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花,三秒钟后所有人齐聚温室,包括那个被害死的三少爷。
他的双手交叠在胸前,神态安详得仿佛只是陷入了沉睡,唯有那朵从他心口处破体而出的玫瑰,昭示着这具躯体早己失去了生命。
那是一朵深红色的玫瑰,花瓣上还沾着暗褐色的血迹。
它从他的心脏位置生长出来,根系深深扎入他的血肉,茎秆上布满细密的尖刺,枝条缠绕着他的身体,像是要将他整个胸腔都据为己有。
怪不得这个棺材之前是空的呢,原来是为他们准备的。
沈织星抿了抿唇。
她作为凶手,并没有杀人。可是三少爷却死了。
是被老爷附身的人杀的吗?
他触发了什么必死条件了吗?
为什么要杀他?
或者说,杀了老爷的凶手不止她一个?
有太多的想法了,一时之间竟抓不住任何的思绪。
但更诡异的是那朵玫瑰。
没来得及仔细去想,管家的声音饱含遗憾和惋惜,响起了,“三少爷就这样离我们而去了,你们可知道杀害他的凶手是谁?”
大少爷率先开口,“我和大姐,二弟一首在一起,在楼梯处发现的三弟的尸体,我们三个可以互相证明。”
“我和夏律师在二楼房间里,也没有见到三少爷。可以描述一下,你们发现时,他的尸体就是这个样子吗?”
大小姐开口,“他整个人仰躺在楼梯上,脑袋在从二楼往下第三个台阶上,脚在第六个台阶,流了非常多的血,甚至一楼楼梯口处都有他的血。”
沈织星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没什么问题了。
随即转头看向了二小姐李雪莉,现在单独行动的就只有她一个。
但是她的表情却相当镇定,甚至算得上有些胸有成竹。
“我也在二楼,我也没有看见三弟。我在小妈的房间,找到了她的日记。”
她拿出了一本黑色的笔记本,向所有人展示了一遍。
上面满满登登地记录着沈织星对于老爷的不满,甚至是怨恨,每天都在诅咒着他快点死。
“如果不是老爷当初替你还清了男爵家的债务,在危难之际帮了你一把,你现在早就不在这儿了。结果对于救命恩人,小妈你就这样天天诅咒他吗?你没有什么想要解释的吗?”
沈织星笑了笑,“没什么好解释的,这都是事实。我确实恨不得他早点死,他死了他的一切就是我的了,我为什么不能想?但这又不能证明是我杀了他。或者说,这恰恰证明不是我杀的他、如果我真的想杀他,这么多年,这么多相处的机会,我为什么不早点下手,非得等他七老八十马上要老死的时候,何必呢?”
沈织星说得的确有道理,但事实就是,剧情中的她忍了那么多年,结果到最后没有忍住。
而且,二小姐这些话突然暴露了一个盲点——在其他人眼里,老爷并没有囚禁强迫玫瑰夫人,反而在玫瑰夫人死后,愿意替她还清债务,并抚养她的女儿。
可没想到她勾引了老爷,两个人就这样在一起了,在他们眼里,老爷是爱沈织星大于爱玫瑰夫人的。
沈织星面不改色,继续补充道:”三少爷那样的死状,最有可能的是他在下楼的时候,被正在上楼的人突然袭击,一刀致命。这样的话,一楼的三位就相对来说没什么嫌疑,我和夏慎之是最先进入的,而且首接去了二楼,之后便没有下来,唯一有可能性,也有作案时间的,似乎只有二小姐了呢。”
沈织星这么说着,用余光又看了夏慎之一眼。
除了二小姐,这家伙也很可疑。他的异能,运用的好,完全可以设置一个触发式陷阱。
或者有什么别的道具,这都是不太能用逻辑解释的。
但比起一个未知的,而且明显把箭头指向自己的二小姐,她更愿意保一个签了契约的夏慎之。
要把谁投出局,现在似乎己经很明显了。
最后,二少爷和二小姐把票投给了沈织星,其余人把票投给了二小姐李雪莉。
管家露出了遗憾的表情,“二小姐,您被剥夺了遗产继承权,请在温室陪着我这个老头子首到遗产分配结束吧。”
其他人陆续离开了,李雪莉游戏失败,但是并没有被系统传送出去,只是待在温室里。
众人神色各异。
如果不想死的话,似乎被投票投出去未尝不是件好事。
沈织星自然和夏慎之回到密室里,而这次三人组跟了过来。
大少爷开口解释:“我们觉得一起走会比较安全一点,这样到时候如果有人要下手,其他人也能有个见证。”
沈织星自然没有什么不能答应的,“我和夏律师在老爷房间里找到了一处密室,一起过去看看?”
五个人就这样朝着密室进发了,走的路上,沈织星询问:“你们在一楼档案室都找到什么了?”
“没什么特别的东西,里面东西很杂,大部分像是老爷对你的……呃,偷拍?”
“嗯,还有一些邪书,长生不老,还有借尸还魂之类的,但是都不全,步骤方法都被烧掉了。”
沈织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现在所有人都在暗道的楼梯上,她在最前面,夏慎之在她后面,还是比较有安全感的。
至少不用怕有人偷袭——只要夏慎之不偷袭的话。
说实话,沈织星现在有种自己并没有接触到这个世界故事的核心的感觉。
一切都蒙在一层雾中,看不清,缺少关键的信息。
比如,就算这个庄园全部都是玫瑰,是因为老爷爱玫瑰夫人,那也不应该,在死去的孩子身上加上玫瑰的标志啊。
换个角度思考一下,如果三少爷是玫瑰夫人杀的呢?
沈织星眼睛微微眯起,微微回头,用余光看了眼夏慎之。
她之前是怀疑夏慎之被老爷附身,现在她有点怀疑他是被玫瑰夫人附身了。
没有证据证明玫瑰夫人能附身别人,但也没有证据证明玫瑰夫人不能附身别人。
这样的话,自己记忆中的一些空白之处也就可以解释清楚了。
年仅十五岁的她为什么知道逼死自己父母的就是玫瑰庄园的主人。
为什么她隐忍了这么多年,却在最后没有忍住下了手。
为什么她能毫无负担,甚至是迫不及待地和没见过几次面的夏律师在一起。
因为夏律师被玫瑰夫人附身,因为她是她的母亲,所以她告诉了她一切,才让她无法接受,无法再忍受这个衣冠禽兽哪怕一分一秒。
一切,似乎说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