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远在东海桃花岛。
陆晓语静坐于闭关洞府之中，周身灵力流转，片片桃花虚影在她身旁飘舞。
忽然，她眉头微蹙，体内灵力竟隐隐有失控的迹象。
她低声自语。
“奇怪了，为何这次的突破，感觉如此不同？”
洞府外，一阵微风拂过，带起几片真实的桃花，飘落在石阶上。
而在不远处的阴影里，一道人影静静伫立，目光幽深地望向洞府方向。
待陆晓语想仔细看清那人是谁的时候，那人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
御书房的窗户半开着，暮春的风裹挟着花香飘进来，却驱不散室内凝重的气氛。
九州皇背对着殿门，目光落在庭院里那株开得正盛的海棠上。
花瓣被风吹落飘在青石板上，像极了溅落的血点。
洪泉捧着密报的手微微发抖，汗水已经浸透了奏折的边角。
他偷眼打量着帝王僵直的背影，喉结上下滚动了几次，才终于挤出声音。
“陛下，五殿下和青云公主的伤势已经稳定，只是太子殿下的事......”
九州皇的右手突然攥紧了窗框，指节泛出青白色。
窗外传来禁军换岗的脚步声，整齐划一的靴底踏地声在寂静的黄昏里格外清晰。
帝王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洪泉，你说，朕该派多少禁军去救一个死人？”
老太监浑身一颤，手中的密报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他慌忙跪地去捡，却看见奏折上晕开的水渍.....不知是汗是泪。
“老奴这就去调集影卫，再请青书道长.....”
“不必了。”
九州皇突然转身，案上的青玉镇纸被衣袖带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飞溅的碎片划过帝王的手背，留下一道细细的血痕，他却浑然不觉。
“拟旨。”
这两个字像冰锥般刺进洪傲的耳膜。
老太监抬头时，正对上九州皇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那里面翻涌的情绪太过复杂，愤怒、悲痛、决绝，最后都化作深不见底的寒意。
“即日起，宗人府除太子名册，东宫......”
帝王的声音突然哽住，他别过脸去，喉结剧烈滚动了几下。
“东宫一应器物，全部焚毁。”
洪傲重重叩首，额头抵在冰冷的金砖上。
“陛下三思啊！太子殿下或许还有救，青书道长或许还有办法......”
“洪泉！”
九州皇突然暴喝一声，案上的茶盏被震得跳了起来。
“你是觉得被枯叶教炼成了傀儡的人还能恢复神智？”
窗外突然电闪雷鸣，惨白的闪电照亮了帝王半边脸庞。
洪傲这才发现，九州皇眼角有未干的泪痕，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洪傲浑身一颤，突然明白了什么。他缓缓直起身，用袖子擦了擦昏花的老眼。
“老奴......这就去传旨。”
暴雨来得又急又猛，豆大的雨点砸在琉璃瓦上，发出震耳的声响。
九州皇独自站在窗前，任凭雨水打湿了绣金的龙袍下摆。
他对着漫天雨幕喃喃自语。
“帝王之道，终究是孤家寡人啊.....”
五皇子拖着伤踏入金銮殿时，敏锐地发现龙椅旁的鎏金香炉里插着三支新点的往生香。
青烟袅袅中，他看见父皇眼底深藏的猩红......
那是为之前的储君点的长明灯，也是为皇子写的墓志铭。
当礼部尚书颤声询问太子丧仪规格时，九州皇的声音响彻大殿。
“按亲王例，不入皇陵。”
八个字，斩断了所有念想。
退朝后，五皇子在偏殿拦住了洪傲。
“公公，父皇他......”
老太监摇了摇头，恭敬的开口。
“五殿下大可放心，陛下并无大碍。”
一句话维护了身为帝王的体面。
御书房内，袅袅檀香在鎏金香炉中缓缓升起，九州皇正伏案批阅奏折，朱笔在纸上划出沙沙的声响。
窗外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带着泥土和草木的芬芳。李青书大步流星地走进来，衣摆上还沾着几滴未干的雨水，在地砖上留下浅浅的水痕。
李青书拱手行礼，声音清朗却不失恭敬。
“陛下，眼下情况紧急，恐怕您没时间伤感了。”
九州皇手中的朱笔微微一顿，在奏折上晕开一点朱砂。
虽然李青书的话让他有点没面子，但他却没有丝毫的生气，反而有一种被人理解的欣慰。
他抬起头，阳光透过窗户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道长这么着急前来，可是发现了什么异常？”
李青书从袖中取出一片枯叶，叶片上布满了不寻常的暗红色纹路。
“今早巡城时在城隍庙后巷发现的，这东西正在吸收周围的灵气，更令人担忧的是......”
他顿了顿，手指轻轻一搓，枯叶顿时碎成粉末。
“那老匹夫主上这几日太过安静了。”
九州皇仔细端详着这些碎末，眉头渐渐皱起，在眉心刻出深深的沟壑。
“这枯叶是来自枯叶教的把戏？”
李青书点头，目光转向窗外北方的天空。
“我们怀疑，他在准备一个大型阵法。”
“而这种阵法需要时间布置，所以这几日的平静反而最让人不安。”
这时，一阵微风拂过，带来御花园里新开的花香。
九州皇起身走到窗前，宽大的龙袍袖口扫过案几，带起几份奏折。
他望着远处连绵的宫墙，声音低沉。
“青书道长是担心他会铤而走险？”
“不错。”
李青书也走到窗前，修长的手指指向城北方向。
“更麻烦的是，太子一定熟知边关布防，而梁天道担任国师期间又接触过各大修行门派的机密。”
“若这些消息都被主上知道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九州皇的脸色突然变得凝重，骨节分明的手指不自觉地敲击着窗台，发出有节奏的轻响。
“边关要塞的薄弱之处，各大门派护山大阵的要害......若这些都被他知晓......”
他猛地转身，龙袍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
“那对整个九州将是一场前所未有的灾难！”
书房里一时安静下来，只听得见窗外鸟雀的啁啾声和远处侍卫巡逻的脚步声。
过了片刻，九州皇沉声吩咐道。
“洪傲，立即传令加强边关戒备，再派快马通知各大门派....”
“陛下且慢。”
李青书突然打断，从怀中取出一块温润的玉简。
阳光照在上面，映出里面流动的金色纹路。
“与其被动防守，不如主动出击，贫道已与姜瓷前辈等人商议过对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