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时域点头,“做好准备了。”
霍时域话音刚落,江阮就拉起他大掌,她念了几句咒语,紧接着,两人的身体,被古画吸了进去。
进入画中,霍时域和江阮便感觉到寒意凛冽,四周树木高大茂密,枝叶纵横交织,挡住了大部分光线,使得林间格外阴森。
“哥哥,我们只有一晚上的时间,明天一早必须从画里出去。”
霍时域低低地嗯了一声。
两人往前走去,脚下是厚厚的落叶,每走一步都发出沉闷的响声。
林间蔓藤错综复杂,像是一条条隐藏的毒蛇,不知何时就会咬上你一口。
走了将近半个小时,经过一条湍急的溪流。
霍时域四处寻找可以淌过溪流的地方,很快,他就发现了一棵倒下的大树横跨在溪流之上。
他牵着江阮的手,走上树干。
刚走过去,突然一只巨大的蜘蛛从树上垂落,八条长腿闪烁着危险的寒光。
霍时域眼疾手快,他快速推开江阮,拿出一把锋利的军刀,与蜘蛛展开搏斗。
十多分钟后,蜘蛛被他击退。
没走多久,他们又遇到了毒蛇。
霍时域来之前,在身上准备了不少毒药。
他朝着毒蛇洒过去。
恐怖的咝咝声,逐渐消失。
二人继续前往,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但这幅画里的世界,危险重重,毒蛇过后,又来了只体型庞大的猛兽。
猛兽獠牙锋利,眼神中满是杀气与凶狠。
江阮知道霍时域不可能是猛兽的对手,她立即施展法术,召唤出一阵狂风,干涉猛兽的行动。
与此同时,霍时域拿起军刀,猛地刺向野兽腹部,紧接着朝它受伤的地方洒下一把毒药。
猛兽见势不妙,它嘶吼一声后跑开。
经过一系列的危险与战斗后,江阮和霍时域都有些疲惫。
霍时域从包里拿出水递给江阮,“我们先休息片刻?”
江阮接过水后喝了几口,她摇摇头,“不能休息,我说过,天亮之前我们必须救了你父亲离开,不然我们都会被困在这幅画里,再也无法出去!”
二人一直往前走,走了好几个小时,终于在一处幽深的山谷中,发现了一个洞口。
江阮掐指算了下,“你爸应该在里面!”
霍时域点了下头,两人快步朝洞里走去。
洞里散发着一股阴暗潮湿,以及腐臭的味道,借着手电筒微弱的光芒,他们看到了被铁链锁住的霍靖深。
霍靖深头发凌乱不堪,脸上满是污垢与血痕,他双眼紧闭,面色惨白,长满胡须。
他已经不是原来高大英俊的样子了,无比虚弱和憔悴,双唇干裂,就像被抽干了生机,只有那微弱的呼吸,证明他还活着。
江阮和霍时域快步上前,想要解开锁链。
但锁链纹丝未动,只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霍时域从腰间拔出军刀,他用力撬动锁扣,可锁链十分坚硬,军刀只在上面划出浅浅的痕迹。
江阮咬破自已手指,她将血滴入霍时域的军刀,注入自已的灵力。
霍时域看到她的举动,剑眉紧皱,“江小阮,你——”
“这个时候不要心疼我,救你爸爸要紧。”
江阮话音刚落,洞口突然传来一道咆哮的男声,“你们在干什么?”
江阮回头看了眼,鹿眸骤然一眯,“哥哥,你救你父亲,我先去对付外面的人。”
为了防止霍靖深饿死或是逃跑,霍琅派了人在画里守着他。
霍时域的军刀注入了江阮的灵力后,瞬间削铁如泥。
哐当几声,铁链被他打开。
他背起昏迷的霍靖深,朝着洞口跑去。
江阮已经将那人打倒在地了,她看到霍时域背着霍靖深出来,连忙说道,“天快亮了,我们得走了!”
江阮话音刚落,空气里突然传来一股刺鼻的烟味。
江阮回头看了眼,只见森林着了火,她脸色顿时大变,“不好了,霍琅发现我们进入画里要带走你爸,他在烧画,我们赶紧往没着火的那边跑!”
他们跑动的速度,压根没有火势蔓延的速度快,火势很快就形成了一堵火墙,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热浪滚滚袭来,几乎让他们无法呼吸。
江阮和霍时域额头上,汗水不停滴落。
“江小阮,是我连累了你。”
江阮瞪了霍时域一眼,“说什么傻话,我们一定可以出去的。”
江阮闭了闭眼,她集中精力调动灵力,她双手掐诀,施展法术。
很快,一道水幕被她召唤出来,暂时压制住了火势。
江阮和霍时域带着霍靖深冲出了将他们围住的那堵火墙。
然而,森林里的烟雾越来越深,他们看不清前方的路,几乎要迷失在这片火林里。
江阮抬起腕表看了眼时间,离天亮只有半个小时了。
若是他们再出不去,便会被烧死这幅画里!
危机关头,霍时域突然看到了一棵熟悉的大树,“江小阮,走那边!”
进入森林后,霍时域每走一段路,他都会做记号,那棵大树上被他做了记号。
江阮和霍时域快步走过去,终于,他们到了画的边界。
天空泛起鱼肚白时,他们用尽全身力气,带着霍靖深一起冲出了那幅画。
然而,还没等他们喘过气,一道威严冷厉的的声音便响起,“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擅闯霍宅偷东西,来人,将他们乱棍打死!”
霍琅看着还能活着出来的几人,他眼赤欲裂,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
霍时域见此,他迅速掏出一个黑色小瓶,拔开瓶塞,朝着围攻他们的人洒去。
淡绿色粉末在空气里蔓延开来,如同一团诡异的烟雾。
那些准备围攻他们的人,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扼住,全都表情痛苦的僵怔在原地。
霍时域朝江阮看了眼,“我们赶紧走!”
几人刚到楼下,听到动静的霍老爷子就带着霍家人过来了。
江阮在画里消耗了太多灵力,她暂时无法再用隐身符,只能任霍家人他们团团围攻住。
不过既然霍老爷子来了,也该揭穿霍琅真正的身份了!
“父亲,他们是小偷,潜入我书房,想要偷走我书房里的贵重物品,被我发现,还下毒害我的人,你将他们交给我处理!”霍琅急急地追了出来。
江阮从包里拿出湿纸巾,替霍时域擦掉脸上的脏东西,“霍时域本就是霍家人,他回自已家,怎么可能是小偷?”
霍老爷子看到霍时域,他眼里闪过一抹疑惑,“时域,你什么时候回的霍家?你身上背的人是谁,这个小丫头又是谁?”
霍时域面色冷郁的道,“我背上的,才是真正的霍靖深,跟你说话的那个人,是霍琅!”
霍老爷子像是听到了个天大的笑话,“我自已亲儿子长什么样,我难道不清楚吗?”
霍老爷子最讨厌他的私生子霍琅,当年他醉酒,家里一个保姆装扮成他夫人的模样爬了他的床。
霍琅生下来后,他一直养在外面,没有同意他认祖归宗。
后来他听说霍琅出意外了,也就没有再将私生子的事放心上。
现在霍时域竟说他背的那个男人才是他亲儿子?
明明那人长得就像他私生子霍琅!
霍琅见霍时域想要拆穿他,他眼中闪过一抹恐慌。
他不懂,霍时域是怎么得知霍靖深被他藏在画里的?更加不知道霍时域是怎么发现他身份的?
明明他现在的样貌,身材,举手投足都像极了霍靖深,就连霍老爷子都没有怀疑过。
“爸,你别听他们胡说八道!”霍琅对霍老爷子说完,转头瞪向霍时域,“我才是你的亲生父亲,你背上的是个冒牌货!”
霍时域俊脸阴沉到了极致,“你偷走了霍靖深的样貌和身材,你才是真正的冒牌货。”
霍琅扯了下唇角,“可笑,人的样貌和身材是能够被偷走的吗?”
江阮朝霍时域看了眼,轻声安抚,“哥哥,不必跟他过多废话。”
说罢,江阮双手结印,口中念起咒语。
霍琅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一道金色光芒便将他笼罩,他的身形开始不停颤抖,面容也逐渐扭曲。
霍琅惊恐的大叫起来,他想要挣开那束光芒,但徒劳无功。
在芒光的作用下,他的样貌渐渐发生改变。
没多久,他就变态了霍时域背上那个男人的模样,而霍时域背上的男人,则是恢复了他原本的模样。
霍老爷子见此,他眼里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怎么会这样?”
这时,霍时域背上的男人缓缓转醒。
他看向面容苍老的霍老爷子,声音沉哑的叫了声,“爸。”
“你真的是我的靖深?”
霍靖深点点头,他让霍时域放他下来,“当年我跟时域母亲在一起后,您不同意,想让我跟林婉仪联姻,我拒绝了您。”
“那时霍琅喜欢林婉仪,林婉仪被我拒绝后很伤心,霍琅便对我怀恨在心,我偷偷离开霍家准备去找时域母亲时,霍琅找了邪术师,偷了我的样貌和身材,他将我困在一幅古画里。”
“这些年,他利用我的身份,娶了林婉仪,还跟林婉仪有了孩子,而我的爱人,被他和林婉仪害死,我的孩子,这些年都流落在外面受苦!”
“爸,他偷走了我的身材和样貌,但却不能偷走我的胎记,我后腰有块跟您一模一样的胎记,您一看便知。”
霍靖深撩开衣摆,他后腰处果然有块扇形的胎记,和霍老爷子身上的一模一样。
霍老爷子眼里顿时一片猩红,他上前,用力抱住霍靖深,“儿子,是爸糊涂,这些年一直将私生子当成了你!”
“爸,一定要让他们受到惩罚!”
霍老爷子点头,“爸会还你和时域一个公道的!”
霍琅脸色惨白的瘫坐在地上,先前的嚣张气焰,顿时消失殆尽,只剩下无尽的恐慌与凌乱。
这时,一个贵妇人冲了进来,她看着瘫坐在地上的霍琅,愤怒的甩了他几个耳光,“混蛋,畜牲,你竟欺骗了我这么多年!”
霍琅看着泼妇般的林婉仪,曾经对她的那片深情,早在这些年女强男弱的失衡中消磨殆尽,如今只剩下满心的怨愤和疲惫。
霍琅同样甩了林婉仪几个耳光,“若当年不是你喝醉酒,抱着我说如果你是霍靖深就好了,你说你没有霍靖深会死!我不想看到你痛苦,所以我才邪术师设计了这一切!究竟是我毁了你,还是你毁了我?”
若是要下地狱的话,那么两人一起下地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