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我不是扫把星！
“娘娘，二殿下可是出了什么事？”崔怜芳问。
姜姝瑶回到房中，“元启自愿领罚，跟大皇子一起到奉先殿跪着去了，要跪满十四个时辰才能回来。”
崔怜芳吸了一口凉气，“二殿下还小，哪能跪那么长时间？”
枝意紧跟着问：“娘娘，是不是因为三殿下的事？三殿下现下如何了，要不要紧？”
“情况不太好，人还在昏迷，太医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最坏的结果，便是永远也醒不过来。”
“怎么会这样？”花楹大吃一惊，随即想到元启，担忧道，“二殿下一定很自责吧。”
姜姝瑶点头，“正因如此，元启才主动提出，跟大皇子一道，去奉先殿罚跪，这样他心里也许能舒服些。”
枝意听完眼中含泪，“老天太残忍，三殿下还不到四岁，太可怜了。要是三殿下醒不过来，二殿下怎么办，他岂不是要愧疚一辈子？”
花楹双手合十，朝门口拜了拜，“老天爷开开眼，让三殿下快些醒过来吧，不要让二殿下以后的日子在自责中度过。”
“娘娘，奴婢去奉先殿守着二殿下。”崔怜芳想得更实际，担心元启在奉先殿受不住。
姜姝瑶也担心，但这是元启自己的选择。
“元启恐怕不希望我们去打扰他。”
“不到万不得已，奴婢不进去，不让二殿下发现。奴婢是怕万一有什么事，奴婢在那，也能第一时间照应到。”
这两年，崔怜芳将元启照顾得无微不至，姜姝瑶省了不少心。
她想得很周到，姜姝瑶同意了。
“那就有劳崔姑姑。”
“都是奴婢分内之事，奴婢这便去了。”崔怜芳转身离开。
到了晚上，姜姝瑶坐在书案前写字静心。
枝意已经第三次过来提醒，“娘娘，时辰不早了，奴婢服侍您歇下吧。”
往日这个时候，娘娘早就洗漱完了。
“我睡不着，你们不用管我了。”
一想到元启还在奉先殿跪着，她就没有睡意，不知道元启还受不受得住，他的腿一定很疼，他有没有吃东西，饿不饿？这个时候，他也一定困了吧？
枝意见劝不动，便拨了拨灯芯，让烛光照得更亮一些。
奉先殿，历代皇室先祖的牌位肃然立了几排，底下，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跪着。
只不过，大的那个跪得东倒西歪，小的那个身子挺直。
萧元晟呲牙咧嘴，跪在蒲团上，一会儿换一个动作。
他自己跪不住也就罢了，还看不得元启在旁边跪得好好的。
“别忍着了，疼就活动活动，这里又没有旁人，你做给谁看？”萧元晟冷嘲热讽道。
元启在咬牙坚持，“不做给谁看，而且，在祖辈的牌位面前，他们都看着。”
萧元晟心虚地抬头看了一眼前方，只觉那些牌位阴气森森的。
“你别吓唬人，我可不怕。”
过了一会儿没听见元启说话，萧元晟心里更气。
“你是应该在这跪着忏悔，要不是你，三皇弟也不会掉进湖里。我都是被你给连累了，扫把星，跟你沾边准倒霉！”
“我不是扫把星！”元启突然扭头大声道。
萧元晟一愣，很快看到他脸上挂着泪珠，“噗哧”一声笑出来。
“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遇事就知道哭，算什么男子汉。”
元启抬起双臂，左右擦干眼泪，咬着嘴唇把泪意憋回去，他不哭，他不是扫把星……
见元启又开始闭嘴不语，萧元晟觉得没趣，“真没意思。”
待了片刻，萧元晟觉得又困又累，转头朝外面喊：“我腿疼，快来人——”
很快，佩玉和一名看守的内侍出现在门前。
萧元晟露出得逞的笑，就知道佩玉没走。
佩玉见他歪倒在蒲团上，紧张问道：“殿下，您的腿怎么样了？”
“我疼……”萧元晟马上露出痛苦的模样，“快带我回景福宫，我要疼死了。”
内侍面无表情道：“大殿下，跪不满十四个时辰，没有皇上的旨意，您不能离开奉先殿半步。”
萧元晟爬起来，指着内侍大骂：“你算什么东西，竟敢拦我？！”
“奴婢也是奉命行事。”
佩玉怕萧元晟大闹起来不好收场，连忙出声劝道：“大殿下再坚持坚持，等十四个时辰一到，奴婢立刻带您回景福宫。”
“还有将近八个时辰，你让我怎么坚持，我坚持不了，我就要现在回去！”
萧元晟听不进去，以往只要他这样一闹，阿娘都拿他没办法。
佩玉视线往旁边一扫，心道，二殿下比大殿下小好几岁，都没喊疼，跪得直直的，大殿下怎么就不能坚持了？
然而她也就只敢在心里想想，是万不敢说出来的。
为了安抚下萧元晟，佩玉道：“那大殿下稍等，奴婢去请示贤妃娘娘。”
“去，快去。”萧元晟催促，心里十分有把握，阿娘知道他在这里受苦，肯定会想办法带他离开。
佩玉走后，萧元晟得意洋洋地对元启说：“你喜欢跪，就继续在这跪着吧，反正我很快就要走了。”
元启目视前方，不为所动。
门外，崔怜芳听着大皇子说他们二殿下的话，几次想站出来开口，最后都忍住了。
那些伤人的难听的话，二殿下都能忍下，她一个在宫里待了十几年的人，难道还不如一个不到四岁的孩子？
崔怜芳偷偷看着元启小小的背影，很是心疼。
佩玉回到景福宫，温贤妃也没有睡，看到她，原本歪在榻上的身体立即坐正。
“是不是元晟那边有什么事？”
佩玉回道：“大殿下坚持不住了，吵着要回来，奴婢劝不住，请娘娘示下。”
元晟从出生到现在就没吃过这样的苦，温贤妃早有预料。
“二皇子呢，他如何？”
“二殿下倒是很能坚持，在旁边一声不吭。不过，二殿下身边的崔姑姑一直守在奉先殿外，应该也是怕二殿下坚持不住。”
温贤妃有些意外，想不到二皇子这么能忍。
要是两个人都坚持不下去也就罢了，她可以去求求皇上。现在是元晟自己要回来，她若去求皇上，皇上不会允准不说，肯定又会说她对元晟太过溺爱。
而且，元晟也不能输给二皇子。
温贤妃狠狠心，“去告诉元晟，让他坚持跪满了时辰，本宫是不会提前让他回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