苏云生在收到公主府的帖子时,唇角露出一丝冷笑。
虽不知道这位长公主找他所为何事,但是这个他惦记了许久的公主府,终于是要走进去了。
苏云生刚到公主府门口,就遇见了策马而来的向准。
向准见到是他也愣了一下,“苏探花?”
“向小将军。”苏云生笑着打了招呼,“怎么你今日也要来公主府呢?”
向准翻身下马,将缰绳递给迎过来的公主府小厮,言简意赅地回道:“是长公主殿下邀我过来的,说是有事面谈。”
“哦?”苏云生疑惑道,“我也正是收到了这样的帖子,才会过来的。
不知道长公主殿下叫你我过来所为何事?”
向准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走吧,不是说面谈吗,进去就知道了。”
二人一同走进公主府,由带路的小厮将二人引到二门处,又换了个眉清目秀的丫鬟过来接着领路。
两人都是第一次来到公主府,虽然知道这位殿下与圣上感情极好,却也没想到这公主府能奢华至此。
层层院落,庭院深深,不知绕过了几道回廊,终于到了公主府的花厅。
带路的丫鬟浅浅一笑,“向小将军、苏探花,公主在里面等你们呢,请自行进去吧。”
说完把帘子打开,二人互相谦让了一番,最终还是向准先一步进入了厅里。
没想到,这花厅里坐着的,除了仪态万千的长乐长公主,还有那位康丞相家的大公子,康怀远。
三人见面后脸上皆是一惊,都猜不透今日长公主为何要叫他们三人同来。
康怀远虽然到了己经有一盏茶的功夫,但是长公主也只是问了问他家里祖父最近可好,祖母还打不打马吊了之类家长里短的事情,并没有说其他。
他心中还正暗自窃喜,不知道是不是长公主有招他为婿的打算,没想到向准和苏云生也来了。
等他三人到齐,长公主让人送上茶后便屏退左右,仔细将他三人逐一打量了一番。
康怀远,这也算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陶姜小时候每次进宫都爱跟在他后面玩。
他倒是也很有耐心,把陶姜照顾的比她那几个皇兄都要周到。
康丞相家也或多或少流露出过想与她家结亲的意思,但是长乐总是以小孩子们的事情还是要看他们自己的心意给敷衍过去了。
如果他真得是孩子父亲,倒也不失为一桩门当户对的亲事。
苏云生,上一次见到他还是在皇宫里的琼林宴上。
皇上钦点他为探花郎的时候,在场众人皆以为名副其实。
他虽出身寒门,但却学富五车,又有这样一副好样貌,若是姜儿喜欢他,也不是不行。
再加上这个苏云生与驸马算是同乡,长乐不由对他心生几分好感。
再看这个向准,少年将军,英姿飒沓,即使坐在苏探花的身旁也毫不逊色。
只是常年习武,比苏探花更多了几分阳刚之气。
长乐对向家了解不是很深,但那毕竟是保了她李家王朝百年平安的有功之臣,长乐对向准还是不敢小瞧的。
平心而论,这三个人,哪个做她的女婿都不算是委屈了陶姜,只不过一想到那件荒唐事的背后暗藏着一场算计,长乐的眼眸中不免流露出了几分杀气。
三人见长公主只是看着他们,并不开口,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打破沉默。
康怀远斜睨了旁边二人一眼,苏云生的面上尚可看出几分紧张,但是向准的脸上一如既往的平静,不愧是在沙场上征战过的人物。
长乐终于打量够了,“说吧,李潇生日宴当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三人俱是一愣,室内再度陷入寂静。
苏云生第一个反应过来,“噗通”一下跪倒在长公主面前。
“臣罪该万死,臣亵渎了郡主,还请长公主殿下降罪!”
长乐刚要震怒,只见康怀远也跪下了,“殿下,是臣的错,与其他人无关,要罚还请责罚臣吧。”
长乐还没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呢,向准也默默跪下了,“殿下,臣可能也有错。”
长乐气结,没想到女儿搞不清楚是哪一个也就罢了,怎么这三个人还各个都说是自己呢。
长乐沉声问道:“我还没说是什么事儿呢,怎么一个个的到认起罪来了?
既然要认罪,那就说说自己都犯了什么罪吧。”
她的目光从三个人身上依次看过去,“向准,你先说吧。”
向准身形一顿,但是也没有犹豫,“臣那晚与郡主一同喝茶,现在想来那茶里应该是有不干净的东西。
喝完之后意识模糊,但是仍能记得……是与女子做了那等不该做的事情。
那天在场的人里,只有郡主一人是女子,所以臣冒犯了郡主,臣罪该万死!”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苏云生连忙开口,“那日冒犯郡主的人是我,犯了错的人是我!”
康怀远抬起头来面向长乐,“殿下,此事与他二人都无关系,是臣犯的错,请责罚臣一人即可。”
长乐怒道:“你们一个个都说是自己的错,是不是以为本宫真得不能把你们如何?!
别看你们一个个是国之栋梁,但是我长乐的脾气你们怕也是有所耳闻吧,若是真把你们砍了脑袋,只怕圣上也不过是罚本宫一年的俸禄以示惩戒罢了。”
向准开口道:“错了就是错了。
那天醒来,我本以为只是一场春梦,既然殿下专门叫我们三人过来询问,自是那天的事情有了实据。
臣不能欺瞒殿下。”
向准这一番言辞不卑不亢,倒让长乐对他高看三分。
康怀远此时也说道:“臣与向小将军想得一样,当时真以为只是一场春梦,今天殿下问起,怕是此事不一般。”
苏云生则依旧匍匐在地,“亵渎郡主本就是死罪,殿下若是想要臣的脑袋,臣也绝无二话。”
饶是长乐活了快西十年,也没从这三个小子身上发现什么端倪。
一个个都同陶姜一样,只知道茶水有问题,但是又看不出到底是哪个动的手脚。
难道动手的另有其人?
长乐心头的疑问越来越大,此事怕是不简单。
不如……将计就计吧。
长乐看着在她面前跪成一排的三个不相伯仲的男子,略一思忖。
“今日本宫也给你们说句实话,之所以叫你们来……”
她顿了一下,“是因为陶姜有了身孕。”
“什么?”“啊?!”三人都被惊住了,就连刚才说要砍头都不喜形于色的向准,此时亦是失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