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间渡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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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 章 在真实与虚幻之间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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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云间渡口
作者:
秋天刮风
本章字数:
8656
更新时间:
2025-05-22

冰层裂缝中渗出的青铜汁液突然凝固,将我的双脚焊死在青铜树根上。程警官怀中的婴儿停止啼哭,睁开没有瞳孔的金色眼睛。他撕开襁褓,露出布满七星烙印的胸口——每个灼痕中央都嵌着枚缩小的镇魂钉。

"这才是完美的容器。"刘主任的声音从树心传来。青铜枝桠间垂下血管般的藤蔓,将他腐烂的下半身与树干融为一体,"历代镇魂人的残魂,终于养出能承受曼陀罗真身的躯壳。"

灰八爷燃烧后的金灰突然聚成貂形,残缺的右耳迸发刺目光芒。光芒中,二十年前的画面在青铜叶片上重现:暴雨夜刘主任将玉珏塞进程警官父亲手中,考古队员的皮肤下开始蠕动曼陀罗根须,而我的前世抱着银尾紫貂跃入青铜棺...

"你才是最初的叛徒!"我挣扎着举起桃木钉,发现钉身浮现出被抹去的刻痕——"程"字。程警官突然惨叫,他胸口的玉珏正在吞噬桃木钉,两者融合成完整的巫祝面具。

婴儿突然裂成两半。左半身爬向青铜树顶端的缺口,右半身化作血水渗入我的伤口。当残缺的婴孩触及树冠时,整座长白山响起千万个骨铃的共鸣,主峰积雪轰然崩塌,露出山体内巨大的青铜曼陀罗花苞。

灰八爷的虚影突然开口,声音竟是程警官父亲的语调:"镇魂钉要钉在现世与往生的交界..."它残缺的右耳射出一道金光,洞穿刘主任眉心。树根处突然伸出缠着红绳的考古镐,正是九二年失踪的那把!

我抓住考古镐的瞬间,前世记忆如洪流冲击神经。原来当年是我亲手将桃木钉刺入队友眉心,而银尾紫貂撕咬的傩面下——赫然是年轻刘主任的脸!

青铜树突然剧烈震颤,花苞中伸出缠着符咒的巨手。当指尖触及我的刹那,防寒服突然自燃,露出心口新生的七星纹身。纹身中第七颗星的位置,正是程警官父亲当年被注入青铜液体的针孔。

"现在,该补全最后的阵眼了。"刘主任的残躯在树根处重组,白大褂变成血色傩袍。他手中的注射器扎进青铜树干,暗红液体顺着年轮爬上我的小腿。

灰八爷的虚影突然扑向婴儿残躯,金灰与黑血交融成太极图案。冰层下的道士尸体破冰而出,桃木钉从他眉心脱落,带着二十年的寒霜刺入我的七星纹身。剧痛中,青铜树发出濒死的哀鸣,程警官的玉珏突然炸成碎片,每一片都映出正在融化的曼陀罗花苞。

月白旗袍女子从冰晶中重生,她绣鞋尖的银铃串突然套住我的脚踝:"你以为轮回就能逃脱?每个镇魂人,都是曼陀罗的新土..."

话音未落,主峰顶端降下血雷。我借着雷光看见山脚下灯火通明——二十年后的考古队正在搭建营地,年轻的我举着摄像机走近青铜棺椁,而灰八爷的前世正蹲在棺盖上,尾尖指向棺内那具戴着青铜指环的白骨。

血雷劈中青铜树的刹那,我抓住坠落的桃木钉,钉头"程"字突然灼烧成灰。刘主任的傩袍在电弧中片片碎裂,露出布满根须的脊椎——每节骨缝都嵌着枚青铜铃铛,铃舌竟是二十年前考古队员的牙齿。

"这才是真正的轮回!"程警官突然掐住自己脖颈,将曼陀罗刺青连皮带肉撕下。飞溅的黑血在空中凝成青铜钥匙,精准插入我胸口的七星纹身。纹身第七颗星突然爆开,露出微型玉珏,与青铜树顶缺口完美契合。

灰八爷残留的金灰突然涌入缺口,青铜树年轮开始倒转。我看见自己的前世从枝桠坠落,怀中银尾紫貂叼着半卷《阴符经》。当他的桃木钉刺入树干时,整棵树突然发出婴儿啼哭,树根处伸出无数缠着红绳的手骨,将刘主任拖入年轮深处。

月白旗袍女子的银铃串突然炸开,九枚指骨铃舌化作流光射向山脚。新生考古队中,年轻的我正举起摄像机,镜头反光里闪过铃舌嵌入队员后颈的画面。灰八爷的前世突然跃上青铜棺,尾尖金火点燃年轻我手中的桃木钉。

冰穹顶端传来冰裂声,道士尸体的道袍在狂风中展开。袖口暗纹竟是现代警徽图案,他冻结二十年的手指突然指向我胸口——七星纹身正在吞噬青铜树汁液,纹路逐渐变成曼陀罗图腾。

程警官的嘶吼突然变调成他父亲的声音:"镇魂人的血,才是最后的钥匙!"他腐烂的指尖刺入自己眼眶,抠出的眼球滚落在我脚边——玻璃体上刻着九二年的考古坐标,与如今盗洞位置完全重合。

青铜树突然拔地而起,根系带出冻土层里成堆的镇魂钉。每根钉身都刻着不同年代的字迹,最新那根赫然刻着今天的日期。我握着的考古镐突然震颤,镐柄裂开露出暗格里的日记本,泛黄纸页上是我前世的笔迹:

"1992.8.15,程队注射青铜液后,在刘医生协助下将玉珏植入我儿体内......"

山体突然倾斜,青铜树倒插入冰裂隙。在失重坠落的瞬间,我看见山脚营地的年轻自己抬起头,防毒面具下的脖颈己浮现七星纹路。灰八爷的前世叼着燃烧的桃木钉跃向青铜棺,尾尖扫过摄像机镜头,火光中映出刘主任年轻的脸——正在给考古队员分发注射器。

月白旗袍女子在冰晶中重组,她耳坠竟是两枚青铜指环:"你以为破的是局?"她绣鞋尖踢开冰层,露出埋藏的青铜胚胎,"这才是新土......"

青铜树突然在深渊底部开花,每片花瓣都是面镜子。我在万千倒影里看见不同时空的自己——举着桃木钉的镇魂人、注射毒剂的医生、跳傩舞的巫祝、甚至正在病床输液的躯体。当指尖触及镜面时,所有影像突然转头望来,齐声呢喃:

"该续香火了......"

冰层轰然闭合的刹那,程警官腐烂的手掌将我推回地面。他残留的半张脸露出释然的笑,曼陀罗刺青在雪地上绽放成传送阵。灰八爷的虚影最后一次跃上肩头,残缺的右耳里掉出枚微型玉珏,精准落入我胸口的七星阵眼。

朝阳刺破云层时,封山令的广播在山谷回荡。新生考古队收拾装备准备撤离,年轻的我突然捂住后颈——那里新生的七星胎记正渗出金血。百米外的冰层下,青铜胚胎的瞳孔闪过月白旗袍的倒影......

滴滴…滴滴,什么声音,我的头突然像是要炸裂开了好痛。

心电监护仪发出的尖锐报警声,在我耳边越来越清晰,仿佛要刺破我的耳膜。那股浓烈的消毒水味道,也像幽灵一样,萦绕在我的鼻尖,让我感到一阵恶心。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试图睁开沉重的眼皮。终于,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起来。然而,当我看清自己的手背时,却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原本应该插着留置针的地方,竟然被一副警用手铐紧紧锁住。

我惊愕地抬起头,发现程警官的脸正凑近我,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距离我只有咫尺之遥。他的警服前襟上,沾着一大片己经干涸的咖啡渍,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苦涩味道。而他身上,还散发着一股真实的硝烟味,仿佛他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终于清醒了?”程警官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录音笔,“你被注射了LSD混合东莨菪碱,己经长达三个月。这是禁毒大队刚刚缴获的新型致幻剂。”

我艰难地转动着头,想要看看周围的情况。突然,我的目光落在了病房的角落里,那里瘫坐着一个被反铐着的护士。他的白大褂里面,竟然藏着一个微型冷库,里面装满了贴着“曼陀罗提取物”标签的试管。

窗外,警灯闪烁,红蓝交错的光芒透过窗户照在病房里,显得有些诡异。我看到几个穿着囚服的医护人员,正被警察押上警车。其中,那个戴着眼镜的护士长,在她的脖颈处,露出了一个曼陀罗纹身,在警灯的映照下,显得格外醒目。

"盗墓团伙利用医院做药物实验。"程警官掀开我病号服,腰间的"刺青"其实是皮下出血形成的药疹,"他们通过你的病情调整致幻剂配方,那些山里的青铜器..."

他点开平板上的现场照片:所谓青铜棺椁实际是偷运文物的铅皮箱,表面用特殊涂料绘制的曼陀罗花纹会在低温下释放致幻气体。而让我魂牵梦萦的巫祝玉珏,不过是犯罪团伙用荧光树脂伪造的赝品。

灰八爷的叫声从床底传来。脏兮兮的狸花猫叼着半支注射器跳出,右耳残缺处还粘着医用胶布——防疫站的芯片显示,这只流浪猫在三个月前被盗墓团伙抓去试药。

"老程为取证故意被他们注射药物。"年轻警员红着眼眶递来染血的警官证,"昨晚收网时,他替你挡下了带毒的子弹。"

我摸着心口的钝痛,那里没有青铜指环,只有电击抢救留下的灼痕。程警官最后的影像在监控中闪回:他假意被俘潜入病房,在护士给我注射致命药剂时暴起夺针,却被窗外狙击手击穿左胸。

"这伙人用你的病例当活广告。"缉毒警将证物袋拍在桌上,里面是印着我姓名的境外医疗档案,"他们给买家展示你被药物控制的全过程,来证明致幻剂的可操控性。"

山风从敞开的窗缝钻入,裹挟着真实的松香。电视新闻正播放长白山盗洞回填现场,考古专家指着铅皮箱上的图腾解释:"这是犯罪集团仿制的萨满教符号,实际与历史文物毫无关联..."

我突然抓住程警官的胳膊,他袖口下新鲜的针孔还在渗血:"你也被注射过!在冰裂隙里..."

"那是七十二小时前的记忆混淆。"心理医生调出病房监控,"所谓山体崩塌只是消防演习的烟雾弹,而你当时被束缚带固定在病床上。"

灰八爷跃上窗台,晨光中它的金瞳清澈透亮。当护工清理病房时,我注意到她手套上的"紫鳞苔"不过是装修落下的墙漆碎屑。

时光荏苒,如白驹过隙,转眼便己过去三个月。

这一天,我怀抱着灰八爷,静静地站在法院门口。阳光洒在我们身上,形成一道长长的影子,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法院的大门缓缓打开,主犯被法警押送着走了出来。他的步伐显得有些沉重,似乎背负着无尽的罪孽。就在他即将被押上警车的瞬间,他突然转过头,脸上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我心中一紧,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他后颈处。那里,一个曼陀罗纹身若隐若现,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青铜光泽。

就在这时,灰八爷突然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般,浑身的毛发都炸了起来。它残缺的右耳处,竟然渗出了几滴淡金色的液体,那液体一接触到地面,地砖上就冒出了几缕青烟。

我惊愕地看着这一幕,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

与此同时,我想起了程警官的遗物整理清单。在那份清单上,有一枚染血的巫祝玉珏赝品,然而现在,那枚玉珏却不翼而飞了。

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在结案报告里,我发现了一张模糊的监控截图。截图显示,在执行枪决的那个夜晚,停尸房外闪过一个身穿月白旗袍的身影。她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而她绣鞋尖上的银铃,与盗墓案的证物编号 E-217 完全一致。

我不禁打了个寒颤,这一连串的事情究竟是巧合,还是背后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低头看着怀中的灰八爷,它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也感受到了我的恐惧。我轻轻抚摸着它新长出的绒毛,试图让它平静下来。

然而,当我的手指触碰到它耳后的防疫站芯片时,我突然发现,芯片上的编号不知何时己经变成了"19920815"。

这个编号对我来说,既熟悉又陌生。我努力回忆着,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它代表着什么。

夕阳渐渐西沉,将我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投射在法院的台阶上。就在这时,那团原本属于灰八爷的猫影,突然开始扭曲变形,最终竟然变成了一个撑着伞的人形。

那把伞的伞骨末端,挂着九枚青铜铃铛,在晚风中微微晃动,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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