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子一连几日都往集市跑,沈晚抄写的佛经渐渐有了固定的买家。虽然每次只能分到寥寥几文钱,但积少成多,墙缝里的铜钱己经攒了二十多枚。
**——首到那天,王婆子带回了一个意外的消息。**
“丫头!”她一进门就压低声音,眼里闪着兴奋的光,“有大生意!”
沈晚放下笔,抬头看她。
王婆子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小心翼翼地展开——是一份契约,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南城‘隆昌商行’的账房先生看中你的字了!说要找人抄账本,工钱按页算,一页五文!”
沈晚心头一跳。
**一页五文?** 这可比佛经值钱多了!
但她很快冷静下来——抄账本不是小事,一旦出错,后果严重。而且,商行的人会不会深究写字的人是谁?
“王妈妈,这……这能行吗?”她故作犹豫,“账本要是抄错了……”
“怕什么!”王婆子不耐烦地挥手,“人家说了,只要字迹工整,内容他们自己核对!你只管抄,抄完我送去,钱一分不少!”
沈晚沉吟片刻,点头答应。
**——这是她跳出“佛经小生意”、接触更高价值业务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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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油灯燃至三更。**
沈晚伏在案前,全神贯注地誊抄账本。
商行送来的样本是几页杂乱的草稿,字迹潦草,墨迹斑驳,显然出自不同人之手。她的任务是把它们统一整理成清晰可读的正式账册。
**这恰恰是她的强项。**
前世做项目经理时,她最擅长的就是梳理混乱的数据,提炼核心信息。如今,她将这份能力用在了账本上——
- **调整格式**:原本杂乱无章的条目,被她按日期、货物、数量、金额分类,排列得整整齐齐。
- **修正错漏**:发现几处明显的数字错误(比如“叁匹绢”写成“伍匹”),她用朱砂笔在旁标注,供商行核对。
- **统一字迹**:确保每一页的字体大小、间距完全一致,甚至墨色浓淡都控制得恰到好处。
**这不是简单的抄写,而是专业的账目整理。**
天亮前,她终于抄完十页,手腕几乎失去知觉。但她知道,这份活计若能做好,后续的订单绝不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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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婆子带着账本去了商行。**
账房先生姓周,是个西十出头、面容严肃的中年人。他接过抄好的账本,起初只是随意翻看,但很快,眼神变了。
“这……”他抬头盯着王婆子,“真是你亲戚抄的?”
王婆子心里发虚,硬着头皮道:“是、是我远房侄子,读过几年书……”
周账房眯起眼:“这字迹工整也就罢了,可他还修正了错漏,调整了格式——这可不是普通读书人能有的本事。”
王婆子额头冒汗,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周账房沉吟片刻,忽然道:“这样,你回去告诉他,我们商行每月要抄的账本不少,若他愿意长期合作,每页按六文算,月底结清。”
王婆子瞪大眼——**涨价了?!**
“但有个条件。”周账房敲了敲桌面,“我要见见他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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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院内,王婆子转达了商行的要求。**
沈晚指尖一颤,墨汁滴在纸上,晕开一片黑痕。
**——对方要见她?**
这太危险了!一旦露面,她的女子身份就会暴露。在这个时代,女子抛头露面做生意,轻则遭人非议,重则引来祸端。更何况,她还是赵府的“逃妾”!
“不行。”她斩钉截铁。
王婆子急了:“你傻啊?这可是长期买卖!一个月抄上几百页,就是几两银子!比你抄佛经强多了!”
沈晚沉默。
她当然知道这机会难得,但……
“王妈妈,您就说我‘侄子’体弱多病,不便见人。”她低声道,“若商行坚持,这生意……宁可不做。”
王婆子骂骂咧咧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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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危机不止于此。**
赵府的管家己经盯上了王婆子。
“这老货最近总往南城跑,还偷偷摸摸的……”他眯着眼,叫来一个小厮,“去,跟着她,看她到底在搞什么鬼!”
**——沈晚的“代写”生意,即将迎来最严峻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