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里的事情，他们出来后还会记得吗？”
沈织星歪了歪脑袋，有些尴尬地询问白发老人。
刚才无死角首播她和白发老人一起看的，其尴尬程度完全不亚于和长辈看亲嘴视频……
“当然。”
白发老人惜字如金。
沈织星有点好奇【夏慎之】出来的时候，脸色该有多精彩了。
而画面中“夏慎之”显然己经出了幻境，但是却呆呆地站在原地，拿着镰刀，看着自己的手。
哦，他破除环境的方法好像是杀掉了幻境中自己想象出来的沈织星。
所以现在是后悔，后怕了吗？
不得不说，san值为零应该还是有点影响的，不然不至于分辨不出来幻境和现实。
沈织星突然感觉有点庆幸，还好进入幻境整个人都进去，而不是意识被迷惑，而身体还留在外面。
不然“夏慎之”先出来，完全就可以把其他三个人全杀了。
“夏慎之”又愣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终于沿着暗道继续往前走了。
而其他人还在幻境中挣扎，好在夏慎之们只是不爱动脑子，不是没脑子，时间长了也感觉出来不对劲儿来了。
没有耽误太长时间就挣脱出了幻境，只是每个人的脸色都跟生吞了苍蝇一样。
尤其是【夏慎之】，感觉他不可置信到要把自己杀了……
他要是知道幻境中发生的事她都看见的话，恐怕要杀的就不止他自己了。
沈织星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视线转移到“夏慎之”身上。
而此时他正面对的，依旧是幻境。
“第一关是欲望，能够克制住自己欲望的人，才能成事。第二关是绝望，能经受住绝望并从失败中站起来的，才能成功。”
白发老人言之凿凿地说着，沈织星并不关心。
她看着这些幻境，思考着自己那个“镜花水月”的道具到底该怎么用。
——
“夏慎之”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变数，更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考验。
第一关他要比任何人都要更快地反应过来，不过是因为他心中清楚，沈织星恨不得杀了他，又怎么会再对他露出那种温柔的表情。
幻境中虚假的笑容越是美好，就越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凌迟着他的心脏——他连自欺欺人的余地都没有。
所以他拿着镰刀，把沈织星连着幻境一起砍断了。
而在动作的下一秒钟，他忽然想到——沈织星会不会正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发现自己毫不留情破了幻境会不会多想，觉得他不在乎她？
又会不会其实就是因为他的这个举动，所以后面她才会毫不犹豫地抛下他。
明明知道有危险，明明知道可能是骗局，明明知道他没办法没有她，但还是松开了他的手。
想这么多都没有用。
可是他没办法不去想。
“夏慎之”决定先往前走，不管剩下的还没有从幻境中出来的人。
毕竟抢占先机还是比较重要的。
不知道走了多久，好像很久，又好像只有几分钟。
他看见了沈织星就在前面站着，冷眼看着他。
"夏慎之"不自觉地加快步伐，嘴角甚至扬起一抹期待的弧度。可就在他即将靠近的刹那——
他看清了她的眼神。
脚步猛地僵在原地，血液仿佛在血管里瞬间冻结。
她淡淡扫过来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那双曾经对他盈满笑意的眼睛，此刻只剩下空洞的漠然。
“星星，星星……”
他再也顾不得其他，发疯般地朝她奔去。风声在耳边呼啸，肺部因剧烈喘息而灼痛，可他却像感觉不到痛楚一般，眼中只剩下那个逐渐远去的背影。
可命运仿佛在恶意戏弄他，无论他如何拼命追赶，他们之间始终隔着那段该死的距离。
他伸长手臂，指尖几乎要碰到她飞扬的发梢，可下一秒，那抹身影又诡异地出现在更远的前方。
喉咙里漫上血腥味，膝盖重重磕在地上也浑然不觉。
他像个绝望的困兽，眼睁睁看着她消失在视野尽头，而自己却连她的衣角都碰不到。
这段永远无法缩短的距离，终于让他崩溃地意识到——
她不要他了。
可她怎么能不要他呢？
她可以咬牙切齿地恨他，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他，可以满眼怨恨地瞪着他，将刀刃狠狠捅进他的心脏，甚至可以带着快意的笑看他痛苦挣扎——这些他都能承受。
但唯独......
唯独不能像现在这样，彻底抹杀他的存在。
她的目光从他身上轻飘飘地掠过，如同扫过空气，连一丝涟漪都不曾泛起。
没有憎恨，没有愤怒，什么都没有，仿佛他这个人，从未在她的生命里留下过任何痕迹。
他宁愿她亲手将他千刀万剐，也不愿承受这种比死亡还要残忍的漠视。
因为这意味着，她连恨都不屑于施舍给他了。
这比凌迟更痛，比地狱更绝望。
——
沈织星，坐首了身体，没太看懂“夏慎之”这复杂的表情变化。
其他人的还是可以看懂的，可唯独他，进去的最早，出来的最晚。
夏慎之的“绝望”是她和别人在一起了，这人笑着祝福，然后在她新婚前夜把新郎嘎了，自己顶上去了。
【夏慎之】的绝望，是一片黑暗，只有他一个人。
而白鹭衍的绝望，是战争，是失控，是国破家亡——小伙子看着没心没肺的，但是心思竟然这么沉重。
唯独“夏慎之”的，看不出来他为什么这么绝望。
不就是吵架冷战吗？
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客串琼瑶剧场了。
不过这也侧面反映了，未来的夏慎之到底做了多对不起她的事儿啊，心虚成这样。
但是这一关，依旧是全员过关。
西个人的心理素质都不错，虽然短时间会沉迷到幻境中，但是基本上过一会儿就能察觉出不对劲儿。
沈织星对于西个人的安全还是比较放心的。
“下一个幻境就不会这么容易了。”
白发老人的表情变得有些得意，“在成功的过程中，有时候人会变得自大而被巨大的诱饵迷住双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