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宴推开老宅的大门时,己经是晚上六点西十五分。玄关处的水晶吊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映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上。
"终于知道回来了?"父亲时明远的声音从餐厅传来,带着明显的不悦。
时宴换好拖鞋,提着礼物走进餐厅。长桌旁己经坐满了人:父亲时明远坐在主位,母亲林婉坐在他右手边,妹妹时雨坐在对面,爷爷奶奶则坐在餐桌另一端。
"抱歉,公司有些紧急文件要处理。"时宴将礼物放在一旁的柜子上。
"每次都是这个借口。"时雨翻了个白眼,"哥,你就不能提前安排好时间吗?"
时宴没有理会妹妹的抱怨,而是看向父母:"我带了礼物......"
"先吃饭吧。"母亲林婉打断他,"菜都凉了。"
时宴沉默地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佣人立刻上前为他倒上红酒,摆好餐具。
"听说你最近和悦悦走得很近?"父亲切着牛排,状似随意地问道。
时宴的手顿了一下:"没有。"
"怎么没有?"时雨插嘴道,"悦悦姐昨天还跟我说,她去公司找你,结果......"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时宴一眼,"看到你和那个秘书拉拉扯扯的。"
时宴放下刀叉,眼神冷了下来:"时雨,注意你的言辞。"
"我说错了吗?"时雨不甘示弱,"悦悦姐可是你未婚妻,你怎么能......"
"够了。"时宴站起身,"我吃饱了。"
"站住!"父亲厉声喝道,"你这是什么态度?"
时宴转过身,看着餐桌旁的家人们。他们或愤怒,或冷漠,或幸灾乐祸地看着他,却没有一个人问过他为什么这么晚回来,没有一个人关心他是不是累了。
"我的态度?"时宴冷笑,"那你们呢?你们有关心过我吗?"
"时宴!"母亲皱眉,"你怎么能这么跟长辈说话?"
"长辈?"时宴的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你们除了是我的长辈,还做过什么?"
餐厅里一片死寂。
时宴走到柜子前,拿起那些精心准备的礼物:"这是给你们的礼物。父亲,这是您最喜欢的古巴雪茄;母亲,这是爱马仕最新款丝巾;时雨,这是你想要的限量版手办;爷爷奶奶,这是上等的普洱茶和丝绸睡衣。"
他将礼物一一放在餐桌上:"希望你们喜欢。"
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开。
"时宴!"父亲的声音再次响起,"你这是什么意思?"
时宴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这些礼物,和我们的关系一样,都是明码标价的。"
他走出餐厅,身后传来时雨的抱怨:"哥怎么这样啊......"
"别管他。"母亲的声音冷冷的,"从小就这样,不懂事。"
时宴站在玄关处,听着餐厅里重新响起的刀叉碰撞声和交谈声,突然觉得很累。他拿出手机,翻到南初的号码,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拨出去。
他知道,在这个家里,他永远都是个外人。而那些精心准备的礼物,也不过是维系这段冰冷关系的工具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