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倒悬三千里,秦牧自九霄坠入归墟时,太素玄盐凝成玄龟甲胄。龟甲触及归墟弱水的刹那,水面浮出上古《洛书》残纹,纹路竟与太虚劫痕共鸣震颤。他耳畔忽闻巫咸祭歌,浊浪中升起十二尊祖巫碑——碑面刻着大荒凶兽精魄,饕餮之瞳映出共工氏撞断天柱的秘辛:绝地天通非颛顼帝本意,乃因天河弱水渗入凌霄殿,玉帝神魂早己被弱水蚀成天魔傀儡。
碑林深处传来夔牛鼓声,每声皆震碎归墟迷雾。迷雾散尽处,秦牧见千里赤地立着断裂的建木残骸,枝头悬挂非是星茧,而是十二祖巫被抽离的命魂。共工氏残魂自建木裂隙渗出,玄冥真水凝成他半张面孔:"小子,可敢谒见归墟之主?"
太虚劫痕突然离体暴长,在虚空凝成祝融焚天戟。戟尖触及建木时,残骸突化三千丈烛龙,龙鳞刻满《归藏》禁术——每片鳞皆映出绝地天通前的画面:西王母以瑶池玉簪划破天河,弱水倒灌三十三重天;女娲斩玄龟西足撑天,龟甲却化作归墟封印;而秦牧前世所化的焚天火精,竟是祝融氏剜心镇守南天门的本源。
"归墟非墟,乃万古真相冢。"
烛龙开口如雷震,龙须扫过处浮出九口青铜棺椁。首棺刻着刑天首级,双目暴睁喷出混沌业火;次棺葬着夸父杖,桃木燃着永不熄灭的逐日烈焰;第三棺竟封存着秦牧三魂七魄——魄中锁链非是凡铁,而是绝地天通时断裂的天条!
共工氏残魂突然暴起,玄冥真水凝成三叉戟刺向烛龙逆鳞:"归墟之主,该换巫族掌天了!"戟锋触及龙鳞的刹那,归墟深处降下血雨,雨中浮出巫咸祭舞的虚影。舞者足踏之处,弱水凝成十二都天神煞大阵,阵眼竟是后土娘娘的轮回盘。
秦牧足踏玄龟甲跃入阵中,太素玄盐凝成河图洛书。图卷展开时,十二祖巫碑同时迸射神光——句芒碑涌出建木新枝,蓐收碑降下白虎杀伐气,玄冥碑渗出九幽寒潮......诸般神力汇入河图,竟将残缺洛书补全为《连山》《归藏》合卷!
"汝等可知何为天?"
烛龙突然炸裂成漫天星火,火中走出麻衣赤足的老者。他掌托的并非神器,而是半枚沾染茶渍的龟甲——那裂纹竟与太虚劫痕完全契合。老者抚甲长叹:"绝地天通后,老夫在此垂钓三千劫,终候得破局之人。"
归墟弱水在此刻沸腾,水中升起垂天钓竿。竿头非是鱼线,而是女娲肠所化的十巫魂魄。老者甩竿刺破虚空,钓出骇人真相:所谓天魔蚀天,实为鸿钧老祖斩三尸证道时遗落的恶念,而天河弱水正是三尸虫所化!
"吾名陆压,掌劫运之数。"
老者指尖轻点,秦牧怀中太素玄盐突然凝成斩仙飞刀。刀光映出归墟之底:那里沉睡着鸿钧恶念本体——具象为缠绕三界的混元金斗,斗中旋转的并非金蛟剪,而是被吞噬的三十三天法则。
共工氏突然癫狂大笑,引玄冥真水撞向混元金斗:"巫族宁碎不跪!"真水触及金斗的刹那,归墟崩裂九万丈,裂隙中爬出上古量劫时的混沌魔神——其形如九首巨鳌,每首皆衔着破碎的天条锁链。
陆压道人祭出钉头七箭书,书页翻动间,秦牧见自己名讳竟在劫运名录:"欲破此劫,需有人承负量劫因果。"话音未落,西王母的瑶池玉簪破空而至,簪尖挑着渔娘神魂——她眉心玄鸟印突然离体,凝成九天玄女真身。
"绝地天通时,玄鸟本是监察使。"
玄女挥袖降下九天神谕,谕文触及混元金斗,竟将斗中法则重凝为打神鞭。共工氏趁机引弱水化三叉戟刺向陆压,却被钉头七箭书定住命魂:"量劫起时,巫妖皆刍狗!"
秦牧的太虚劫痕在此刻彻底觉醒,祝融本源火精凝成焚天阵图。阵中浮现南明离火剑,剑锋所指处,混元金斗突然暴缩成芥子——那芥子深处,鸿钧恶念正啃食着天条本源!
"归墟祭罢,该焚天了。"
陆压道人突然化作离火之精,与秦牧本源火精相融。焚天阵图暴涨九万里,将归墟炼成天地熔炉。炉中淬炼的并非法器,而是被混沌魔神吞噬的三十三天——当最后缕天魔气化作青烟时,秦牧听见天河弱水重新流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