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4章 我爱你,不会离开你
姜栖晚对祁深来说,很重要。
或者可以说姜栖晚是祁深生命里唯一不灭的光。
他被傅承煜养大的那些年,像一株浸泡在毒液中的野草,根系早已被腐蚀得扭曲变形。
傅承煜总会冷笑的注视他,将“无情方能存活”的毒训灌入他每一寸骨髓。
祁深学会用冰封的表情掩饰所有情绪,学会在对手腕割出血痕时用沉默吞咽痛楚,可每当午夜梦魇缠身时,他总会听见一道沙哑的声音在虚空中呼唤他的名字。
他那时候太小了,可总觉得应该是有人爱自己的,不然为什么总是会梦到对方一直不停的喊着自己的名字。
那个时候祁深才知道,原来爱是可以通过时间距离来传递的。
祖爷爷的寻找,是撕开他黑暗世界的裂口。
老人被确诊精神病后,记忆早就杂乱不堪,唯独两张照片始终被他攥在掌心,一张是婴儿时期的祁深蜷在襁褓里酣睡,另一张是祁深的父亲祁仲景礼的照片。
若没有祖爷爷与姜栖晚的救赎,祁深或许真的会蜕变成另一个傅承煜。
他至今仍记得被傅承煜逼着观看血腥画面的场景,屏幕里受害者绝望的哀嚎与傅承煜低笑的声音交织成噩梦,那些扭曲的价值观几乎要将他吞噬,直到姜栖晚的出现,像一剂温柔却强韧的解毒剂。
她在他快要扛不住的时候,带着她的小风筝出现在他面前。
现在也同样会在他情绪失控时轻轻握住他颤抖的手腕,会在他深夜惊醒时默默递来温热的牛奶,会在他因占有欲暴戾时红着眼眶说:“祁深,我爱你,不会离开你。”
她不怕他,她在对他诉说爱意,她这样的迁就,这样汹涌的爱意,她也完全能够感受到,所以他才不再那样战战兢兢,仿佛自己随时可能失去姜栖晚那般可怜。
祁深算是个薄情的人,但他很在乎姜栖晚和祖爷爷。
因为祖爷爷在最艰难的时候也没有放弃寻找他拯救他,祖爷爷是真的爱他,明明患了精神病,却在找他的时候恢复片刻的正常,带着他的照片和祁仲景的照片在人多的地方走着寻着。
如果不是祖爷爷一直坚持,那他不会碰到姜栖晚,姜栖晚也就不会告诉祖爷爷祁深在什么地方。
所以这两个人真正的拯救了他。
如果祁深真的一直被傅承煜养大,或许真的会变成另一个傅承煜,变成一个冷心薄情的疯子。
现在的结果算是好的结果,但被那样的人养大遭遇那些折磨,祁深不可避免的收到了影响,占有欲强,情绪激动。
如今他对旁人的淡漠早已成习惯,可面对姜栖晚时,心底那头困兽总会挣开锁链。见她与异性多交谈两句,他胸腔便似有烈焰灼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能压抑住冲上前扯开那人的冲动
不是他不控制,而是控制不住。
看到姜栖晚跟异性说话就会抑制不住情绪,不要说异性,就是姜栖晚跟陈晶晶走得太近他都会压制不住内心,他一次又一次的控制自己告诫自己不能真的把人关起来。
因为太爱,因为知道姜栖晚是他的救赎,所以他当初才没有强逼着姜栖晚嫁给自己成为自己的妻子。
真的深爱一个人的时候,是真的能够把命给对方的。
对祁深来说,没有姜栖晚和祖爷爷,他可能已经死过千百次了,就算在傅承煜手中活下来,那也不会是他了。
那或许真的会变成是电影中的变态杀人犯,或者金融罪犯……
所以祁深是真的很在意姜栖晚,在一道不能看不到她不能失去她。
电影中的情节恰似一面照妖镜。
当银幕里代表他的角色被子弹贯穿胸膛时,他连瞳孔都未颤动分毫。
可当“妻子”遇险的镜头出现,他猛然攥住座椅扶手,冷汗顺着脊背滑落。
他清楚自己早已是半腐的植株,唯有姜栖晚的呼吸能让他残存的根系继续汲取养分。
失去她?
这个念头刚浮现便如毒蛇啃噬心脏,他宁可自己被千刀万剐,也不愿想象她蹙眉落泪的模样。
他对自己是生是死好像没有那么在意,他更在意的只是姜栖晚。
他明白,所谓深爱,便是将她的存在刻入血脉,成为呼吸的必需。
没有她,就算苟活于世,也不过是一具被傅承煜的阴影操控的行尸。
所以,他不能也不许姜栖晚受伤或者遭受折磨。
不管那人是谁,他都一定会把那人揪出来!
在场的人都能感觉到空气在凝结。
祁深周身气压骤降,陈菲菲后颈汗毛倏然竖立,中二漫画里"灵魂被夺舍"的桥段在脑海中炸开,她张嘴欲言的瞬间,陈深已闪电般扣住她的手腕。
好在陈菲菲还没说出口陈深就先拦住了她。
“走,果茶摊新出了新口味的果茶,我们去买杯果茶。”陈深半揽着妹妹的肩迅速撤离,动作熟练得像演练过千百次。
两人身影消失在走廊转角时,还能听见陈菲菲小声嘟囔:“哥,他刚才真的不对劲……”
这种时候祁深只是需要姜栖晚,不代表祁深需要他们兄妹,还是先溜为妙,至于还回不回来,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陈菲菲好不容易出来一趟,陈深还想继续带着陈菲菲转一转,没打算就这么简单的把人放回去休息。
姜栖晚的手指轻轻扯了扯祁深的衣袖,指尖微微发颤。
影院昏暗的灯光下,他整个人像一堵沉默的墙,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
爆米花桶被她无意识地攥在手心,甜腻的香气漫在鼻尖,她却尝到一丝苦涩。
“祁深,你一直在盯着这个预告片循环播放,连简介都反复看了十几分钟……你很喜欢这部电影吗?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们可以再去看一场的。”她的声音像羽毛般轻柔,生怕惊扰到他紧绷的情绪。
温热的气息拂过他耳畔,指尖顺着他袖口摸索,最终被他掌心牢牢裹住。
男人的力道逐渐加重,指节泛出青白,仿佛要将她整个嵌入骨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