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伟强,我看你是真的疯了。”
“你走,你走!”
“我不想再看见你了,你爱去哪里去哪里,不要再来这儿了。”
白瑾对自已这个父亲是彻彻底底地绝望了。
她们家是因为什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就是因为赌!
而眼前这个男人竟然说再赌一把?
这不是疯了是什么!
白伟强不为所动,他努力地想给女儿灌输他的理解,
“小瑾,你不懂,我现在离成功就只差这一把,一把,你知道吗?”
他的眼睛因为兴奋变得通红,甚至语气也微微颤抖,
“只要我能押的够多,我这一次,一定能翻盘!”
“刘老板都和我讲好了的!”
“只差一次……只差这一次……”
看着近乎病态的父亲,白瑾也想明白了,
就不能指望这家伙能为家里做出什么贡献,要添麻烦,自已扛去吧。
她冷冷道:
“好,我知道了,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
“我恕不奉陪了。”
白瑾去抓店门,想把门关上。
可这个动作犹如踩了白伟强的尾巴,他从地上跳起来,一把抓住了门!
“不行,小瑾,你得帮我,我现在只有你们娘俩了……”
白瑾冷眼看着他,
“别套近乎,我爸爸踏进赌场的那一刻就死了!”
“你混账!”白伟强听见自已女儿这么说,极为生气,
“白瑾,是我把你养大的!
你是我的女儿,这一点永远都改变不了!”
“呵!”白瑾表现得极为不屑,
“好,你告诉我,有让女儿辍学打工养家的父亲吗?”
“有把自已家底扔进无底洞,不管家人死活的父亲吗?”
“有抛下家人不管,甚至回来了还要继续赌的父亲吗?”
白瑾盯着白伟强,认真道:
“你告诉我来,有吗,这种人配叫父亲,配叫丈夫吗?”
白伟强的气一下子泄了,他避开白瑾的目光,喃喃道:
“我知道亏欠了你们母女,我知道……我一直知道……”
这个时候,他满是皱纹的眼角划过一滴浑浊的泪,
“小瑾,算是我求你了,就这一次,就这一次行不行。”
“这一次过后,咱们家就发了,咱们就成为人上人了,我也再也不会再碰了,行不行?”
白瑾淡淡道:
“行啊,怎么不行。”
“和我有什么关系,你欠的债自已还就是。
对了,咱家一共是欠了一百五十万,借了亲戚一共五十万,我这些年还了三十八万。”
“所以,还欠亲戚的五十万没还,高利贷那些还剩六十二万。”
“当然我那三十八万你也要给我,好了,你现在可以走了,挣钱去吧,不管怎么样也好。”
“我们没关系了,两清了。”
“不不不!”白伟强哀求道:
“小瑾,咱不聊这些,以后有钱了咱都会还上的。”
“就现在,小瑾,只要你给爸爸拿五十万,哦不,三十万就行,爸爸很快就能赚大钱了!”
白瑾又被雷到了,
“你竟然还想从我这里拿钱。”
“那你可是找对人了,我是真一分钱没有,这不是骗人的,确实没钱。”
白瑾倒没有骗他,这些年挣的两毛钱都还出去了,她手里根本没攒钱。
白伟强犹豫了一会,他把手指向了白瑾的花店,不确定道:
“这个……这个应该也能换点钱吧。”
白瑾现在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已的情绪了。
她真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怎么想的。
这家小店,不大,只有几十平。
但这却是她生存的保障!
甚至可以这样说,从她辍学打工开始,这家小店是她唯一攒下来的东西。
是她毕生的心血!
是她用无数个日日夜夜,无数滴汗水,无数的付出换来的。
现在这个人说,要把它卖掉,
卖掉干什么呢?
去赌。
白瑾突然就没劲了,浑身上下一点力气没有。
一种从内心升起的疲惫弥漫至全身。
她晃晃悠悠地又坐在了那个洗菜的凳子上。
白伟强看女儿这个样子,还以为她是动摇了,他抓紧趁热打铁,继续他所谓的“劝诫”。
“小瑾,咱的目光得放长远。”
“等爸爸把钱赢回来,你要是想,我接着给你把这家店买回来。”
“买回来你也不用干活,平常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就养花,对,你喜欢花就养花,权当它好看!”
白瑾低着头,她现在不想说话了,也没有力气说话,而白伟强还在喋喋不休,
“等你想嫁人了,爸爸给你介绍最好的青年才俊!”
“刘老板今天还提了,他家儿子正好也到年龄了,我寻思撮合撮合……”
“你给我滚!!!”
听到父亲还要管着自已的婚配,这无疑是把白瑾点炸了。
“刘老板,刘老板……”
“刘老板把你坑的家财散尽了,你不知道吗白伟强!”
“你出来了,刘老板还要继续坑你,坑完你的钱,再坑你的女儿,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
“要结婚,你自已和他儿子结吧!”
“小瑾,你怎么能这样说,爸爸这也是为了你……”
白伟强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女儿的眼泪断了线一样往下掉。
他自从来,女儿都是以一种很强硬的姿态去面对他,可现在竟然哭了……
白伟强现在心里五味杂陈,有对女儿的心疼、有想要绝命翻盘的渴望、有对这个家庭的愧疚……
而他不知道的是,女儿白瑾的心情已经近乎崩溃。
本来就因为姚望心情十分不好,没有安全感。
然后父亲又找上门来,想拿她的心血去赌。
洗好的菜在水里泡着,白瑾早早去买的肉正躺在案板上。
谁又记得,今天其实是她的生日啊。
是她的二十六岁生日……
在父女二人相对无言时,一辆迈巴赫缓缓行驶过来。
停稳后,姚望一把推开车门,打开后备箱,双手抱出来一大束玫瑰花。
这束花两只手根本围不过来,吃过体力丹的姚望都感觉十分沉重。
它耗费了姚望整整一中午的时间,刚刚做好就拿过来了。
他兴冲冲地抱着花走向花店,
“白姐,我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