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老实，没有骗朕，银子自已留下吧。”
姜去寒随口一说，跪在地上的刘四祥连声道：“奴才谢主子爷恩赏！”
看了一眼局促不安的姜去燥，刘四祥一咬牙，继续道：“奴才背着主子爷收了贿赂，那是不忠，主子爷向来大度，赏给奴才的用着也踏实！”
刘公公是个善于观察的主儿，也明白时局如何。
他这么说，算是帮着姜去寒开口。
果不其然，这话说完，锦王直接拿出锦帕擦汗，时不时还会瞄一眼姜去寒。
“你这奴才，倒也踏实。”
“过阵子，朕要组建北府军，你就去给朕当监军吧。”
放下筷子，坐正。
姜去寒开口，就将这事定下。
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磕头谢恩的刘四祥，手一抬，笑道：“起来吧。”
“大伴，回头带着他跟戚光去兵仗局看看。”
“奴才遵旨！”
冯阳拂尘一甩，搭在胳膊窝上，冲着刘四祥招呼着：“刘公公，随咱家来吧。”
虽然不再担任司礼监掌印太监，可冯阳在宫中的地位依旧极高。
老祖宗说话，刘四祥自然顺从地跟在他身后，离开了善堂。
两人走后，小叶子忙活着给姜去寒夹菜涮肉。
锦王则一个劲地擦汗，小蝶中的涮肉也不香了，坐立不安。
看着他这副模样，姜去寒也没第一时间开口，只是低头吃着涮肉。
吃火锅这件事，本就该热热闹闹的才对。
此时，氛围如此沉寂，倒也显得非常诡异、别扭。
扑通！
片刻后，实在忍受不住压力的姜去燥，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索幸，膳堂内的地面铺着厚重的天鹅绒毯，倒也不算嗝膝盖。
姜去寒故作惊讶，问向锦王：“咦？锦王你怎么还没坐稳呢？”
“小叶子，快点扶起来！”
“真是的，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姜去寒稳坐在主位，假惺惺地打趣着锦王。
看着小叶子将其扶起来，这家伙一脸失魂落魄的模样，接着笑问起来——
“去燥啊，朕的岳丈前阵子给朕写了一封信……”
“他在信里说，这一次能顺利登陆新洲，你是帮了大忙的！”
“北海水师在你手里，朕很满意！”
“不过嘛……”
话说一半，这招是姜去寒最近悟透的一招。
锦王姜去燥，是第一位受害者。
这话音刚落，好不容易坐稳的姜去燥，再一次扑通跪在了地上。
许是方才知道了天鹅绒软乎，这家伙不要命似的磕头如捣蒜！
一边磕，一边细数自已的罪过——
“臣弟罪该万死，不该与倭人交易！”
“臣弟不该将我朝舆图，赠送给倭贼使节！”
“臣弟不该与勋贵们走的太近，臣弟……”
说到最后，姜去燥也不晓得自已还犯下了什么罪孽。
真的是说无可说，讲无可讲了！
眼瞧着自已这位皇弟还算‘老实’，姜去寒也没太难为他。
站起身，亲手将锦王扶起来，拉着他的手，寒暄道：“朕记得，是父皇将东山行省分封给你，还给了北海水师的指挥权，对吧？”
被姜去寒扶起来，锦王惶恐回应：“确是如此，臣弟惶恐！”
“行啦，你干的那点事，跟朕相比就是小巫见大巫。”
“朕今日找你来，一共有两件事！”
敲打的差不多了，火候正好，姜去寒将锦王按在椅子上，自已也回到了主位，说道：“这第一件事，朕要资助你的海贸生意！”
“倭国可是个好地方，那地方经常地震，很多金矿、银矿都是在外的露天矿！”
“这么多金银放在一个小岛上，未免太浪费了一些。”
“说实话，每次朕看着倭国使节穿金戴银地在朕眼前晃悠，那口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朕也不黑了你的产业，朕会出钱、出物资、出人一起去倭国做买卖。”
“这收益嘛……嘿嘿，你我是兄弟，就三七分账吧！”
姜去寒难得大方一次，可锦王却会错了意。
再次站起身，拱手弯腰道：“皇兄高义，让臣弟拿七成，臣弟惶恐！”
“依皇弟愚见，还是五五开吧！？”
“你还真是愚见！”姜去寒翻了个白眼，笑骂锦王：“想屁吃呢，是朕七，你三！”
姜去寒的分配方案，听着姜去燥义愤填膺。
这家伙的胆子小，什么事都会写在脸上。
看出他心里不悦，姜去寒倒是并不在意，而是耐心地给自已这位便宜弟弟讲解一番——
“去燥啊，朕知道你在想什么——凭什么姜去寒要分走七成利。”
“朕今天就好好给你算一笔账！”
“去年一年，你一共与倭国商人、大名，甚至还有那位被朕砍了一条胳膊的幕府将军，交易了十七次。”
“朕粗略估算了一下，一共盈利了四百三十余万两，没错吧？”
这数统计的没毛病，姜去燥听后下意识地点点头。
同时，心中一阵发虚。
果不其然，皇兄一直都在监视自已的一举一动！
看锦王没有反驳，姜去寒掰着手指头，继续说着自已的生意经——
“粮食、铁器、丝绸和桐油，是倭人急需的物资，可利润还是有限。”
“担着这么大的风险，才赚了区区四百多万两，朕都替你觉得累得慌！”
“你可知道，朕查明江南行省盐商的盈利，一年有多少吗？不下一万万两！”
“若是按照正常缴税，他们应给朝廷上缴不低于三千万两白银，可是呢，每年入账户部的盐税，只有区区一百六十万两而已！”
“多跟他们学学，眼界要开阔，不然怎么赚钱？！”
夹起一片羊肉片，汆进沸水中烫熟，姜去寒吃了一口涮肉，停顿下来好让这家伙缓缓。
几个呼吸的功夫，锦王勃然大怒：“这些清流，真该死！”
“不错，许他们祸乱我大康皇朝，就不许你我兄弟大口吃肉？”
“开椎场，与清蛮交易，利润有限，朕更关心的是海贸！”
“不语，来，吃点蔬菜！”
将一根芫荽夹出来，丢进姜不语的碗里，这孩子最近挑食的严重，只知道吃肉。
姜去寒刚缩回筷子，眼前浮现出一行小字——
『昏君任务：通倭！』
『任务内容：与倭寇进行一次远洋贸易。』
『任务奖励：基础奖励——《华夏九年义务教育教科书》全套；浮动奖励，视交易内容、获利，以及对倭国危害而定。』
…
姜去寒是万万没有想到，给好大儿夹了一根香菜，居然都能触发昏君任务！
不过，这任务内容倒是和自已的计划不谋而合。
嘴角微微扬起，姜去寒接着说起自已的计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