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将白云,清风与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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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蛟想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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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如将白云,清风与归
作者:
叫我八十八
本章字数:
8226
更新时间:
2024-12-14

主战场从辽北转到阿尔泰的消息,慢慢地在民间传开了。老百姓一直听闻辽北边境骚乱,却不知道,罪魁祸首伏在阿尔泰山,那里才是突厥的大本营。

香月和淮枝儿在家大哭了几场,总觉得这番去阿尔泰,山高路远,旅途凶险,男人们定是活不成了。事实也是如此,根据史料记载,总共出征的是十万大军,但一场激烈的战役后,只剩下五万了。

淮枝儿给木龙做了三件新的棉袍子,黄五给木龙定做了六双新棉鞋。他们不敢想象阿尔泰的冬天有多么寒冷,总归是没有见识过的天寒地冻。

香月替地保做的棉袄也不少,还细心地给地保的贴身小褂子上,缝了七八个口袋。

“老婆,你这是作甚?”地保怕香月的疯病又开始犯了。

“给你多缝几个兜子,平时,你就把不吃的炒米装满了,夜里肚子饿了,悄悄吃些。”

地保本来就垂头丧气,听到香月讲的,更加难过了。

“老婆,我这一走,家里可没人了。你身子重,劈柴担水这样的体力活,可以请冯瘸子帮忙,我已经同他讲好了。”

冯瘸子是个小儿麻痹症,因为腿不好,幸运地躲过了兵役。地保和冯瘸子要好,自然很信得过。

“劈柴请他倒是可以,担水,罢了罢了。”香月皱着眉头抱怨说,“皇上征兵,把所有的青壮劳力都抓走了,叫剩下的老弱妇孺可怎么活!”

“嘘!小声点!世道不好,你这样抱怨,被人听去,可要杀头的!”地保赶紧捂住香月的嘴,“我此番去,不过二十天就能到阿尔泰,卸了粮草即刻返程,应该没有什么危险。你大可放心。”

“放心?本来以为去辽北,路上十一二天,我就担心得不行。现在倒是越跑越远了。而且,我听说,阿尔泰比不得辽北,路上艰难得很呢!”

“再艰难,也不过多走十天八天的,能出什么错?你放心吧,不要杞人忧天。”

“产婆替我看了,说还有七八天,孩子就该出来了……”香月的眼泪止不住吧嗒吧嗒掉下来,哽噎得说不出话。

“送过第一批粮,我就告假回来一趟。咱们可是使过银子的,请个假不成问题。”

“枝儿说,你们可以收到信的,对吗?”

“对!送粮草的沿途都会驻扎在驿馆,各地的信件也是送到驿馆,如果你给我写信,我能第一时间收到呢!”地保安慰香月说。其实,他也不确定能不能收到。

“那孩子出生了,我就给你写信,你就知道我们母子平安了。”香月抽泣着说。

地保越想越难过,自已年纪轻轻的,还没有来得及看到孩子,难道就要去死了吗?想到这里,夫妻两个不由自主地抱头痛哭起来。

清风客栈里的气氛也好不到哪里去。淮枝儿给木龙整理行囊,鼓鼓囊囊一大包。

“枝儿,你收拾得这么大一个包裹,我背着行军,该多么艰难啊。”木龙尴尬地说。

“听说,阿尔泰比辽北冷十倍,你不多带点衣裳,到时候可是要冻断腿?”

“师父做了太多棉鞋了,少带几双吧。”

“不行!行军最重要的就是鞋。脚不冷,身上便有七八分暖和。”黄五赶紧插嘴说。

“但这么大的行囊,我背着也怪吃力的。”

“你就背上吧,到了阿尔泰,你肯定不会觉得这个包裹是多余的!”黄五用力地把行囊压了又压,试图让它变得小一点。

“本来跟裁缝讲,要做一件皮袍子。据说,阿尔泰的人都有皮袍子,抗寒。”淮枝儿不满地嘟囔说,“这裁缝真是滑稽,竟然不懂得做皮袍子。”

“他一个广陵人,怎么懂得做皮袍子呢?我长这么大也没有穿过。大家都没穿过呢。”

“咱们这儿没有严冬,根本想象不到阿尔泰是个怎样的场景。”黄五慢悠悠地讲。

“师兄,我给你买了几盒枣泥酥,几盒桂花糕,你要带上,路上可以吃。”淮枝儿又拿出了一大堆盒子,试图塞到行囊里面。

“别,别,别!”木空赶紧拦住了她,“揣在包里,不出七天就要馊的,点心可不敢带。”

“那你饿了怎么办?”

“插起招兵旗,便有吃粮人。军营里怎么会不给饭吃呢?”木龙笑笑说,”待会儿把这多余的点心给香月送去吧,地保走了,她一个人在家肯定不容易。”

“师兄,你总是心里想着旁人,却没有考虑自已。你,必须多带点人参!”淮枝儿拿出一个很大的盒子,里面是一扎一扎的人参。

“带这个作甚?”

“吃人参补养元气啊!”

“别闹了,枝儿,我是去打仗,不是去养生的!”木龙把已经塞进行囊的盒子掏出来说,“你倒是给我准备足量的金创药和跌打损伤的药油,那些才是用的上的。”

“喏,早就给你准备好了。”黄五拿出来一个大纸包,里面是金疮药。旁边有个带塞子的小瓶,是跌打损伤的药油。

“师兄,上了战场,你可不要逞强。听说那突厥人都是近视眼,你趴着不懂,他们看不到你的……”

木龙听着淮枝儿智力不在线的各种说,知道她跟香月做了太久的闺蜜,智商也慢慢向香月靠拢了。

“枝儿,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不要出去惹事,也不要什么打抱不平,多在家陪陪师父,懂吗?”木龙觉得,到底要讲些正经话。

“师兄,此去路上须得二十天,你要保重才是。等开春了,我会去探亲的。”

“探亲?你以为军营是什么地方?可以随意进入么?”

“我伯父与膘骑将军麾下的副将相熟,到时候,可以给我通关的令牌……你,就不要烦神了。”淮枝儿没有告诉木龙,这个探亲的机会,她是用真金白银买来的。

木龙不是一个喜欢深究的性格,既然淮枝儿想去,他也不说什么了。

“木掌柜,你这是要出发了?”老图也来到后院,看木龙收拾行李。

“图先生,我是要出发了。去阿尔泰山。”即使是出征突厥,木龙对老图依旧没有什么敌意。

很奇怪的是,黄五和淮枝儿对老图竟然也消除了敌意,看到老图也是笑眯眯的。可能是住在一起久了,老图为人实在是不错,所以隔阂在悄无声息中隐遁。做人能够到老图这个境界,也算少有了。

“木掌柜,我有几句话同你讲。”老图把木龙叫出房间。

“图先生,但说无妨。”

“这个,你拿着。”老图递给木龙一把匕首,匕首上有个狼头,是老图贴身的物件。

“这……不是你随身带的匕首吗?”

“这匕首跟了我许多年,非常好用。阿尔泰有狼,你带着可以防身。”有句话,老图不能说。这匕首上的狼头是突厥士兵的象征,如果当真和突厥战士面对面了,老图希望对方能够看在这把匕首的情分上,放过木龙。

“图先生,你第一次来客栈,我就注意到你的匕首了,这一定是你的心爱之物吧?就这样给我,我是过意不去的。”

“我就要你过意不去,欠我一份人情。”老图坚定地看着木龙说,“记着,你欠我一份人情,要活着回来,还我!”

“好的,我会尽力的。”木龙牢牢地握住匕首,把它贴在胸前。

其实,正如老图所讲,突厥人与汉人,只有地域习俗的不同,没有人性的差别。汉人,如沈老板、陈二之流,会行凶作恶,突厥人,如老图,依旧可以放心的做朋友,当兄弟。

公主府里,此刻没有什么亲情或者友情。宇文国公要求鱼蛟必须在出发前,同汉阳公主好好叙一叙,鱼蛟只能照做。

“公子,你是要出发了,一路上可有家奴照应?”汉阳公主是真心喜欢鱼蛟的,关心也是真切的,就是鱼蛟不领情。

“这次去阿尔泰,想必公主在皇后面前没少费力啊。”

“公子,你这话从何说起?”

“本来,皇上是要我去辽北的,现在换成去阿尔泰了,不是皇后建议的吗?”

“不,姑母绝不是要你去阿尔泰受罪,实在是阿尔泰的战事更紧急。而且,去阿尔泰征东突厥,你可以立更大的战功……”

“我为什么要立战功?”

“男儿须顶天立地,你身为宇文国公的外甥,理应以宇文国公为榜样,像他一样建功立业啊。”

“然后呢?”

“什么然后?”

“我是说,建功立业,然后呢?能做多大的官?”

“起码是从三品吧,如果运气好的话……”

“如果运气好的话,战亡了,也能追封一个三品,是这样吗?”

“公子,我觉得你今天对我怀有敌意。其实,我并不想你去前线……”

“但是你还是在独孤皇后面前表达了,需要提升我官阶的想法,而独孤皇后能做的,就只有把我推上战场,逼迫我建立军功,才好给我封官职,对吗?”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呵呵,我是怎么知道的……”鱼蛟冷笑道,“你每次进宫去作妖,长安城哪有不晓得的?世界很小,一不小心,所有人都知道了……”

“但是公子,我是说错了,还是想错了?男子汉,可不就是要建功立业吗?公子你是不知道……”汉阳公主欲言又止。

“不知道什么?”

“公子你是不知道外界怎么评价你的,都说你现在的官职,不过是仗着宇文国公得来的,一天仗都没有打过,每天只晓得喝酒,嫖妓,你这样,是没法服众的呀?”

被汉阳公主点破,鱼蛟也涨红了脸,索性扯着嗓子吵起来。

“服众?我为什么要服众?”

“你想升官,就得服众,别人有意见,皇上就不能给你加官进爵。”

“我无所谓升官,我舅舅留给我的钱,这辈子都花不完。我为什么要升官?”鱼蛟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你现在是从四品,就你现在的情况,我们该怎么结婚?成为长安的笑话吗?”

“你是这么想的咯?”鱼蛟戏谑地看着汉阳公主。

“我不这么想,还能怎样?眼睁睁地看着你堕落吗?”

“或许,还有一种办法,就是,退婚!”鱼蛟一字一句地说,每个字都扎在汉阳公主心上。

“你……你……”汉阳公主气得话都讲不出了。

“公主,独孤小姐,你觉得我去前线,真的是为了提升自已,然后保住和你的婚约吗?”

“不然呢?”

“那你真是太高看你自已了。我宇文家世代武职,男子皆立军功无数。我参军,并非为了升官,而是家族的使命。”

“哼,既然你不是为了保住婚约,那当初为什么要向皇后求取赐婚呢?”

“你是明知故问吧?去求婚的是我吗?赐婚之前,我们认识吗?”

“你……”汉阳公主被气得站起来,一手指着鱼蛟,依旧说不出话。

“三小姐,请容许我叫你三小姐吧,你还真把自已当公主了?皇上嫡生的公主都没你架子这么大呢。平阳公主,以德著称,虽然嫁给了一个千牛卫,但是她从不轻慢夫家。她才略过人,屡立军功,多少男子都不及他;同安公主,德馨天下,虽然贵为大长公主,却爱民如子;还有高密公主,庐陵公主,哪一个不是嫡生公主,又有哪一个不是德才兼备,平易近人?”

“我到底怎么了,你要这样羞辱我?”

“三小姐,如果你当真不清楚,那我把话讲得更明白些吧。本来,我无所谓去辽北还是阿尔泰,但是,你偏要在皇后面前进谗言,诉说我 的种种不是,让皇后调我去阿尔泰,你可知道,物极必反的道理?”

“我……我没有想到……”

“没有想到,这消息不胫而走,然后传遍长安城,甚至传到了我这个当事人耳朵里,对吗?”

汉阳公主被鱼蛟怼的哑口无言。她就是这样愚蠢而痴情,本来不过是想在皇后面前替鱼蛟求个官职,没想到,最后被谣传成了这样。

“那么,公子你是决定要退婚吗?”

“三小姐,我的意思今天表达的很明确了。我们,其实已经没有缘分了,等我从阿尔泰回来,便退婚吧。”

汉阳公主委屈地流下了眼泪。她一句话也不说,为了最后的自尊和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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