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自己罚自己
佩玉带着温贤妃的话，很快折回奉先殿。
萧元晟翘首以盼，看到佩玉回来，一骨碌从蒲团上爬起来。
“阿娘是不是让你带我回去？”
佩玉站在殿外摇头，“娘娘说了，二殿下不跪满时辰，不能回景福宫。”
萧元晟脸上满是期盼的笑容瞬间消失，“不可能，阿娘最疼我，她肯定不会看着我在这里受苦的，我要去问问她。”
说着，萧元晟一瘸一拐地往外走了。
看守的内侍拦在外面，“没有皇上的允准，大殿下不得离开，请大殿下回去跪好，否则奴婢便去禀明皇上。”
“你少拿父皇吓唬我！”萧元晟气急败坏，到底是对萧睿有些怵，脚步慢下来。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奉命行事。”内侍垂首道。
佩玉赶紧又劝：“大殿下，您快回去跪着吧，若是惊动了皇上，再给您多加两个时辰，那可如何是好？”
不得不说，这句话真管用，萧元晟害怕了，再加两个时辰，岂不是要他的命？
于是萧元晟耷拉着脸，一瘸一拐的又跪回到蒲团上。
元启连余光都没往他这边瞟，他自己先不自在了，说过的大话成了笑话。
萧元晟梗着脖子说：“我知道你肯定在心里偷笑，哼，我阿娘让人在这里守着我，还是心疼我。不像你阿娘，对你不闻不问。”
元启不受萧元晟的话影响，因为他知道，阿娘是最疼他的人，不是大皇兄说的那样。
见元启没反应，萧元晟自己都觉得没意思，闭嘴安静下来。
元泰傍晚的时候还是发起了高热，太医令及时带人诊治。
萧睿得知后，也去了绛云殿，一直陪蒋文茵守在元泰床前。
等到快半夜，元泰的病情终于稳定下来。
萧睿松了一口气，对蒋文茵道：“元泰有太医和宫人们守着，你安心回去睡会儿，别熬坏了身子。眼下元泰这种情况，往后只怕有的熬。”
蒋文茵被元泰的病吓得不轻，从元泰落水到现在，都吃不下东西，人憔悴的厉害。
“妾身明白，皇上明早还要上朝，先歇息吧。”
萧睿从绛云殿出来，停下脚步询问：“奉先殿那边什么情况？”
小路子奉命悄悄去奉先殿看了两次，刚回来不久。
“禀皇上，两位殿下都还在奉先殿，不过大殿下中间坚持不住，吵着要回景福宫，贤妃娘娘没有应许，大殿下才死了心。”
“就知道他不会老实，”萧睿了解萧元晟的性子，早就料到了，“好在贤妃这回没犯糊涂，就该好好磨一磨他。”
“元启呢？”
“二殿下没有叫苦，一直恭恭敬敬地跪在那里。”
小路子回想当时看到两位殿下的跪姿，大殿下跪得歪七扭八，反而年纪小的二殿下跪得端端正正，当真让人佩服。
萧睿颔首，元启从来不叫他失望，只是让元启跪那么久，他也于心不忍。
“皇上是要回畅和殿休息？”冯彰询问。
“去长乐殿。”
“这个时辰德妃娘娘怕是已经歇下了。”
“去瞧瞧，要是她睡了就出来。”
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元启还在奉先殿跪着，萧睿猜姜姝瑶睡不着。
到了长乐殿，果然见里面灯火通明。
冯彰见状深吸一口气，想要出声高喊，然而下一瞬就被萧睿抬手制止，一口气憋回去。
萧睿熟门熟路走进去，远远就看到姜姝瑶挑灯站在书案前，弯腰提笔在纸上写着什么，神情很专注的样子。
谁也没想到他这么晚了还会来，如英、枝意等人一惊，连忙跪下行礼。
姜姝瑶只是看似专注，其实根本静不下心来，听到声音很快抬头，见是萧睿，忙放下手里的笔，走出来。
“见过皇上……”
萧睿一只手扶她起来，“无需多礼。”
“时辰不早了，皇上怎么还没安寝？”
“你不是也一样没睡，在写什么？”说话间，萧睿已经走到书案前，将写满了字的纸拿起来。
“佛经？你什么时候开始也喜欢这些东西了？”
因为皇太后之故，萧睿心里对此类东西是不甚喜的。
“谈不上喜欢，心有些乱，想让自己静下心来。无意中翻到之前为了给太后娘娘准备寿礼，找来的佛经，便拿来抄了。”
“那你现在心静了吗？”撇开纸上的内容不谈，她的字还是可圈可点的，萧睿欣赏完，放回去。
姜姝瑶摇了摇头，“好像不太管用。”
“既然不管用就别写了，晚上也累眼睛，去那边坐。”萧睿指了指榻。
姜姝瑶随他过去入座。
“在担心元启？”
“嗯，还有元泰。”
姜姝瑶脑海中很乱，一会儿是元泰躺在床上的样子，一会儿是蒋文茵哭红的双眼，以及她冷漠的神情，一会儿又是想象中，元启小小的身影跪在奉先殿的情形。
“朕刚从绛云殿那过来，元泰发了高热。”
“那他现在怎么样了？”姜姝瑶急忙问。
“你放心，朕既然来了你这，元泰就没事，已经稳住了，有太医守着。”
“元泰掉进湖水里，他本来身子就弱，发热是难免的。太医早有准备，救治很及时。”
姜姝瑶提着的心放下，“还好元泰没事，不然元启会内疚一辈子，我与蒋妹妹的关系也就到头了。”
萧睿握住她的手，“是不是裕昭媛跟你说了什么？她因为元泰的事伤心，说的一些话肯定不是出自本意，你别往心里去。”
姜姝瑶苦笑，“妾倒希望她能说些什么，哪怕对妾发通脾气。可她什么都没说，甚至不愿意看到妾。”
感受到姜姝瑶的难过，萧睿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安慰道：“给她点时间，她会想通的。”
“恐怕只有元泰醒过来，蒋妹妹才会解开心结，原谅元启。”
“朕会不遗余力救元泰。”
出了这样的事，萧睿同样担心元启会承受不了。
“此事对元启的影响也很大，等他回来，你多开导开导他。”
姜姝瑶点头，“妾会的。”
“朕让小路子去奉先殿看了，元启是在自己惩罚自己。但愿身上的疼，能减轻一些他心里的自责。”
“元启他还好吗？”姜姝瑶忍不住问。
“放心，朕让人在那里看着，他们实在不能坚持，就会送他们回住处。”
萧睿站起来，“好了，都半夜了，赶快安置吧。”
“皇上先睡吧，妾不困。”
“就算你在这里坐到天明，也代替不了元启分毫，还是休息好，明天接元启回来。”萧睿朝她伸手。
姜姝瑶这才把手递过去，跟着他起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