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儿,鄂贵人怎么这样,奴婢真是心疼主儿。” 张答应的宫女玲珑小心翼翼地扶着自家主儿坐下,心疼地抱怨道:“这么冷的天,还让您到东侧殿门口等她一块去向皇后娘娘请安,害得主儿吹了好一会的冷风。”
张答应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神色平静:“谁让她是贵人,我只是一个答应。”
玲珑忿忿道:“就算她是贵人,也没有这样的道理,要是主儿得了风寒,耽误了侍寝可怎么好。”
张答应闻言,轻笑了一声,眼底却没有半分波澜,她缓缓抚弄着修长的指甲,语气淡淡:“侍寝?我可不急着去当这出头鸟,她若爱当就让她当,后宫里多少人眼巴巴地盯着呢。” 她眼神锐利,“如今我们只管做小伏低就好。自然就会有人出手帮助咱们。”
玲珑犹豫片刻,还是低声问道:“只是主儿,老爷不是让您早日承宠,怀上龙子吗?”
“急什么,就算是怀了,也要有本事护得住我的孩子才行。如今我不过是个答应,哪怕生下皇子,也没法养在自已身边,那还不如不生。” 她顿了顿,眉眼间泛起一丝冷意,吩咐道:“你去,把那汤端来。”
养心殿内,李玉回禀着今日皇后宫里发生的事。
弘历放下奏折说道:“这嘉嫔,可真是口无遮拦。罢了,小惩大诫,也叫她长长记性。”
李玉躬身应下,随即小声道:“皇上,徐立在门外候着呢。”
“让他进来吧。” 弘历走到座榻处坐下,端起一杯茶喝着。
徐立迈步进殿,尖细的声音恭敬地响起:“请皇上翻牌子。”
弘历的指尖在舒贵人和鄂贵人的绿头牌上停留了一瞬,忽然想起当初选秀时,那个胆大地冲自已眨眼的小姑娘,唇角微微扬起,翻了鄂贵人的牌子。
“奴才这就去准备。” 徐立连忙俯身告退。
在回敬事房的路上,徐立吩咐身边的小太监:“去花房端两盆金盏银台送去景阳宫,咱去给鄂贵人贺喜。”
到了傍晚,徐立来到景阳宫传话:“奴才给鄂贵人贺喜了,皇上今晚翻了您的牌子,这是新人里,头一份的恩宠。”
鄂贵人含笑望着徐立,抬手赏了他几块银子。
“谢小主赏,晚点凤鸾春恩车会来接小主。” 徐立谄媚地笑着。
“玉露,你去送送徐公公。” 鄂贵人吩咐身边的大宫女。
待徐立离去,鄂贵人立刻吩咐宫人准备沐浴更衣,梳洗打扮,整个人神采飞扬。
到了戌时,意欢斜倚在榻上翻阅书册,烛光映照在她清丽的脸庞上。荷惜进来换了蜡烛,轻声说道:“府里传话来了,说老爷二十年前确实救过一个姓孟的男子,奴婢也去查了,确实是孟姑姑的阿玛。”
“既如此,就在观察一段时间吧。” 意欢松了口气,放心了不少,但毕竟不是自幼相随之人,终究要多几分谨慎。
荷惜点点头,又说:“主儿,皇上今晚翻了鄂贵人的牌子。”
意欢毫不在意地翻着书:“我已经知道了。”
“您不着急吗?”
“我有什么可急的,总归我也无法左右皇上翻谁的牌子。”
荷惜看到意欢毫不在意的样子,倒也放下心来,自已还一直担心自家小主会心里不舒服。
这时,孟青芝端着姜汤走了进来,把碗递到意欢跟前。
“主儿,您喝了姜汤就早些睡吧,夜里看书伤眼睛。”又转头跟荷惜说:“荷惜姑娘也去喝一碗吧,我放在小厨房了。”
“荷惜你快去吧,喝了驱驱寒。” 意欢开口道,又看向青芝,“青芝你可是有什么想说的?”
孟青芝瞥了一眼门口,确认荷惜走远,便微微屈膝,低声道:“奴婢有一事相告,只望主儿莫要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