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嬉笑着看解雨臣,解雨臣唰一声打开折扇。
“西爷爷在,那就是西爷爷的。”
长沙城的这个烂摊子处理起来也不是什么麻烦事,吴西清顶多是招呼了一声阿城,让联系了吴家的人,过来清理门户罢了。
不过短短两天的时间,长沙城就干净不少。
吴邪和解雨臣因为还要忙,第二天就离开了。
吴西清倒是在长沙城留了一段时间,现如今和当初没什么太大差异的,也就剩下红家的梨园了,梨园的戏班子里都是红家的人,传下了二月红唱戏的好本事。
只是台上唱戏的人,早己经换了样貌,台下倒茶的伙计也没有了熟面孔。
二楼的包厢在多年之后,再次迎接了属于它的客人,吴西清带着阿城来之前,让阿城拿了十多万的现金。
坐在楼上和阿城一边听戏一边将现金用红丝带一叠一叠的扎好。
“你爹当年就喜欢和我来听戏,每次梨园开戏的时候,他都要去换点银钱。”
“唱得好,爹上了年纪的时候,经常坐在院子里哼唱。”
阿城看了一眼楼下的戏台子,眼底里含笑。
“他是就好这一口,行了也差不多了,你去上台,给人家戴上。”
吴西清把捆好的现金给了阿城,阿城拎着红丝带下楼,和台前站着的伙计低声交谈了两句,对着台下的看客拱手行礼。
就被伙计请上了台,阿城也不会去打断人家唱戏,只是在台上走了一圈,把红丝带都挂在了演员的头上。
这在行业里,叫头彩。
台下的看客拍手叫好,阿城下台后再次拱手,就上了二楼去找吴西清。
道上的人看着阿城上楼,也就猜测出了阿城的身份。
圈子外的人只是心底里嘀咕,梨园来大老板了。
台上的一出霸王别姬唱完,就有个身影从后台走了出来,身上的衣袍也来不及脱,那扮相正是虞姬。
今天唱戏的是红家当家的,前两年刚上任,名字叫红青,红家人唱戏似乎真的是传承的兴趣爱好了。
提起裙摆匆匆上了二楼,身上的披风被行走带动的风掀起,上好的缎子在灯光下卷成了漂亮的弧度。
到了二楼,红青站在吴西清的包厢门前停下了脚步,平复好呼吸,用手整理了两下自己的衣襟,这才敲响了房门。
阿城似乎就是在等着房门被敲响,立马拉开了房门请红青进去。
“里边请。”
阿城没喊什么二爷,但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了,索性放弃了,请红青进门后,阿城走了出来,站在包厢门口看守。
吴西清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回头看了一眼,红青此刻的扮相和吴西清记忆中的那个人一模一样,加上身形差不多,吴西清恍惚了一瞬,反应过来后对着红青笑笑。
“老爷子来一趟,梨园蓬荜生辉,小子有失远迎,还请老爷子原谅则个。”
红青抱拳行礼,他今天知道吴西清来了,只是当时临近登台,红青也不好说什么不唱了,只能等结束了再跑过来。
吴西清听到红青喊他老爷子,没忍住笑出声来,又反应过来以自己的年纪,喊一声老爷子确实也对。
“我来长沙城也没和你们打声招呼,今儿一早,想着梨园有戏,就临时决定过来看看。”
吴西清指着椅子让红青坐,红青坐在椅子上有些拘谨,不是他放不开,只是看见吴西清,莫名的就有一种回到学校上学的感觉。
“几十年没回来了,梨园一如当年。”
吴西清有些感慨的说道。
“能让老爷子这样说,就是梨园的荣幸了。”
红青笑得腼腆,当年二月红把家主的位置传给他这一脉的时候,就让他们守好梨园。
说等着故人归。
也正是因为这样,红家的产业反倒是在长沙城兴旺。
二月红没等到的故人,被他等到了。
“二爷当年就说您会回来,现如今看来,二爷确实没说错。”
“他心细,知道这个地方我总归是会回来的。”
吴西清垂眸看着楼下的戏,心底里莫名的有些惆怅。
当年的安排,到如今才被他知晓,梨园或许等了他很多年了,就像是二月红一样。
“刚刚你走进来的时候,倒是让我想起了当年,你和二哥很像,身段扮相都很像。”
“二爷从未和我说过当年的事情,不知老爷子可否说说?”
红青这点没撒谎,他虽说是红家的家主,但很多事情反倒是不好问,很多事情被埋葬在了过去。
“当年,,,,我们当年认识的时候,其实闹得并不高兴,他第一次登台,在台上唱了一出《清风亭》,我没听完就走了,闹得他好生没脸,后来,,,,”
吴西清回忆当年的事情,以为自己都记不得了,可开口了,却发现自己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红青看着吴西清,心底里有谱了,吴西清家里的情况,就没人是不知道的。
“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找到他道歉,他这人好性子,没怨我,反倒是拉着我来梨园继续听戏。”
说到这,吴西清笑了一声,不再叙述当年的事情了。
红青也不追问,红青原本是想和吴西清多说说话的,只是看吴西清这样,反倒是说不出来了。
“老爷子,当年二爷请您听了一出戏,如今我也随二爷,请您听一出?”
红青站起身看着吴西清,吴西清抬眼和红青对视上,欣然答应。
“好,辛苦你了。”
“不苦,唱戏没有苦的,那我先去备着?”
红青看吴西清答应,他心底里有了盘算,决定好了该唱什么。
“去吧。”
吴西清把目光继续放在楼下的台上,红青离开后,阿城进来了,看着桌子上的茶碗,给吴西清续茶。
楼下的戏咿咿呀呀的唱了两个多小时才结束,听客正要起身离开的时候,有个姑娘上台了。
姑娘对着台下的听客拱手。
“今日多加了一场戏,诸位若是有兴不妨坐下来听听,这场戏唱给故人听。”
姑娘说了两句就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