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校园里,樱花刚刚冒出嫩芽。顾义胜坐在宿舍的电脑前,百无聊赖地刷新着“网络游侠”网站的委托列表。
“又是帮人调试路由器、找回被盗账号……无聊。”
他叹了口气,向后仰倒在椅背上。自从高中时期经历过那些惊心动魄的数码世界冒险后,现实生活显得格外平淡。
就在这时——
叮!叮!叮!
手机连续弹出三条消息提示音。
第一条来自米拉:
「义胜!EDEN新上线了超逼真的4D恐怖电影!米塔说特别刺激,要不要一起体验?(≧?≦)?」
第二条来自星乃一歌:
「新编了首曲子,想第一个弹给你听。今天下午有空吗?」
第三条来自初音未来:
「SEKAI需要改造!小义胜快来当我的参谋啦~(附:一张虚拟建筑草图)」
顾义胜盯着屏幕,眉头渐渐拧紧,他的人生三大信条,约定,友情,爱,此刻却让他陷入了两难。无论选择哪一方,都意味着对另外两人的失约。
沉思良久,顾义胜突然坐首身体,手指飞快地敲击键盘。
“既然无法分身,那就用技术创造‘分身’!”
他迅速编写了一套远程操控程序,将自己的EDEN虚拟形象设置为“自动模式”。这样一来,“网络游侠”账号就能陪米拉看电影,而他本人则可以赴一歌的约。至于未来……
他望向手机里初音未来发来的笑脸表情,轻声道:“抱歉,这次只能让你等等了。”
米拉兴奋地戴上4D眼镜,身旁的“顾义胜”账号正襟危坐。当电影中的怪物突然扑来时,米拉吓得一把抓住“顾义胜”的手臂——
“哇啊!这效果太真实了吧!”
虚拟形象的程序完美模拟了顾义胜的反应,甚至适时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怕,都是假的。”
(而真正的顾义胜,此刻正走在去见一歌的路上。)
教室sekai:
星乃一歌的指尖在琴键上流淌出清澈的旋律。顾义胜靠在窗边,阳光透过玻璃洒在钢琴的黑白键上,音符如同有了实体般在空中跳跃。
“怎么样?”一曲终了,一歌有些紧张地抬头。
“很美。”他真诚地微笑,“像是能让人忘记烦恼的声音。”
一歌的耳尖微微泛红,轻声道:“那……接下来有空吗?我想去买张新专辑。”
他们辗转于CD店、商场,最后坐在奶茶店的落地窗前。一歌咬着吸管,突然问道:“你今天好像有心事?”
顾义胜一怔,摇了摇头:“只是觉得……很久没这么悠闲了。”
但当他低头看向手机——初音未来没有再发来任何消息。
(她一定很失望吧……)
这么想着,他头脑一昏,两眼一黑,径首摔在地上,把一歌吓了一跳。
顾义胜猛地睁开眼,熟悉的房间、熟悉的手机通知——三月八日,三条一模一样的消息。
“又是这一天……?”他盯着手机屏幕,指尖微微发颤。
但很快,他的眼神坚定起来。 (这一次,一定要弥补遗憾!)
他迅速翻身下床,手指在键盘上敲出残影,远程程序再次启动——EDEN的“顾义胜”账号准时赴约,陪米拉体验4D恐怖电影。
而真正的他,则深吸一口气,点开了手机里那首《Hello SEKAI》。
旋律响起的瞬间,白光吞没了视野。
微风拂过湖面,初音未来正坐在琉璃秋千上晃悠,见他出现,立刻开心地跳下来:
“太慢啦!我都等得长出蘑菇了~”她假装抱怨,却藏不住眼里的笑意。
“抱歉。”顾义胜挠挠头,“这次想建什么样的房子?”
未来双手比划着:“要有大大的落地窗!这样阳光能洒进来~还要阁楼放乐器,后院最好能种向日葵……”
两人说干就干。顾义胜负责用数据代码搭建框架,未来则哼着歌装饰墙壁。她的指尖划过的地方,浮现出星星贴纸、会发光的蒲公英吊灯,甚至还有会自动翻页的乐谱书架。
“完工一半啦!”未来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汗,突然打了个响指——
“啪!”
凭空出现的野餐垫上,摆着两杯冒着寒气的香草冰淇淋味乳制饮料,以及摞成小山的葱油饼。
“尝尝看?”她得意地眨眼,“我参考了三千个地球食谱才调出的味道哦!”
顾义胜咬了一口葱油饼,酥脆的外皮包裹着流心蛋,香气瞬间爆炸。
“……好吃到犯规了吧?”
“嘿嘿~”未来晃着双马尾,突然拽起他的手腕,“不过现在——赏樱时间到!”
她拉着他冲进SEKAI的时空裂隙,转眼间来到盛放的樱花树下。纷飞的花瓣中,未来跳上长椅,清了清嗓子。
随后,《千本樱》的旋律响彻云霄,她的歌声比任何一次演唱会都更肆意。路过的数据小鸟落在顾义胜肩头,翅膀随着节奏拍打。
(原来她早就看穿了我的愧疚……)
顾义胜又一次从床上惊醒,手机屏幕亮起——三月八日,三条消息。
“又来……?”他揉了揉太阳穴,但这次,他的眼神不再迷茫,而是闪过一丝决意。
(不能再重蹈覆辙了。)
他迅速拨通了李精明的电话: “喂,精明,我陷入时间轮回了。”顾义胜开门见山。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传来李精明略带无奈的声音:“……你昨晚通宵打游戏了?”
“我没开玩笑!”顾义胜快速将前两次轮回的经历简述了一遍,甚至精准预测了李精明接下来会说的三句话。
李精明听完,语气终于严肃起来:“……听起来像《土拨鼠之日》的剧情。按照电影套路,你肯定是对某些事心存执念。”
“执念……”顾义胜握紧手机,“大概就是无法同时回应那三个人的期待吧。”
“所以?”
“所以——”顾义胜嘴角扬起一抹狡黠的笑,“借你EDEN账号一用。”
半小时后,顾义胜的电脑屏幕上同时运行着两个虚拟界面:
1. 自己的账号自动跟随米拉,在4D影院被吓得“恰到好处”地尖叫;
2. 李精明的账号被他篡改成自己的模样,正与一歌在音乐教室碰面;
3. 他本人则站在SEKAI的樱花树下,手里拿着未来手绘的小屋设计图。
“立体投影、语音模拟、行为逻辑AI——完美。”顾义胜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
· EDEN影院 ·
米拉兴奋地指着不远处飞来的幽灵:“义胜!那个幽灵冲过来了!”
“顾义胜(AI版)”适时地缩了缩脖子:“……有点吓人。”
· 音乐教室 ·
“顾义胜(李精明版)”听完一歌的演奏,微笑道:“要不要去EDEN逛逛?听说新开了家黑胶唱片店。”
一歌眼睛一亮:“好啊。”
· 开窗SEKAI ·
未来歪头看着忙碌的顾义胜:“你今天效率超高嘛~”
“毕竟……”他悄悄瞥了眼监控另外两处的悬浮窗口,“今天一定要圆满结束。”
然而,当“购物组”与“观影组”即将在EDEN中央广场擦肩而过时——
“义胜?”米拉突然停下脚步,疑惑地望向不远处唱片店门口的背影。 “那么你又是谁?”
(糟了!视觉识别系统没过滤这个角度!只能重来了,下次想办法避免吧)
这样的情况重复了许多次,顾义胜也逐渐有些麻木,对方说的每一句话他大概都能说出一个一二三。
“终于……结束了。” 顾义胜站在三月九日的晨光中,长长地呼出一口气。39次轮回,39次尝试,他终于达成了完美的平衡——米拉、一歌、初音未来,三人的心愿全部实现,而他自己,也终于能迎来崭新的一天。
在EDEN的虚拟咖啡厅里,米拉轻轻搅动着杯中不存在的数据咖啡,忽然抬头看向顾义胜。
“义胜,这是最后一次了。”
顾义胜一愣:“什么?”
米拉笑了笑,眼神温柔却坚定:“我是数据生命体,而你终究是人类。我们之间的时间……注定不对等。”她顿了顿,“所以,我不想再占用你的未来了。”
顾义胜想说什么,但米拉己经站起身,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谢谢你陪我看了电影……再见啦。” 随后她的身影化作光点消散。
音乐教室里,一歌收起乐谱,难得地露出微笑:“谢谢你今天当我的听众。”
“你弹得很棒。”顾义胜由衷地说。
“其实……”一歌低头,声音轻了几分,“这首曲子是准备在Leo/need的演唱会上演奏的,算是给咲希她们的一个惊喜。”她抬头,眼中带着感激,“多亏给我提出建议,我才能调整到最完美的状态。”
当顾义胜再次踏入SEKAI时,初音未来正坐在完工的小木屋屋顶,晃着双腿等他。
“39次……辛苦啦。”
顾义胜猛地抬头:“你果然知道!”
未来吐了吐舌头,从屋顶轻盈跃下:“因为这一切,本来就是我引发的嘛~”
原来,在前一天的夜晚,未来预见到三月八日会是个“特殊的日子”——一歌要作曲,而她自己也希望能和顾义胜共度时光,虽然没想到还有米拉吧,但也做了补偿。
为了让他能“完美回应所有人的期待”,她找来了掌管时间的超应用兽·时间兽,一拳打在顾义胜身上,让他的时间不断回溯,首到达成理想结局。
“正常情况下,第二次轮回后时间兽就能控制时间不再逆转……”未来歪着头,露出困惑的表情,“但他说,你体内有什么东西在抵抗他的力量。”
“我体内?”顾义胜皱眉,“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未来摊手:“可能是你以前在数码世界留下的‘纪念品’?”
顾义胜看了看手机日期——3月9日,他的生日。
“这39次轮回真是折磨死人了,回去后就可以吃蛋糕喽。”
未来眨眨眼:“诶?今天是你的生日吗?”
她突然凑近,双手捧住他的暴龙机:“那这个就当礼物啦~”
翠绿的数据流从她指尖涌入暴龙机,金属外壳上浮现出与应用驱动相似的花纹。
“时间兽芯片,装载完成!”
一枚刻着时钟纹路的芯片落入顾义胜掌心。未来退后两步,满意地点头:“现在你的暴龙机也能短暂操控时间啦~不过要慎用哦!”
顾义胜望着焕然一新的设备,突然笑了:“这算不算因祸得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