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西十西章 巫神血祀劫
陆青阳踩着巫神庙坍圮的祭坛残阶,靴底赤阳阵纹在青苔密布的兽面砖上烙出焦痕。晨雾裹挟着经年不散的腥气,青木灵珠表面的翡翠碎片幽光流转,与残破神像额间的凹槽隐隐呼应。三日前从万蛊窟取得的巫族骨牌正在怀中发烫,牌面"叶"字残痕渗出黑血,在道袍下摆凝成扭曲的蚩尤图腾。
"这神像的眼珠子,倒是比醉仙楼的东珠还亮三分。"他屈指弹了弹神像空洞的眼窝,青铜锈屑簌簌落下,露出内壁密密麻麻的《血祭咒》。苏璃的傀儡丝缠住某片飘落的锈片,银针刺入咒文缝隙的刹那,整座祭坛突然震颤如兽吼。
荧惑的银铃索扫开簌簌坠落的瓦砾,辰砂石击碎暗处袭来的石儡。九具披着人皮的巫祝傀儡从梁柱阴影爬出,的脊椎骨上爬满血线虫,虫身纹路竟与青木灵珠的裂纹如出一辙。"叶无尘的巫蛊术倒是愈发精湛了。"陆青阳并指劈开某具傀儡的天灵盖,抠出核桃大小的控心蛊,"这蛊虫在黑市..."
话音未落,神像背后的《九黎战图》壁画突然剥落。血线虫暴起凝成蚩尤虚影,战斧劈落的罡风竟将金丹表面的冰鳞道纹震出裂痕。陆青阳踩着崩飞的兽面砖腾挪,靴底阵纹与战气相激,在地面烙出《太虚吞天诀》的残缺阵图。翡翠碎片突然绽出幽光,将扑近的血雾冻成冰渣。
"离宫移位,坎水镇邪!"
荧惑的辰砂阵暂时逼退战魂,陆青阳趁机掠向神像基座。青木灵珠映出祭坛底部的青铜棺椁,棺盖刻着的不是符文,而是幅百巫献祭图,主祭者的眉眼竟与叶无尘有七分相似。他嗤笑着撬开棺钉:"叶老贼倒是会给自己贴金..."
棺内涌出的却不是尸臭,而是凝成实质的巫祝愿力。愿力触及灵珠的刹那,金丹表面的血红丝线突然暴起,与冰鳞道纹缠斗间竟凝出上古战巫虚影。苏璃的傀儡丝缠住他手腕:"愿力反噬!"
"反噬?"陆青阳震开丝线,瞳孔泛起兽类般的竖纹,"当年为破情蛊,陆某生饮过巫族长老心头血..."话音戛然而止,他忽然僵立当场——棺底压着半卷《九黎血典》,书页间夹着的不是符咒,而是片与翡翠碎片同源的龟甲。
子夜阴气最盛时,祭坛地宫突然洞开。陆青阳踩着血线虫凝成的阶梯跃向震源,青木灵珠映出地宫核心的巫鼎。鼎身缠着九条玄铁锁链,链环刻满太一阁的镇魂咒,咒文缝隙却渗出巫族特有的靛蓝血渍。
"坎宫归位,震雷破障!"
辰砂石击碎锁链的刹那,巫鼎突然轰鸣。鼎内涌出的不是药香,而是凝成实质的怨魂精魄,精魄触及翡翠碎片的幽光,竟在半空拼出半幅《巫神降世图》。陆青阳踩着鼎耳跃向鼎心,金丹表面的战巫虚影突然睁眼,吐出缕混着酒气的神识:"巫神精血,可淬金丹。"
五更天阴风呼啸,地宫深处传来骨笛悲鸣。陆青阳在鼎内翻出半块裂开的巫神玉璧,璧面残留的愿力突然活过来,在识海显化出太一阁血祭十万生民养鼎的秘辛。荧惑的银铃索缠住某条暗河浮木,三人借力冲出地宫。
晨光刺破雾瘴时,陆青阳立在断崖俯瞰巫族祖地。青木灵珠映出谷底飘荡的招魂幡,幡面绣着的巫神额间,赫然嵌着枚与翡翠碎片严丝合扣的玉珏。山风掠过他爬满血纹的右臂,金丹表面的战巫虚影正与冰鳞道纹缓慢融合。
"还差两味药。"他弹指震碎试图攀上靴面的尸蹩,望着谷底翻涌的血雾眯起眼睛,"等收拾完这群装神弄鬼的,该去东海寻那尾千年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