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佩长剑,腹有锦绣,手持《秦律》。
面对这三样武器,普天之下谁与争锋?
“本公子就问你们。”
“这样做,爽不爽?”
听到赢羽这般发问,他们不由自主的附和高呼。
“爽!”
呼喝过后,他们才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清醒之后,他们下意识的对自已方才的想法产生了质疑。
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无法自拔的迷醉之感。
“原来《秦律》竟然这般有用?”
“这也太爽了!”
“如此说来,法家或许是你我之敌,但《秦律》却绝对是你我的有力武器啊!”
“是某之前对律法的看法太过狭隘,谁说律法就是法家的专属了,它分明只是大秦的规则!”
听着这些弟子的窃窃私语,李斯等法家重臣眼中满是激动。
“儒法之间最大的矛盾便是礼治和法治,这一矛盾竟然就这么解决了!”
“他们竟然如此轻易的就接受了《秦律》,甚至以为《秦律》是有好处的?”
“不是他们接受的轻易,而是羽公子有大才啊!”
“从今往后,谁跟羽公子过不去,就是与我法家过不去!”
“没错,都告知各自弟子,切切不能对羽公子无礼!”
李斯等法家重臣看向赢羽的目光无比热切。
潜伏十余年,一出手就是大招!
一群接受了《秦律》的儒生,距离转变为真正的法家门徒还远么?
不远了!
赢羽可不知道李斯等人想了那么多内心戏。
他只知道,对这些弟子的初步蛊惑,已经基本完成了!
上前一步,赢羽朗声高呼。
“弟子们!”
“作为新时代的黑社……咳咳”
赢羽一滞,差点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赶忙轻咳两声掩饰了失误,赢羽继续振奋大呼。
“作为新时代的儒生,我们必须对律法有清晰的认识。”
“当以除贼曹(衙役)为友,将亭卒(捕快)当做自已人。”
“把律法看做我儒家的伙伴、武器,甚至是靠山!”
赢羽环视所有弟子,眼中满是期许。
“为师对你们有三个期待!”
“第一,熟读《秦律》,能够在任何情况下保护自已。”
“与人争斗时能最大程度上降低自已的罪责。”
“将斩首之罪降至城旦舂,将城旦舂之罪降至赀刑(罚款),将赀刑降至无罪!”
“能做到这一点的弟子,为师便可放心的让他学习其他技艺了。”
钱苗等儒生点了点头。
在听了赢羽那番话后,即便赢羽不这么说,他们也会这么做。
毕竟,谁都不想去大牢里跟狱卒辩论学说。
赢羽伸出两根手指。
“第二,学会熟练运用《秦律》,并看熟《律法答问》。”
“在其他师兄弟需要帮助的时候,为他们进行律法援助!”
李斯等法家重臣目光颇为古怪。
这类人若在后世叫律师。
但在大秦,这不就是法吏么!
李斯压低声音,振奋开口:“你我还是低估了羽公子。”
“他不是要引导儒家成为法家,他是直接要让儒家弟子成为法吏啊!”
冯去疾等重臣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看向赢羽的目光也愈发亲善。
赢羽伸出三根手指。
“第三,深入研读《秦律》,比拟定这律法的人更了解《秦律》。”
“钻研《秦律》中的漏洞,发觉《秦律》中的破绽。”
“能令我等借此破绽为儒家攫取更大的利益!”
“谁若是能做到这一点,为师会将其收为贤徒,亲自教导!”
学习《秦律》,是为了利用《秦律》攻歼法家,为儒家攫取更大的利益?
倘若果真做到了这一点,那岂不是在啪啪打法家的脸!
李斯和冯去疾等人面面相觑。
怎么好像,有点不对劲了?
李斯舔了下嘴唇,强自辩解。
“律法没有尽善尽美的。”
“羽公子如此,也是在帮助我法家修订《秦律》。”
“毕竟,唯有发现了漏洞,才能将律法修订的更完善嘛!”
冯去疾等人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
钱苗等儒生心中对学习《秦律》的最后一丝抵触瞬间消散。
夫子只是在教我们利用大秦的规则去攻击法家而已。
我们从未背叛儒家!
早已退出的周溪却是再也压不住怒气,厉声反驳。
“荒谬!”
“我儒家皆君子,怎能用此等鬼蜮伎俩?”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又怎能借用《秦律》将对手送入大牢,由此来获得胜利?”
赢羽撇了周溪一眼。
“荀子曰:君子生非异也,善假于物也。”
“这《秦律》,便是我等使用的外物。”
“如此施为的我们,是君子么?”
钱苗等一众弟子很是认同的点头附和。
“实乃君子也!”
赢羽满意颔首。
·
“甚善!”
“我等所为,方才是君子!”
“至于尔等那狭隘的观点?”
赢羽面露不屑。
“腐朽又弱智!”
“你!”
周溪怒目而视,但却根本无法反驳。
没办法,赢羽这次还真没曲解荀子的话。
荀子就是这么个意思!
赢羽不再理会周溪,而是看向钱苗等弟子,谆谆教诲。
“未习武先学法,这才能把路走远了!”
“你们,悟了么?”
不怕流氓会武术,就怕流氓有文化!
而赢羽,就是要将弟子们教导成有文化的流……儒生!
钱苗等一众弟子轰然拱手,正声高呼。
“弟子,谨遵师命!”
高呼过后,钱苗带着一丝好奇和忐忑,再度拱手。
“敢问夫子,待到学会《秦律》,我等是不是就该去学习《周礼》等儒家典籍了?”
.....
虽然赢羽刚才那些话打动了他们。
但归根结底,他们是来学儒的,而不是来学法的!
赢羽轻轻摇了摇头,温声开口。
“学习是循序渐进的。”
“切不能拔苗助长!”
“本公子将按照孔子制定的教学规划,对诸位进行教学。”
钱苗面露好奇。
“据弟子所知,孔子教学,有三种方向。”
“《论语·述而》载曰:子以四教:文、行、忠、信。”
“《论语·先进》中,孔子却将弟子划分为德行、言语、政事、文学四类。”
“《周礼·保氏》又称君子当教之以六艺,曰礼、乐、射、御、书、数。”
“敢问夫子,我羽书院以何种方式进行学习?”
这是儒家的三种教学规划,也代表着三种对儒家思想的解读。
听到钱苗这个问题,所有儒生全都不自觉竖起耳朵,洗耳恭听。
赢羽随意的笑了笑。
“此三种规划,八学派各有所选。”
“然本公子以为,这三种规划却皆非孔子真正的教学思想!”
钱苗等人愕然看向赢羽。
“难道,还有第四种教学规划?”
赢羽点了点头。
“说是第四种,但本公子却以为,此乃唯一正确的方法。”
“那就是……”
赢羽看着一众弟子,沉声开口。
“仁!义!礼!智!信!”
钱苗:???
周溪:!!!
李斯:0ДQ
仁义礼智信?
这不是儒家五常么?
怎么就变成儒家的教学规划了!
迎着一双双震惊的目光,赢羽却是坚定的点了点头。
“为师知道,孔子真正的教学规划早已失传。”
“但弟子们无须怀疑。”
“这,就是孔子教学的规划!”
随着赢羽确认无误,现场响起一片哗然。
“仁义礼智信是教学规划?这怎么可能!”
“先是让儒生学《秦律》,又将仁义礼智信解释成教学规划,这赢羽绝乃我儒家公敌!”
“周某以为,这赢羽甚至根本不明白什么叫仁义礼智信!”
“或许,这就是真正的教学规划呢?”.
“是啊,仁义礼智信,这或许便是儒生应该达成的五种阶段?待到全部修习完毕,便能成为君子?”
李斯等师从他家的宾客们饶有兴致的吃着瓜。
周溪等围观的儒生怒声呵斥。
但钱苗等已经拜入羽书院的弟子们心中却是生出一个猜想。
或许,赢羽说的没错呢?
毕竟儒家八学派对此也都有争议,没有定论。
谁能确定,那八学派秉承的三种思想就是正确的?
见书院内再度陷入混乱,樊哙怒声而喝。
“都肃静!”
“谁说俺家夫子的教学规划是错的?”
“学儒第一步,不就是先学仁么?”
樊哙拔剑在手,冷冷的扫视全场。
“谁若再敢喧哗,那便先来领教领教俺的‘仁’!”
这幅凶神恶煞的模样,压的儒生们再不敢多言。
唯周溪不忿的低声嘀咕。
“如你这般莽夫,哪会懂何为仁?”
然而这番嘀咕却被樊哙听进了耳中。
樊哙如铜铃般的双眼豁然瞪向周溪。
“俺不知何为‘仁’?”
“俺可是半年以前就追随夫子的弟子,俺会不知道何为‘仁’?”
“仁,就是将人一分为二的技术!”
“俺自问将这技术掌握的十分纯熟。”
“怎的,你要试试?”
说话间,樊哙还挥舞了一下手中长剑,作势上前。
周溪被吓的赶忙后退,连连摆手。
“周某绝无此意!”
樊哙不屑的轻声一哼。
“就这点胆识,还敢自称儒生?”
周溪欲哭无泪。
身为儒生的我,不会杀人可真是对不起了!
钱苗等人却是一脸震惊。
他们早就对赢羽口中的‘仁’有所耳闻。
也知道赢羽对‘仁’的曲解。
但他们万万没想到,他们要学的‘仁’,也是这个‘仁’!
钱苗声音发颤的发问。
“师兄,我们要学的仁,就是这个仁?”
“那我们要学的‘义’呢?”
“不会是把人头锤进胸腔里的力量吧!”
听见有人称自已为师兄,樊哙特别高兴。
还剑入鞘后,樊哙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
“这位师弟说的没错。”
“未曾想,师弟竟然在拜师之前还会提前自习!”
“但别看说的简单,能做到却是不易。”
“就如这‘仁’。”
“能够斩首只是小成,一剑可腰斩才是大成!”
一众弟子全都傻了。
他们要学的,还真就是这么血腥暴力的学说!
钱苗声音愈发颤抖的追问。
“那‘礼’呢?”
“‘礼’总不会如此了吧?”
樊哙面露愧色。
“师兄俺现在正处于‘义’的修行阶段。”
“后面的修行还没开始,便不误导诸位师弟了。”
“这个问题,还是交给夫子来解答吧。”
钱苗等所有儒生都松了口气。
这莽夫不知道‘礼’是什么意思就对了!
礼!
多么美好!
多少儒生毕生的追求!
怎么能和残暴血腥搭上边呢?
如这般莽夫,自然不能玷污‘礼’之一字!
然而赢羽对仁、义二字的解释又让他们不能完全放下心来。
一双双即忐忑又希冀的目光看向赢羽。
赢羽露出温和的笑容,正声开口。
“礼之一字,也好理解。”
“礼,礼器也!”
“儒家修行的第三阶段,便是将儒生的肉体,锻炼的如礼器一般坚韧!”
“能锻炼如玉礼一般,便是小成。”
“若能锻炼至金礼一般,便为大成!”
钱苗:0ДQ
所有人:!!!
玉礼,便是玉石打造的各类祭祀器物。
而金礼,则是青铜打造的祭祀器物。
将身体锻炼如玉般坚韧才是小成,锻炼成青铜那般才是大成?
就知道这夫子不是什么正经的夫子。
我们就不应该对你有任何期待!
别说钱苗等弟子了,就连李斯等人都满脸懵逼.......
“呵羽公子,果真还是那个羽公子!”
冯去疾轻声一笑,喃喃低语。
李斯也目光无比复杂的看向赢羽。
“本相突然对自已的判断有些怀疑了。”
“相较于法家弟子,羽公子反倒是更像兵家教出来的疯子!”
迎着一双双震惊莫名的目光,赢羽很是坦然的继续解释。
“智就更好解释了。”
“智,就是智慧。”
“在这一阶段,为师会教导诸位兵法、谋略、算数、天文、地理等一应才学。”
钱苗等弟子终于彻底松了口气。
“总算还有些与我儒家相似的地方。”
“只要将身体锻炼的如青铜一般坚韧,我等便可以开始读书了么?为何孙某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不错,虽然过程艰辛,但好歹还是有盼头的啊!”
听说总算还是有学文化的机会,钱苗等人都动哭了。
但他们却下意识的忽略了一点。
赢羽举了不少例子。
却独独没有说他们最想学的《周礼》!
见弟子们喜极而泣,赢羽脸上的笑容也灿烂了不少。
“至于信,乃是我儒家教学的最后一环。”
“信,何解?”
“便是信服!”
“值此时,弟子当行走天下,以武艺和才学征服天下人。”
“待到天下人皆信服于你,相信你说的话就是对的,不敢再反驳你,修行便已大成。”
“如此儒生,便已可被称之为君子!”
经由仁、义的衬托,钱苗等弟子突然发现。
礼、智、信似乎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夫子此言,似乎挺有道理的?”
“没错,初听似是信口胡言,但实则暗藏玄机啊!”
“就如夫子所言,这是大秦,是军功爵制的大秦,不学些武艺傍身,咱们也难以发展。”
“学‘仁’练杀敌,学‘义’练力量,学‘礼’练身体,学‘智’强才学,最后出关,令天下‘信’!”
“在这之前,还得先学《秦律》以自保呢。”
“还真就是环环相扣、逐层递进、毫无破绽!”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说可能,这真的是孔子的教学规划?”.
听见这话,钱苗等人都露出犹疑的神色。
一旦生出仁义礼智信是教学规划的念头,思绪便如脱缰的野马一般。
回不去了!
没办法,实在是这套训练流程太合理了!
陈力更是双眼放光的失声喃喃。
“怪不得羽公子这么厉害。”
“原来竟是因为他有这么优秀的练武计划。”
“若是真能成为这儒家的君子,俺定能打遍天下无敌手!”
“俺拜入儒家学打人,还真是拜对了。”
“果然,俺陈力最聪明了,一点都不憨!”.
看着一众儒生将信将疑的神色,赢羽颇感欣慰。
曾经的他,只能忽悠忽悠樊哙、夏侯婴这等没读过书的人。
而现在,就连钱苗这等学过多年儒的儒生也快被他忽悠瘸了。
这,就是自已的成长啊!
待到弟子们讨论了一阵,赢羽才双手下压,止住了嘈杂之音。
“仁、义、礼、智、信,便是为师的教学规划。”
“诸位弟子可还有不解之处?”
钱苗等人对视一眼。
在纠结了几息过后,终于轰然拱手。
“弟子等,愿随夫子学儒!”
赢羽满意颔首。
“善!”
“甚善!”
“为师如今共有四位弟子,两万余及室弟子。”
“四位亲传弟子分别为樊哙、周勃、夏侯婴、王离。”
樊哙三人上前一步,拱手一礼。
“吾乃樊哙/周勃/夏侯婴。”
“见过诸位师弟!”
三人向前,如同三尊巍峨的铁塔!
看着樊哙三人一字排开,宛若铜墙铁壁一般的模样,钱苗等弟子赶忙拱手。
“拜见师兄!”
听着‘师兄’二字,樊哙三人舒坦的止不住一激灵。
一年前,他们还是屠狗辈、赶车夫和兼职吹丧乐的篾匠。
他们每日所求,不过是吃顿饱饭而已。
但仅仅只是过了不到一年时间,竟然就有这么多读书人管他们叫师兄了?
樊哙三人笑的连后槽牙都快露出来了!
赢羽笑而颔首。
“师兄弟之间,就该如此和谐。”
“为师不会有时间每日教导诸位弟子。”
“樊哙、周勃、夏侯婴三人将轮流教授诸位‘仁’的课程。”
“为师还有一弟子名为王离,今日有事未曾到场。”
“明日之后,他将会负责教授诸位《秦律》。”
“若诸位有心,也可考虑拜入为师这四位亲传弟子门下。”
听见这话,钱苗等人心中一动。
拜师赢羽的要求太严格了。
但若是拜赢羽的弟子为师,想必要求就没有那么严格了吧?
如此一来,自已岂不是就能更快去博士馆看《周礼》了!
想到这一点,钱苗等弟子满心火热的对着樊哙三人再度拱手。
“望师兄,多多关照!”
樊哙三人当即拱手还礼。
“好说好说,师兄们一定会‘好好’关照诸位师弟!”
赢羽见状不由得露出欣慰的笑容。
“樊哙,先领诸位弟子去登记造册、领取佩剑吧。”
“夏侯婴、周勃,你们负责照顾陈力。”
吩咐樊哙去安置一众弟子,赢羽面向李斯等人拱手一礼。
“诸位宾客远道而来,登门恭贺。”
“此实乃本公子之幸也!”
“然途中多有变故,惊扰了诸位,所幸最终未曾酿成大错。”
“本公子已经备好酒宴,一为感谢,二为压惊。”
“诸位,请!”
一众宾客也笑着拱手还礼。
“请!”
能看热闹能吃瓜,看完还有酒宴蹭。
今天这一波,还真是来对了!
羽书院内很快便分为截然分明的两种景象。
钱苗等新进弟子在樊哙的带领下开始苦逼的练习剑术。
赢羽和扶苏则是在正堂招待着各方宾客。
觥筹交错间,时间缓缓流逝。
两个时辰后,宾客们才全部离开。
刚把已经颇具醉态的扶苏送走,一道急促的马蹄声便迅速抵近。
“夫子!”
赢羽循声望去,随即便是怒目一瞪。
“你还敢来?!”
王离翻身下马,讪讪赔笑。
“今日乃是夫子收弟子的大日子,弟子没来,实在是不应该。”
“但弟子确有要事,脱不开身。”
“弟子特备了厚礼,希望夫子能够见谅!”
见王离谄媚的递过来一个木盒,赢羽烦躁的摆了摆手。
“收弟子也不是什么大事。”
“你未到场,为师也不会动怒。”
“但你怎能在朝堂之上说那番话?”
赢羽怒目瞪着王离。
“本公子从未与王娴见过面,她不了解本公子,本公子也不了解她。”
“你乱点什么鸳鸯谱呢!”
“本公子也就罢了,你可曾考虑过有了你这番话,日后王娴该如何嫁人?”
若按原本历史发展,王娴将会是胡亥之妻,最终成为秦朝唯一的一位皇后。
而王离也会因为与王娴之间的关系成为大秦上将军。
但经过王离这么一打岔,事情的发展很可能会走上另一条道路。
赢羽倒是不反对改变历史,甚至他自已就在疯狂的改变时间线。
但王娴毕竟应是胡亥的妻子。
若是转头却成了自已的妻子……赢羽对此总感觉有点怪怪的。
王离脸色一正。
“夫子,您这可就错怪弟子了。”
“弟子何曾乱点过鸳鸯谱?”
“舍妹对夫子可是十分了解的。”
“无论是夫子对于儒家的理解,还是夫子在九原城之战中的表现,舍妹都一清二楚。”
“否则舍妹又则会倾心于夫子?”
赢羽微微皱眉,质疑的看向王离。
“真的?”
王离坚定点头。
“自然是真的。”
“夫子若不信,大可下次与舍妹见面时,随意询问。”
“舍妹对夫子的情意那也是苍天日月皆可鉴。”
“只是因为不知夫子的意思,弟子才一直未曾说过。”
“然今日赵高谏言赐婚,若是弟子再不说可就没机会说了。”
“弟子怎忍心看着舍妹天天以泪洗面?”
“弟子也是被逼无奈啊!”
赢羽的目光中多了些犹疑。
“果真如此?”
王离坚定点头。
“诚然如此!”
为了钉死这门姻缘,避免王娴嫁给胡亥那个小屁孩,王离也是费尽了心思。
之所以来的这么晚,也正是因为王离把对赢羽的了解事无巨细的尽数告诉了王娴。
王离自然不怕赢羽询问。
见赢羽没那么大怒气了,王离巴巴的凑前两步,笑而开口。
“夫子,与舍妹婚配也不委屈您。”
“舍妹真的是天底下顶好顶好的女子了!”
赢羽撇了王离一眼。
“既是顶好的女子,为何如今尚未婚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