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荣氏的声音，小柳连忙站起来。
等见到荣氏，她连忙行礼：“见过夫人！小姐醒来了！”
荣氏闻言，脸上露出欣喜。
她目光落在床上。
阿楚正靠坐在床头，虚弱地看着她。
她表情有些迷茫，又有些不知所措。
但还是很快掀开被子，要下床给荣氏行礼。
荣氏快步走过去，用手压住她：“你身体虚，好好躺着，不要起来！”
她语气格外温柔，是对庶子庶女们从来没有过的。
荣氏虽然从不苛待庶子庶女，但对他们也从不亲近。
阿楚看着她，似乎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苍白的唇动了动，最终还是唤了声：“母亲。”
是一如既往生疏的称呼。
荣氏看着她这样，心疼不己。
她在阿楚床边坐下，依旧握着她的手。
“孟氏己经招了，当年，确实是她买通稳婆，调换了你和雅姐儿。”
“所以，你才是我的亲生女儿。”
孟氏是扛不住受刑，才招了所有。
也说了她这些年都是怎么对沈静檀的。
阿楚闻言，抬眸看着荣氏。
她一双眼里盛满了泪，不确定地问道：“母亲我……我真的是您的亲生女儿吗？”
看着阿楚这柔弱胆怯的模样，荣氏恨不得把孟氏大卸八块！
她将孟氏的女儿，养得明艳大方，知书达理，有京城第一才女点称号。
甚至还和五皇子定了亲！
可孟氏呢？不但从小虐待她女儿，意图让她夭折，把她养得怯弱胆小。
甚至，还要把她的女儿，嫁给一个打死了妻子的丑陋男人当续弦！
尽管荣氏己经将孟氏毒哑了，送到庄子上去受磋磨。
但她依然觉得不够解气。
特别是看到阿楚现在现在这副样子。
荣氏知道沈静雅当初就是个刚出生的婴孩，她也是无辜不知情的。
可孟氏是她的生母，荣氏就没办法不迁怒。
她现在只想把原来属于自己女儿的一切，都拿回来。
她要好好弥补自己的亲生女儿！
荣氏抬手轻拂阿楚的脸，将她滑落的泪拭去：“是，你是我的亲生女儿。”
“不要叫我母亲这么生份，叫我娘。”
“檀儿你放心，以后，娘再不会叫你受苦了！”
荣氏眼神坚定：“该属于你的，娘都会拿回来给你！”
阿楚看了荣氏好一会儿，像是终于确定了这是真的。
她喊了声“娘”，然后扑到荣氏怀里，失声痛哭。
听着她委屈的哭声，摸着她背上瘦得突出的骨头，荣氏也忍不住心疼落泪。
因为阿楚身子太虚弱，加上外面下着雨，所以她暂时还住在梦芳园里。
只是她原本简陋的闺房被重新布置，什么都是上好的，还摆上了名贵的花瓶摆件。
都是从荣氏的库房里拿的。
荣氏亲自喂阿楚吃了些燕窝粥，又看着她喝完药，叮嘱她好好休养才离开。
刚出梦芳园，身边林嬷嬷就对她说道：“夫人，五……清雅小姐在春晖堂跪着呢。”
“老爷也回来了。”
荣氏抚了抚自己有些干涩的眼角，她敛眉应声：“让老爷到春晖堂来。”
林嬷嬷应了是，回头给小丫鬟使眼色，让她去前院叫侯爷。
等荣氏回到春晖堂，就看到跪在正厅里的沈静雅。
她今日没再穿着明艳的衣裙，而是穿了件藕粉色的，头上珠钗也没戴。
听到脚步声，沈静雅回头看过来。
那张挂满泪的脸，与孟氏像了五分。
沈静雅看到荣氏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就是咯噔了下。
她原本以为，就算自己不是荣氏的亲生女儿，但这么多年的感情，她对她也不可能那么冷漠。
可现在看来，沈静雅却是有些摸不准了。
好在她这么多年，也预想过这样的场景发生，有心理准备。
没错，沈静雅知道自己不是荣氏的女儿。
她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穿越者。
沈静雅是胎穿，在孟氏肚子里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是个庶出。
当时她还惋惜呢，都穿成侯府千金了，怎么没穿成嫡出。
却没想到她刚出生，就听到孟氏买通接生婆调换她和另外一个女婴。
沈静雅就这样从庶出，变成了嫡出。
她很感激孟氏，觉得她很伟大。
她对沈静檀也很愧疚，所以那些姐妹欺负她的时候，她也会帮着出头。
沈静雅也经常分一些首饰衣裳给沈静檀，虽然她都不敢收。
她还孝顺荣氏，每天把她哄得开开心心的。
沈静雅觉得自己己经做得很好了。
调换两个孩子又不是她的主意，她也是无辜的啊！
现在事情败露，沈静雅唯一担心的，就是从嫡女变成庶女。
这是她不能接受的。
那些平时碍于她身份，捧着她的小姐们该会怎么嘲笑她？
所以，她不能什么都不做。
这样想着，沈静雅扁扁嘴，带着哭腔开口：“娘……”
喊出来，顿了顿，又怯怯地改口：“母亲。”
这个称呼似乎让沈静雅十分难过，她刚喊完，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似的落下来。
看她这个样子，荣氏心情有些复杂。
十六年，就算是养只猫养条狗，也能培养出来很深厚的感情。
更何况，荣氏把沈静雅当成心尖宠一样养大，疼爱她胜过疼爱儿子。
荣氏几乎要心软过去将人扶起来，揽在怀里安慰。
但她想到自己还在病中的亲生女儿，荣氏的心再次硬了起来。
荣氏在林嬷嬷的搀扶下，走到椅子上坐下。
沈静雅没等到她来扶自己哄自己，哭声一顿。
她抬起头，膝行到荣氏面前，抱住她的腿：
“母亲……为什么我不是您的亲生女儿？真的没有搞错吗？”
“我……您打算怎么处置我？把我送到庄子上去吗？”
“是我霸占了六妹妹的身份那么多年，您和六妹妹肯定是恨极了我吧！”
“母亲，您想怎么对我都可以……只是，以后女儿还能再见到您吗？”
沈静雅抱着荣氏，所表达的都是对她的不舍，而不是害怕失去嫡女的身份。
荣氏终于还是有些心软了，脸上表情松动。
她手动了动，想要把沈静雅扶起来。
就在这时，忠义侯大步流星走了进来。
“雅儿与五皇子有婚约，她只能是忠义侯府的嫡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