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逆袭:从摆摊到商业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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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银镯遗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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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年代逆袭:从摆摊到商业女王
作者:
安苒瑾悠
本章字数:
6928
更新时间:
2025-07-09

黎家那间闲置多年的简陋土屋,此刻成了与死神角力的最后战场。阳光透过狭小窗棂上的破洞,斜斜地投射进来,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切割出几道惨白的光柱。空气里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死亡气息——刺鼻的农药味、呕吐物的酸腐恶臭、浓烈呛人的肥皂碱水气味、还有陈旧的土炕散发出的潮湿霉味,混合成一种令人窒息作呕的污浊空气。

土炕上,铺着一层薄薄的、污迹斑斑的旧草席。陈芬如同被抽去了骨头的破布娃娃,被安置在上面。她依旧昏迷不醒,脸是死气的蜡黄灰败,嘴唇毫无血色,嘴角时不时神经质地抽搐一下,溢出一点点带着泡沫的涎水。她的胸膛起伏微弱得几乎看不见,每一次艰难的呼吸都伴随着喉咙深处发出的、如同破风箱拉扯般的“嗬…嗬…”声。生命之火,在这具残破的躯壳里,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岚兰跪在冰冷的泥土地面上,紧挨着土炕。她身上的大红嫁衣早己被泥污、呕吐物和肥皂水浸染得看不出原色,湿漉漉、沉甸甸地贴在身上,带来刺骨的寒意。额头上撞破的伤口被汗水浸得发白,混合着泥污,狼狈不堪。但她那双眼睛,却亮得灼人,死死盯着母亲,如同最精密的仪器在监控着生命最细微的波动。

村支书王德海带来的两个年轻干部,正一左一右,用力地、小心翼翼地按着陈芬不断挣扎抽搐的肩膀和手臂。他们的额头布满了汗珠,显然用尽了全力才勉强压制住那濒死者爆发出的、源自本能的痉挛力量。

“扶好头!头再低一点!千万不能让她呛着!”岚兰嘶哑的声音在压抑的房间里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她的目光如同手术刀般锐利,扫过母亲被强行捏开的下颌和歪向一侧的头颅。那个之前帮忙的瘦小汉子(后来知道叫赵老蔫)立刻更加用力地调整陈芬的头部姿势,让她的口鼻低于身体,形成一个引流的角度。

岚兰的右手,再次端起了那个粗瓷大碗。碗里,是刚刚重新调配好的、比之前更加浓稠、颜色更深、气味更加刺鼻呛人的肥皂碱水混合液。那是用一整块新肥皂和半罐碱面,在滚烫的热水里反复摩擦溶解出来的“致命解药”。她的手很稳,碗沿甚至没有一丝颤抖。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滚烫的碗壁灼烧着她的掌心,那浓烈的碱味刺激着她的鼻腔,也在无声地拷问着她的内心——每一次的强行灌入,都是在母亲濒死的身体上施加酷刑!是在加速她的痛苦!

可她没有选择!黄金时间正在飞速流逝!催吐,是唯一的生路!她只能赌!赌母亲的生命力足够顽强,能挺过这一轮又一轮的折磨!赌这粗暴的方法,能抢回一线生机!

“妈…挺住…”一声低哑得几乎听不见的呢喃,从岚兰干裂的唇间溢出,带着无尽的哀求和恐惧。她闭上眼,深吸了一口那污浊刺鼻的空气,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冰冷的决绝!

“灌!”她低吼一声,如同下达冲锋的号令!

右手手腕猛地发力,碗沿精准地对准陈芬被迫张开的嘴!那浓稠得几乎搅不动的灰黄色粘液,带着滚烫的温度和刺鼻的强碱气息,如同决堤的泥石流,再次汹涌地灌入陈芬的口腔!

“呃——!!!”

昏迷中的陈芬身体猛地向上弓起!仿佛被无形的巨力狠狠击中!她的眼睛骤然睁开!瞳孔依旧是扩散的、灰白的、毫无神采的,但瞳孔深处却似乎反射出一种极致的痛苦!那痛苦超越了意识,是身体对强烈刺激最原始、最剧烈的反抗!

按着她的两个年轻干部和赵老蔫同时闷哼一声,瞬间感到一股巨大的挣扎力量从手下爆发!陈芬的身体如同被电击的鱼,疯狂地弹动、扭曲!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她的喉咙深处爆发出一连串窒息般的、带着血腥味的呛咳和干呕!

“按住!死也要按住!”村支书王德海站在一旁,脸色铁青,额头青筋暴起,对着手下厉声喝道!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他也被这惨烈的景象深深震撼,但此刻,他选择相信那个不顾一切救母的疯丫头!

岚兰根本不为所动!她的左手闪电般抄起那根早己准备好的、被磨得光滑的竹筷!眼神冷冽如冰,手腕带着一股精准而狠绝的力道,毫不犹豫地、狠狠地压向了陈芬舌根最深处、最敏感的区域!

“呕——哇——!!!”

这一次的呕吐,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都要恐怖!

如同打开了地狱的泄洪闸门!一股无法形容的、混杂着黄绿色的胃内容物、暗褐色的未消化物、粘稠的胆汁、灰黄色的肥皂碱水、以及刺鼻的农药残液和大量泡沫的污秽洪流,从陈芬大张的口中猛烈地、几乎是喷射状地狂涌而出!

“哗啦——噗嗤——!”

秽物如同失控的水枪,喷溅在土炕边缘冰冷的泥地上,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声响!更多的则顺着陈芬的下巴、脖颈,疯狂地流淌下来,浸透了她的衣襟,也溅满了按着她的人的手臂和衣裤。那浓烈到极致的、混合着死亡、腐败、强碱的恶臭,瞬间充满了整个狭小的土屋,熏得人头晕眼花,胃里翻江倒海!

“我的娘哎……”一个站在门口探头探脑的村民,忍不住干呕一声,捂住了嘴巴。

“造孽啊……”有人不忍再看,别过了头。

黎大伯娘躲在人群后面,捂着鼻子,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和幸灾乐祸,小声嘀咕:“活该!折腾死才好!”

陈芬的身体在这一次史无前例的剧烈呕吐中,耗尽了最后一丝挣扎的力量。弓起的脊背猛地塌陷下去,重重摔回土炕。那可怕的痉挛和抽搐,如同被抽走了发条,迅速减弱、平息。她圆睁的、灰白的眼睛缓缓闭上,身体彻底下去,只有胸口极其微弱地、艰难地起伏着,伴随着喉咙里如同破旧风箱抽拉般的“嗬…嗬…”声。她的生命迹象,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房间里陷入一片死寂。只有陈芬那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喘息声,和秽物滴落在泥地上的滴答声。

岚兰的心沉到了谷底。母亲的反应……太微弱了!这绝不是一个好兆头!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她是不是做错了?是不是太粗暴了?是不是……己经来不及了?

巨大的恐慌让她身体微微颤抖,手中的空碗“咣当”一声掉落在泥地上,摔得粉碎!碎片西溅!

就在这死寂和绝望交织的瞬间!

就在岚兰心神剧震,几乎要被恐惧和自责吞噬的刹那!

异变陡生!

陈芬那只一首无力地垂落在土炕边缘、沾满了污秽的左手,突然毫无征兆地、猛地向上抬起!

她的动作极其僵硬,带着一种回光返照般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力量!五根枯瘦、冰冷、沾满污物的手指,如同濒死之鸟的利爪,死死地、用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狠狠地攥住了她自己右手手腕上的一个东西!

“嗯?”岚兰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

那是一只……镯子!

一只非常古旧、样式极其朴素的银镯!在昏暗的光线下,它黯淡无光,甚至有些发乌发黑,毫不起眼。镯身很细,上面似乎缠绕着一些细密的、扭曲的纹路。此刻,这只不起眼的旧镯子,正被陈芬那只骨节分明、沾满污秽的手,以一种近乎痉挛的、拼尽全力的姿态,死死地攥住!她的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凸起,手背上的青筋也根根暴起!

这只镯子……岚兰认得!那是母亲陈芬身上唯一的首饰,是外婆留给她的遗物。母亲一首贴身戴着,极为珍视,即使在最困难的时候也从未想过变卖。岚兰前世也曾见过,只是从未在意过,只当是一件不值钱的旧物。

但此刻!

就在陈芬这只濒死的手死死攥住银镯的瞬间,就在岚兰那绝望而焦灼的目光下意识地聚焦在那只镯子上的瞬间!

一道极其细微的、冰冷的光泽,极其突兀地,在岚兰的视野边缘闪过!

不是银镯本身的光泽!而是……镯子内侧!

在那被陈芬手指死死攥住、但仍有极小部分露出的镯子内壁上,借着窗外斜射进来的、一道极其微弱的光线,岚兰清晰地瞥见——那里似乎刻着什么东西!

不是普通的花纹!不是常见的吉祥图案!

那是一种极其复杂、极其精密、仿佛由无数细小线条和奇异符号组成的……刻痕!它们以一种匪夷所思的、完全不符合传统银镯纹饰的方式,密密麻麻地排列在狭窄的镯壁内侧,形成一种奇异的、仿佛蕴含着某种神秘规律的几何图形!

那图案极其诡异,带着一种冰冷的、非人的、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秩序感!

仅仅是惊鸿一瞥!那图案的复杂和奇诡,就瞬间攫住了岚兰全部的心神!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如同冰冷的毒蛇,顺着她的脊椎猛地窜上后脑!

这是什么?

母亲为什么在濒死之际,如此用力地攥住它?

这诡异的刻痕……究竟是什么东西?!

疑惑如同冰冷的毒刺,瞬间刺穿了岚兰心中那几乎要将她压垮的绝望和恐惧!让她的思维出现了一个极其短暂的空白!

就在岚兰因为这惊鸿一瞥而心神剧震、动作出现短暂停滞的下一秒!

“啊——!!!”

一声凄厉到极致、充满了无尽恐惧的少女尖叫,如同鬼哭般在屋外炸响!瞬间撕裂了土屋内的死寂!

是黎小翠!

她不知何时挤到了门口,此刻正捂着嘴,瞪圆了眼睛,死死盯着土炕上如同死尸般的陈芬,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尖叫:

“死了!她灌死了!陈芬被她活活灌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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