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霄宫坍缩成的芥子悬在虚空,秦牧掌中涅槃火种灼灼如萤。那火种是陆压道人消散前凝炼的离火精魄,亦是太虚劫痕与造化玉碟残片交融所生。他踏着业火洪流逆溯而上,耳畔尽是洪荒众生被炼化时的哀嚎——共工氏撞断天柱的虚影在左,帝俊十日焚天的残火在右,通天恶尸自戮诛仙剑阵的血光在前......每一道执念撞向火种,皆在火光中化为劫灰。
火种忽明忽暗间,鸿钧石像的面容愈发清晰。那石像眉心处裂开道缝隙,三尸虫如黑潮涌出,虫身竟是由无数细小篆文组成——每只虫皆是被天道吞噬的破劫者名讳。秦牧挥动劫灰凝成的量天尺斩去,虫群却化作《连山》卦象缠住尺锋,卦中浮现的画面令他窒息:鸿钧初斩三尸时,恶尸携带的并非邪念,而是天道自身的残缺!
"涅槃非焚天,而在补缺。"
陆压精魄的余音自火种深处传来,秦牧猛然惊觉,手中火种突然暴涨九丈。烈焰触及鸿钧石像的刹那,紫霄宫芥子轰然炸裂,现出条倒悬的裂隙——那裂隙形如破碎的昆仑镜,镜缘缠绕十二万九千六百道因果锁链,镜面映出的非是当下,而是鸿钧悟道前的本体:麻衣道人端坐混沌青莲,面前悬浮的造化玉碟己遍布裂痕。
裂隙深处降下九条噬道黑龙,龙睛是巫妖量劫时崩碎的天条。首黑龙口衔东皇钟残片扑来,钟声震得火种险些熄灭。秦牧引动共工氏的执念虚影,玄冥真水凝成三叉戟刺入龙颈,却见龙鳞下渗出帝俊的日精真火——原来这黑龙竟是巫妖血战的怨气所化!
"劫数相生,破而后立。"
瑶池玉簪虚影突然刺穿龙睛,簪尖挑着西王母的颈示。秦牧将火种按向黑龙逆鳞,巫妖怨气竟在涅槃烈焰中熔成补天石。当首黑龙化作石像坠落时,次黑龙己携诛仙剑影袭来——此龙承载的正是封神量劫的陨圣之毒。
通天恶尸的执念突然自剑影中挣脱,戮仙剑倒转刺穿黑龙咽喉。剑锋触及火种的刹那,陆压精魄突然凝实:"青萍剑断处,生机自现!"秦牧抓住转瞬即逝的空隙,以太虚劫痕化形紧箍咒束住龙首,涅槃火顺着诛仙剑痕灌入龙躯,将封神杀劫炼成三千道纹。
当第八条黑龙在焚天业火中石化时,裂隙己蔓延至整个镜面。末黑龙自镜心钻出,此龙无睛无鳞,通体流淌着西游量劫的紧箍咒文。火种在此刻骤暗如残烛,秦牧耳畔忽闻渔娘的声音自虚空传来:"劫非在彼,而在己心。"
他猛然捏碎掌中量天尺,劫灰凝成蓝玉岛渔船的陶罐。罐中腌渍的星盐飞溅,与涅槃火种相融成混沌原初的弱水——此水触及末黑龙时,紧箍咒文竟自发重组为《山海经》真言。黑龙悲鸣着撞向镜面,裂隙轰然炸开,真正的造化玉碟碎片自鸿钧本体掌心坠落。
秦牧接住碎片的刹那,鸿钧石像突然开口:"涅槃非终局,劫在..."石像在余音中崩解为尘,裂隙外却浮现出朦胧剪影——那是个超脱维度的观测者,其腕间淡青胎记与蓝玉岛渔娘伤痕如出一辙。火种在此刻彻底熄灭,唯有玉碟碎片上的盘古血纹证明一切非虚。
三十三天在此刻重凝,新生天道胎膜流转着涅槃余烬。当秦牧踏出裂隙时,归墟之水倒映出的非是他面容,而是观测者指尖缠绕的菌丝——那菌丝正延伸向某个正在码字的苍白手指,键盘敲击声与南宫世家锻星砧的轰鸣渐渐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