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麦是个好地方,主要人口都说德语。
微风很温和,红色的小木屋头顶着风车嘎吱嘎吱地吹,秋初的丹麦农田里放了一张桌子,在一片金色的向日葵里,两个人端着茶杯在品茶。
一些飞鸟落在稻草人上,海伦沉默了许久,慢慢放下手里的茶杯,“你是说我掏出武器,差点射到他们?”
“是的,海伦先生,你当时非常的粗鲁!”蒂莫西吹吹杯子。
“有多少人知道?”海伦摸了摸腰间的手枪。
“大概有几十个人!”
“他们都叫什么名字!”海伦将左轮拨了两下,里面装着满满的子弹。
“??”听着机械的转动,蒂莫西整个人僵住了。
“别误会,我没想过要去杀人灭口!”海伦笑了笑靠着躺椅的后背。
“他们什么时候到?”蒂莫西装模作样地喝了一口茶。
“我记住了那个少校的脸,别想蒙骗我!”
话是这么说,但海伦意识到了不对劲,这两个人会不会来得太慢了一些。
远处的教堂上挂着一口大钟,海伦逆转阳光看了一眼那表盘,时间已经是3点过了。
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情?
海伦感觉有一点不妙,按照内部规定,如果接头地点过了接头时间,都是要更换的。赫尔曼不知道很正常,但接线员是系统的老人了,显然不会饭这种低级错误。
也许,该换地方了!
就在两个人都等不下去的时候,一辆尼康轿车停在了向日葵地的道旁,那人从后备箱取下取下一幅画,随便往车后座里打了一拳,只听到一声痛哼。
这个黑衣男人骂骂咧咧地端着画走到了向日葵地里。
海伦看看周围,确定没人尾随,站起身来,大声喊道,“是葡萄牙的老朋友么?”
端着画的人低头回答道,“是的,范米格伦先生让我替他向你问好!”
由于巨大的画幅挡住了那人的脸,海伦并没有看清来人,处于谨慎考虑,海伦将毛内衬里的左轮掏了出来,对着蒂莫西使了个眼神。
蒂莫西不明就里,但还是按照事先说的那样,躲到了向日葵地里面。
这个人走路很特别,他的手紧紧贴着他的裤口,摆幅很小,眼睛有规律地观察着周围。
走到跟前地时候,他将画放到地上,“海伦先生你还是那么小心,”来人是个20岁模样的年轻人,腰间别着一把M19手枪,身穿长款黑风衣,头戴一定高圆帽,金发、蓝眼、白人,身材瘦削,给人一种干练的感觉。
“克拉苏先生好久不见,”海伦将右手从毛内衬里抽出来,伸向了来人。
“夜莺,接线员和艺术家向你问好!”
接线员的手很粗糙,他在公学后就参与到了军队,经历了布尔战争,北爱尔兰大骚动,这些经历让他的手变得不再柔软。
“里斯本还好么?”
“招了个新人卡尔瓦多,不过他是个没啥用的菜鸟,不知道杜松子怎么想的,”接线员看了一眼桌上的茶杯,发现有两个,他立马就意识到还有一个人在场。
他注意到向日葵地有一些被人掠过的痕迹,也许那也是一个执行者。
“卡尔瓦多,我听说过这人”,海伦示意接线员坐下,又冲着地里大喊一声,“出来吧,没事了!"
接线员给自已斟了一杯茶,看了一眼向日葵地,从向日葵的动静来看,这人很小心,行动路线非常崎岖,看起来也不相信没事了。
“艺术家希望在做一笔生意,”接线员拍了拍手里的画。
海伦点了点头,但很小心地避开了卖假画的话题,“里斯本方向确实业务现在不多了!”
虽然卖假画的收益是无穷大的,但是海伦并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半年前才出手两幅,现在又出手一幅,恐怕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注意。
“你们的造船和航海做得怎么样了?”海伦看了一眼将近的向日葵晃动。
“基本已经完成了先生的预期,不过我不明白,造船业一直以来都是荷兰为翘楚,怎么先生...”
“他不是应该知道我们秘密的人,”海伦指了指蒂莫西小心提醒道。
蒂莫西吐了一口浊气,这趟躲藏可害苦了他,走了太多的弯路。
“海伦先生,你喜欢宗教画么?”接线员克拉苏将画端起来,给海伦展示了一下,那是一幅耶稣复活的赝品。
不得不承认的是,范米格伦的画技非常的出色,他对线条的把控,色调的处理非常的细腻,他也许不是一个道德高尚的人,但在艺术上有相当的造诣。
“维米尔的?”海伦接过接线员的手套,开始检查起来。
“是的,我们提供的都是维米尔大师的画!”接线员点了点头。
海伦拿起一个放大镜,开始检查细节,这幅画品控尚佳,没什么明显的问题。“画的不错~”
蒂莫西也拿起一幅放大镜,开始观察起了这幅画,画上皲裂的裂痕他非常不喜欢,“画的很不错~”
接线员打量着这个美国人,他充满了疑惑,从他的衣着上看,虽然装束普通但布料都非常考究,身上的衣服还挂有家徽,应该是个有钱人。
但是从他观察画作来看,这个人又非常业余,似乎这人对色调,线条,画框以及风格这种显著的鉴定内容完全不感兴趣,只对那些皲裂很不满意。
“我的评价是还可以,但是转告艺术家,下次搞货的时候再细心一些,不然我不收!”海伦没看出问题,但他不想积压货物,想找个借口搪塞一下。
接线员大惊,这都被看出来了,是的范米格伦因为业务原因对这幅画的品控不是很好,他自已都说最好不要去考验博明公爵。
“啧~”蒂莫西砸了砸舌头,“还不错!朋友!”
接线员有些疑惑,组织在伦敦总部的人这么抽象的吗?
“蒂莫西·德克斯特,你可叫他勋爵大人,那样他会很开心!”海伦用放大镜点了点蒂莫西。
“勋爵大人!”
“你这幅画卖吗?”蒂莫西握住了克拉苏的手,真诚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