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西十五章 东海蛟绡劫
陆青阳踩着东海龙宫坍圮的珊瑚阶，靴底避水阵纹在青苔斑驳的砗磲砖上激起细密气泡。深海暗流裹挟着腥咸血气，青木灵珠表面的翡翠玉珏幽光流转，与残破龙柱底部的鲛人浮雕隐隐共鸣。三日前吞服的巫神精血在金丹表面凝成战纹，此刻正随着蛟毒侵蚀忽明忽暗。
"这海底的夜明珠，倒是比醉仙楼的琉璃灯还亮三分。"他屈指敲了敲龙柱嵌着的避水珠，珠面突然浮现密密麻麻的《锁龙咒》。苏璃的傀儡丝缠住某片剥落的珠壳，银针刺入咒文缝隙的刹那，整座龙宫废墟突然震颤如龙吟。
荧惑的银铃索扫开翻涌的暗流，辰砂石击碎阴影中袭来的海傀儡。九具披着蛟鳞的尸傀从沉船残骸爬出，的脊椎骨缠着玄铁锁链，链环纹路竟与青木灵珠的裂纹如出一辙。"叶无尘的炼傀术倒是愈发精进了。"陆青阳并指劈开某具尸傀胸腔，抠出鸽卵大小的控水珠，"这珠子在黑市..."
话音未落，龙宫穹顶的《群蛟朝圣图》突然剥落。玄铁锁链暴起凝成蛟龙虚影，利爪撕扯的暗流竟将金丹表面的战纹震出裂痕。陆青阳踩着崩落的砗磲砖腾挪，靴底阵纹与蛟气相激，在海底烙出《太虚吞天诀》的残缺阵图。翡翠玉珏突然绽出幽光，将扑近的毒雾凝成冰晶。
"震宫移位，巽风破障！"
荧惑的辰砂阵暂时逼退蛟魂，陆青阳趁机掠向龙宫核心。青木灵珠映出祭坛底部的玄冰棺椁，棺盖刻着的不是符文，而是幅万蛟泣血图，主祭者的背影竟与叶无尘有八分神似。他嗤笑着撬开冰棺："叶老贼倒是会给自己贴金..."
棺内涌出的却不是寒气，而是凝成实质的蛟族怨念。怨念触及玉珏的刹那，金丹表面的战纹突然暴起，与冰鳞道纹缠斗间竟凝出上古蛟皇虚影。苏璃的傀儡丝缠住他手腕："蛟毒反噬！"
"反噬？"陆青阳震开丝线，瞳孔泛起蛟类般的竖纹，"当年为解海蛇毒，陆某生吞过千年砗磲胆..."话音戛然而止，他忽然僵立当场——冰棺底部压着半卷《蛟绡秘录》，书页间夹着的不是符咒，而是片与玉珏同源的龙鳞。
子夜海潮最盛时，龙宫废墟深处传来螺号悲鸣。陆青阳踩着蛟魂凝成的漩涡跃向震源，青木灵珠映出海底裂缝中的蛟冢。冢内堆积着三百具蛟族遗骸，每具骸骨的逆鳞处都被剜出碗口大的血洞，残留着太一阁剑气特有的青芒。
"坎宫归位，离火焚邪！"
辰砂石击碎封印结界的刹那，蛟冢突然沸腾。冢内涌出的不是尸气，而是凝成实质的蛟族精魄，精魄触及玉珏的幽光，竟在半空拼出半幅《东海龙脉图》。陆青阳踩着蛟骨跃向冢心，金丹表面的蛟皇虚影突然睁眼，吐出缕混着酒气的神识："蛟绡毒囊，可淬金丹。"
五更天暗流倒卷，海底裂缝深处传来剑啸。陆青阳在冢心翻出半块裂开的蛟族玉璧，璧面残留的龙息突然活过来，在识海显化出太一阁屠戮蛟族炼制毒丹的秘辛。荧惑的银铃索缠住某条暗流，三人借力冲出蛟冢。
破晓时分，陆青阳立在沉船桅杆俯瞰海底城遗迹。青木灵珠映出残垣间飘荡的蛟绡，绡面绣着的蛟皇额间，赫然嵌着枚与玉珏严丝合扣的龙珠。暗流掠过他爬满蛟纹的右臂，金丹表面的蛟皇虚影正与战巫道纹缓慢融合。
"还差一味药。"他弹指震碎试图攀上靴面的食尸藤壶，望着远海翻涌的雷云眯起眼睛，"等收拾完这群炼毒的，该去归墟寻那株万年血珊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