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过后,滕烬与苏明栖一起进了书房,而阮炘则被左灵带着回了房间。
俩人窝在沙发上,左灵伸手撂起阮炘上衣下侧的一角,眸光看向她己经结痂的伤口位置,那里还有这落痂没有完全褪掉,周围也有些隐约的痕迹。
“伤这么重?”
“……还,还好。”阮炘被这么瞧着,虽然是同性,但依旧有些难为情。这么多年,左灵依旧像对苏漾一样对待自己,她明白可能在对方心里,自己早己经不是没有家孩子,左灵早就把她当做第二个女儿来看待。
“我让医生过来给你开点去疤的药,女孩子身上可不能留这么大的疤痕,而且你职业特殊,更加不能留了。”
“不,不用麻烦医生了。”阮炘一把握住对方欲势起身的手,回绝道,另一只手从一旁外套的口袋里摸出滕烬给她刚买的进口去疤的药。
“我有的,只是还没来得及涂。”
“我看看。”左灵将她手中的药盒抽走,垂眸看了一眼,这确实是国外进口的特效除疤药:“还真是,家里的医生也是开的这个。妈妈给你涂,你把衣服再掀起来。”
“……”阮炘见她坚持,胳膊拧不过大腿,于是只好乖乖自己掀起衣服,任由着左灵给自己上药。
而另一边,滕烬和苏明栖分别坐在沙发的一边,苏明栖将泡好的茶递到对方跟前的茶几上。
“尝尝,刚到的大红袍。”
“谢谢。”滕烬不太懂这些茶里面的门道,也不太会品,只是小喝了一口,才谦和有礼地开口:“还不错。”
苏明栖也点了点头,轻笑着放下手中的茶杯。
滕烬这才开门见山地询问:“苏先生,焦昂的那幅《误入世界》的画,您后来是从哪位卖家手中买过来的呢?”
“嗯……我记得,那是一年前的一场公益性的拍卖会,我与我太太一起去的。那幅画是压抽出场的,我太太很喜欢艺术性的东西,所以她一眼就看中了这幅画。我呢,也是投其所好。至于卖家,这个我还真不清楚。我们商人呢只负责看到喜欢的东西买回来,至于拍卖会物品方面的委托人呢,您可能需要找主办方,那边应该有委托人的相关资料。”
“那苏先生知道那次拍卖会是谁出资创办的吗?主办方是谁?”
“稍等,我应该是留有之前的邀请函,等我给你找找。”苏明栖思索了片刻,眸光扫过自己书房一旁的书柜,紧接着他起身,走到一排排书柜旁边,像是回忆着寻找了一下,终于在书柜下方的第三个抽屉里找出一张上面印着一片银色羽毛样式的黑色信函,他抽出来看了一眼,确定是那则拍卖会上的邀请函才拿着再次回到了沙发里,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了滕烬。
滕烬看向信封上的图案,黑色的硬纸壳上用白文印的形式呈现出来的银色羽毛。
他伸手抽出里头的信函,视线下移,定格在落款的位置,这次拍卖会的主办方是“羽曜集团”,渚江市的领头企业,发展史能够写一本近百年的史书了。
他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拍了张照片,这才将手中的纸张放回去,还给了苏明栖。
“谢谢苏伯父,有劳了。”
“嗐,别客气。举手之劳而己,也是配合你们的工作嘛。更何况滕警官也和软软以及漾漾都是同事,是伙伴,也是朋友。就能帮的一定多帮帮你们。”
“谢谢。”滕烬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时间,也感觉叨扰人家很久了,于是开口道:“己经很晚了,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滕警官太客气了。那就祝你们早些破案。”苏明栖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人并肩往客厅的方向走。
最终,阮炘和滕烬是被苏家的司机送回的警局,临走时还顺便拿上了给苏漾送的饭盒。
阮炘是看到那个信封上的落款名称才变得有些沉默的,下了车之后,滕烬瞧着她的模样,忍不住询问:“你……沉寂得有点反常。”
“……太慢了。”她声音低垂,没头没尾地说出这么一句,把滕烬弄得都有点儿懵逼。
“嗯?”
“明天,我和你去一趟羽曜集团,让赵老师带着陈致去拜访一下那位穿Lolita的网友家里,确认一下死者身上的服装是否跟我买的出自同一个厂家。顺便让温望再次联系两个店的店长以及负责人,需要再次做一下更为细致的笔录,从店铺创立到中间装修、以及所接触的所有人员,都排查完整。还有,我会让覃磊再次排查一下两个案发现场当天几天的监控,技术部那边对于死者生前的信息设备和联系人也需要催催……”
阮炘似乎是边说边思考,让站在自己跟前的滕烬一脸饶有趣味地紧盯着她。对方似乎特别喜欢见她这般绞尽脑汁的模样。
“还有呢?”
“在想。”
“做笔录的时候,让覃磊问问这两个案发现场的装潢情况。”
“嗯。”
滕烬说完,对她挑了挑眉,叮嘱道:“行了,明早7点,会议室见,晚安,好梦哦。”
阮炘视线落在他的背影里,实在想不到这人怎么可以变得这么快,上一秒还一本正经地讨论呢,下一秒就这么轻嘴薄舌的。
她脸上浮出轻微的嫌弃,随即跟了上去,提着手里的保温桶往法医室的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