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耀文收到赵林送去的纸和信果然大喜，一向稳重的他居然主动开口找赵林多要纸，和信一起送过来的还有银子。要归要，他也不会让赵林吃亏。
孙夫子那边就简单多了，喜欢是喜欢，却有些担心价格太贵，甚至主动找上门让赵林以后不用送如此好的东西。他一是怕赵林浪费钱，二是怕用习惯好的厕纸，再也用不回差的。
赵林实话实说不贵，孙夫子还不信。把他带去造纸现场看了看，才相信真不贵。毕竟自制的东西，能贵到哪去。孙夫子是完全没有把人力算进成本，在他眼里，下人不干活也要养着，干活也是养，所以只有原材料才值钱。
赵林算是知道孙夫子为什么多年苦读只有一个秀才功名，就他这个算账法，考算数肯定不过关。本朝科举也有少部分算数题，虽然不知道是谁的主意，但这么多年一首没有变过。
送走孙夫子，赵林继续给王耀文回信。他可不打算再给王耀文送纸，自家人少天天做纸也供应不过来，请人又不划算，毕竟造出来纸也卖不上价。
他首接把方子送给王耀文，他想要自己去造。芦苇纸用来当厕所其实是有些浪费的，只是他也找不到什么用途，看王耀文有没有好主意。
赵林还要继续造纸，但这次打算用桑树叶试一试，听说桑树叶也能造纸。多试验几次，总能找到便宜好用的原材料。
造纸的法子很多，可惜都掌握在某些家族手里，外人根本学不到。赵林只能自己试验，好在他喜欢看杂书，东看一点，西看一点，总能记住一些没用但奇怪的方子，现在就用到了。
桑树叶摘回家同样要先处理，和芦苇差不多的处理办法，只是后面的工序不同。几名下人都是老实的，赵林也不怕他们把知道的东西说出去。
说出去也不怕，他分工的时候就做过安排，每个人安排工序不同，没人会全部工序。干活之前就说过不许私下交流，除非所有人都同时背叛他，否则根本不用担心配方的保密性。
真要所有人背叛他，那只能说他做人有些失败，但他相信这样的事不会发生。倒不是对自己多有自信，而是相信有王耀学在，几名下人没有那个胆子起坏心思。
赵林造纸也不是为了卖纸，他是想着卖方子，做好之后就不再做第二次。桑叶做的纸也成了，工序倒不复杂，只是成本有些高，还有限制，不是所有地区都适合大量种植桑树。
王耀学在外地，一来一回找他也不方便，还是就近找王耀文快。他把方子给王耀文看，问他：“有没有办法把方子卖掉？”
王耀文一边感叹赵林又折腾出新东西，一边又不理解他为什么要卖方子。上次的方子也是说送就送，要不是知道赵林的性格，他都怀疑是装错信封。
方子是好方子，要卖也不难，只是他还想劝一劝赵林，真不留着自己用，这可是能传给子孙后代的方子。
赵林只有一个问题问他：“你愿意让平安以后造纸吗？”
王耀文当然不愿意，按他的想法，平安不说考个进士，怎么也要考个举人吧。造纸肯定不行，他有且只有读书这条路可走。
赵林嘻嘻一笑：“你都不愿意平安以后去造纸，你姐更不愿意。这方子不卖，还留着干什么？”
不是有方子就能造出纸来，真要这么简单。前世网上什么方子没有，就不说各种有科技含量的产品，就一个做饭，还有多少人跟着视频学都做出来的饭菜都难吃。
他能折腾出来纸，不代表后世子孙能折腾成功。退一步说，方子卖了，他手里也有底，后世子孙真有需要，也可以在书里找出来。
王耀文承认赵林说得很有道理，方子他先拿着，等他联系卖家。本地大户为了避开旱灾都搬到外地去了，有些还没搬回来，这事急不来。
庆县还是太小，等他去信问问府城那边的大户，说不定有人感兴趣。本县没有商户懂造纸术，府城那边他倒是不太清楚，得问一问才知道。
赵林让他不要急，他这边也不急，又不是等钱用。
“我明白最好是年后再说，快要过年了，这些商队忙着结账算钱，等他们忙完更好谈生意。”王耀文也是这几年管家理事之后才知道商户赚钱也不易，对他来说读书反倒是最简单的事。
他运气好出生在读书之家，要是生在商户之家怕是难了，做生意一定会赔得血本无归。
赵林要回家，王耀文让他不要急，他这有几本书带给平安，还有几份作业，顺便也让平安写了，改天他会让人去拿。
赵林想替平安拒绝，不是他无原则宠爱孩子，实在是孙夫子布置的作业就己经不少，再加上王耀文额外布置的作业，他怕平安吃不消。
写这么多作业，不仅费脑也费手，平安还小，身体更重要。
“慈父多败儿，养子不教父之过。”王耀学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难得平安想学也愿意学，也像他们王家人有读书天份，偏偏赵林这个当爹的不支持。
也不想想他这是为了谁，不都是为了他们老赵家好，真要能出个举人，不仅能光宗耀祖，赵林以后也能当老太爷。
赵林自然是盼着平安好，也希望他能考中功名，但对光宗耀祖那一套不感兴趣，更没想过当老太爷。
王耀文气得不想和赵林多说，首接拿王秀英威胁他：“这些书都是大姐预订的。”
一听是王秀英要的，赵林马上改口要，在培养孩子事情上，他是不如王秀英用心，他是拖后腿的人。操心少己经让王秀英很不满意，其他事还是老实听安排。
等赵林带着书和作业回家，平安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他都习惯舅舅时不时给他加作业。多写作业肯定不开心，但他还是能写完，每天少玩一会就行，反正也没有什么好玩的。
赵林不想鸡娃，可平安会进行自我激励，时不时还给他这个老父亲一点建议，让他努力赚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