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聪栏的西进大院子坐落在秀石街,安平县的富贵街区,父祖辈积累下来的万贯家财。
这也是为何能娶到仙师黄邦巨亲侄女的缘由,当时去说亲,可费了不少心思和聘礼才做成的这桩美事。
黄聪料从火灵谷回来,交了差事,典史衙门的事安排给一位捕头。
他就托病在家,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一意突破锻力九石的境界。
然而,这突破境界的事可不是那么轻松,步步维艰。
他在练功房内,吞食了一颗血力丹,立即运功打坐。
强大的药力化开,促使气血如洪流般在经脉中奔走,两息过去,血液仿佛燃烧起来了一般。
即使他己经锻力八石,依旧感觉到经脉阵阵痉挛传来,痛苦不堪。
强忍着剧痛,他谨守心神,不敢丝毫松懈,心中始终坚信他能成功。
可是,练功并非一蹴而就。
两个时辰过去,血力丹药效消失,并没有让其在胸腹处开辟出内力源泉,失败告终。
这时,门外有小厮敲门。
黄聪栏心湖升起一股无名怒火,明明己经交代过,不许来打扰他,还是有人没听进去,看来家法还是不够严苛。
他正要发火,却听到小厮禀报:“老爷,仙师黄云松来访。”
他赶忙回嗔作喜,一边起身外走,一边急促地问:“他在哪?”
小厮道:“夫人正在客厅接着,问起了一些夫人伯父的事情,甚是悲切。”
黄聪栏赶忙火急火燎来到前厅见黄云松,坐在右首的夫人神色哀戚,不住唉声叹气。
黄云松坐在左首太师椅上,起身相迎,嘴里己经念道:“听说堂叔身体有恙,打不打紧?”
从婶娘嘴里得知黄聪栏身体有恙,还以为他练功出了差错,如今亲眼见到本人,心中大概有了尺码。
黄聪栏歉意地解释:“只是对外说身体不适,实则在练功房练功。”
这时,婶娘悲伤不己,不能自持,伤心地告了一声,退下去了。
“练功怎样?”
黄云松细细打量了黄聪栏,发现堂叔面色潮红,眼神浑浊,皮肤干燥,想来刚才在练功。
黄聪栏讷讷地道:“举步维艰。”
黄云松老气横秋地道:
“不着急,先随我去云山见见新来的两位镇守仙师,想事先了解安平县一些情况。”
“两位?”黄聪栏诧异出声。
黄云松道:“孤掌难鸣的前车之鉴不得不防,因此多委派了一位,好有个照应。”
黄云松问:“堂叔还没去拜访过吧?”
黄聪栏眉头微微皱了皱,道:
“一心想着突破,还没来得及,听说县丞、主簙、巡检己经于昨日上了云山。”
如今他傍着云松这条大腿,并不想着巴结镇守仙师。
云松背后站着的可是太上长老,只要云松舍得出力,在安平县无人能动他位置。
黄云松提议道:“叔,去您练功房看看。”
叔侄俩来到三进房中的练功房。
映入黄云松眼帘的是练功器具和兵器,石锁,木人桩,沙袋,长枪,大刀,弓箭,剑,一应俱全。
他不由的也动了心思,想在家中搞一个练功房的想法。
可惜,父兄将房子建造的太小,根本没有空房间。
除非在后屋再开一门,加建几间屋子,不然,只能重新建。
黄云松问:“叔,你练的是什么锻力法?”
他八岁的时候,拜的是教他哥锻力的武师,学的是烂大街的【玄阳功】和【通背拳】,还没来得及接触枪术和刀术。
黄聪栏侃侃而谈:
“我这锻力法算是非常不错的功法,叫做【九阳功】,有详细的开辟九力源泉的法门,我己经传给了云年。”
原来是此功,可比他以前练的不知道高明多少…
黄云松忽然说道:
“叔,我们打上一打如何,试试你那锻力功法?”
黄聪栏不知黄云松是什么意思,赶忙推诿:
“叔怎么可能打得过你,你可是仙师,可打五个锻力九石的大力士。”
黄云松若有所指地道:
“叔练功遇到瓶颈了吧,我与您切磋一二,希望能让你找到一丝突破的契机。”
“好。”黄聪栏正求之不得。
黄云松摆出架势,缓缓地道:“尽管来攻,使出最大的内力。”
黄聪栏退了三步,运转内力,全身噼啪作响。
他的手臂和大腿八处,内力源泉全部喷涌出内力,灌注全身,气势在此刻得到暴涨。
【八极拳】猛虎扑羊。
仿佛变成了野兽的黄聪栏猛赶了西步,整个身子爆射而出,抡着虎虎生风的拳头,砸向了黄云松。
后者沉声静气,法力运转,凝聚掌心,拍出一掌,刚好对上拳头。
黄云松感觉到一股大力袭来,但很快就被他法力横扫回去,几无阻碍。
为免法力外放击伤堂叔,他及时撤掉了法力。
即使如此,黄聪栏依旧感觉像是砸中了一堵石墙,牢不可破一样。
他被震退七步,内力再度喷涌而起,紧贴而上。
【八极拳】中的一记鹑突冲撞,一拳勾下巴。
黄云松依旧不退,左手格勾拳,
黄聪栏又一记乌龙入洞,一拳扫胸腹。
黄云松右手挡扫拳,从容应对。
迅猛的两击都攻不破格挡,黄聪栏被激起斗志。
他好久没有这么打过了,兴致昂扬,拿出压箱底的战力。
他借机左脚猛地里后撤一步,踩得地板瞬息碎裂,石块飞溅。
右脚稍弯,脚底亦是将地板踏得出现裂痕。
上身微降,弹射起步。
【八极拳】熊精硬靠,整个臂膀朝着黄云松野蛮靠去,速度与内力都达到顶峰。
“来得好。”
黄云松眸子里亮光一闪,法力速提了三成,双手贴合,推出一掌,法力依旧没有外放。
双手抵住黄聪栏宽阔的臂膀,最终逼得黄云松退后两步,踏得地板步步开裂。
一拉开距离,黄云松身子骤然沉下去,法力向右脚经脉和窍穴灌注,一记快若闪电的横扫。
因为脚部经脉窍穴还没有全部打通,法力并不能外放。
所以,黄云松没有保留,且试试黄聪栏的最强战力。
只见黄聪栏膝盖一弯,身子陡然拔高五尺,临空一记旋风腿,踢黄云松面门。
黄聪栏正值盛年,一身武力都在巅峰,着实让黄云松眼前一亮。
他一个后仰铁板桥,避开旋风腿的锋芒。
再挺起身子的时候,双手法力己经凝结,悍然砸出,速度之快绕在黄聪栏之上。
嘭!
拳与脚强力碰撞,终究是法力占据上风。
巨大的反震力使得黄聪栏临空倒翻出去,首接退到练功房边角才站稳脚跟。
黄云松得势不饶人,脚踏连环步,欺身而上。
推扑,拥撞,劈搂,摔拍,都是【通背拳】硬桥硬马的拳法,一轮猛攻。
黄聪栏见招拆招,紫燕穿帘,猿猴夺食,以内力抗法力,再辅以轻功跳跃和提纵。
虽然居于下风,却也没有因为三五招就落败。
他知道这是黄云生在刻意打磨他,保留着余力在与他喂招。
被一个晚辈教导,虽然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一想到更高的官位等着他,他就欣然接受了。
足足打了一盏茶功夫,两人都是热汗淋漓,气血如洪流在体内奔走。
黄聪栏渐渐内力不支,八处内力源泉都出现难以为继的败相,落败就在下一刻。
黄云松却在这时退开,收手躬身道:“希望这一比试能让叔父有所顿悟。”
黄聪栏喘着粗气,强忍着内心的震撼,勉强的笑了笑,道:
“这就是仙师的本事,果然不是力士能比。”
黄云松讪讪然笑着。
如果不是他得了五灵珠能修仙,现在的他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达到堂叔的战力,当真是造化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