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者也不客气什么，接过阿楼手中的碗一饮而尽，等了有一盏茶的时间，吴西清洗干净手上前，蹲在了伤者的身边。
用手按了按伤口的周围，看着对方眨眼，吴西清就知道这是麻沸散生效了。
吴西清的手很稳，拿着刀子就把腐肉给割下去了，血流了一地，阿楼站在旁边给吴西清递棉布。
这边等吴西清处理好己经过去半个时辰了，他也没想到伤势那么重，倒是费了些时间。
阿楼将药材碾碎，包裹着纱布递了过来，吴西清将纱布绕在了对方的腿上，包扎好伤口后，这才起身。
伸手指了指药柜，阿楼手脚不停的抓药。
另一个男人走到了柜台前，从口袋里掏出了他所有的钱，都是铜板。
有几枚铜板掉落在了地上，吴西清也没介意，弯腰将铜板捡起来，留下了三枚，剩下的放回了对方的手中。
男人诧异的看着吴西清，吴西清不想解释什么，将铜板放进抽屉里后，坐下来继续处理药材。
阿楼把打包好的药材递给了男人，生怕对方不知道该怎么用，就嘱咐了一句。
“现在天不热，不用担心发炎，三天换一次外敷的，这包是喝的，一天一次，三碗水煎成一碗水，晚上伤者可能会发热，用酒擦洗额头腋下，要是愈合的不好，你就回来，我们包疗程的。”
阿楼细心，怕对方搞混了，还把包药材的油纸用了两种颜色的区分，看了一眼对方还没收回去的钱，手心里面都是铜板，加上对方的穿着太潦草，阿楼和他家先生一样心软了。
“你等一下啊，我再拿点东西。”
阿楼把药塞进对方的手中，话撂下就跑了，跑回了后堂中。
好一会才气喘吁吁的回来了，手中拎着一个小瓶子，也塞进了男人的手中。
“这个是酒，擦身子用的，你别给喝了。”
男人看了一眼吴西清，发现吴西清什么反应都没有，自家伙计往外扔钱，他就当没看见一样。
不过想到对方收钱也是这样，反倒是觉得正常了。
什么样的老板，就有什么样的伙计。
阿楼本想和吴西清继续处理药材的，一抬头看见瘫坐在椅子上的伤者，伸手又把药材拿回去了。
搞得男人还以为他们要坐地起价。
“先生，我送他们回去一趟。”
吴西清点点头，医馆不忙，阿楼出去一趟也不什么大事情。
伸手指了指五仁，示意阿楼出去带着五仁一起，免得遇见什么事情。
“没事，就让五仁陪着您，我跑得快，一会就回来了。”
阿楼没同意，五仁想来是陪着吴西清的，要是把五仁带走的话，阿楼也怕吴西清有什么事情忙。
“走吧，我给你们拿着药，等送你们回去了，我再回来。”
阿楼一手拿着药包，一手拿着酒瓶子，示意男人扶起患者带路。
“多谢先生，张某此后，必将报答先生的大恩。”
男人对着吴西清拱手道谢，吴西清摇头，低垂着眉眼处理手中的药材，对方又不是什么病人，有什么好看的？
男人背起患者走出了医馆，阿楼就跟在俩人的身后，出门的时候看见了坐在摊位上的齐铁嘴，齐铁嘴也是见怪不怪了。
“哟，阿楼又出门了，一天天的，有够辛苦的啊。”
“齐少爷，您等我回来和您聊吧，先生在里面呢，现在日头大，您要不去和先生说说话？”
阿楼举起手中的药包示意，齐铁嘴摆摆手。
“昨天送螃蟹那小子，往你家先生家里送了不少的螃蟹，你家先生今天可是带过来了啊，早点回来吃，要不然啊，可别说我不给你留。”
齐铁嘴笑着说了两句，就让阿楼走了，等阿楼走了之后，齐铁嘴起身就往医馆里走，至于摊子？
没人会不长眼整他的摊子的。
姓张的男人一路上都在和阿楼聊天，阿楼也没什么心眼子，看不出来对方在套话，问什么说什么。
“你们医馆挣钱吗？”
“挣钱谈不上，每天不贴进去就不错了，好在先生家不差这点，当家的也惯着，医馆才能开到现在，要不然的话，早就关门了。”
阿楼叹了口气，谁不知道西清堂不挣钱，都是靠吴家养着的？
张姓男人点了点头，顺着阿楼的话往下说，阿楼的话表面上看虽然是在责怪，但实际上全都是炫耀。
他也不至于傻到，刚被人家帮过，就去说人家的不好。
“你先生医者仁心，此乃大义。”
从阿楼的话中，他了解到西清堂背后是有根的，这也好，起码不用太担心什么。
看了一眼阿楼手中的药，贴进来那么多的药材，外加一瓶酒，就收了三枚铜板，怪不得那些人让他来西清堂。
“那是，先生是个好性子的，他最心软了，见不得人伤了碰了的，在整个长沙城里，西清堂不是最赚钱的，但却是大家都认可的。”
阿楼豪迈的摆手，他身为西清堂的伙计，在长沙城里可有面子了。
“看得出来你家先生仁善，我观你家先生不曾开口，可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男人找了个合适的由头问，总不能张嘴问，你们先生是不是不会说话吧？
阿楼连忙摆手，生怕吴西清被人误会了。
“不是不是，先生只是不爱说话，等和先生熟悉了就好了。”
误会他可以，误会他家先生，可不行。
“是我狭隘了，还劳烦您回去了，帮我再道一声谢。”
男人将这个恩情记在了心底里，俩人絮絮叨叨的说了一路。
等停下脚步的时候，阿楼就发现他们来到了城外的破庙里，阿楼看了一眼男人，等把手中的药材递给对方后，从口袋里摸出了几枚铜板，也给了对方。
“我以前也要过饭，知道饿肚子不好受，这钱你就先拿着应急，我也给不出太多。”
说到这，阿楼有些不好意思了，慌忙继续说道。
“这个是外敷的，三天一次，这个是喝的，一天一次，酒不能自己喝，要留着用，你别忘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