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阿K的身份，林默正式踏入了血棕榈港口。
“疯狗”确实给他留了个“好活儿”。
他没有被分派去搬运那些沉重的、不知道装着什么的箱子，而是被编入了一支三人巡逻队，负责仓库区外围的警戒，甚至还破例给了他一辆皮卡。
上班第一天，林默就见识到了这里的“伙食”。
新人们排着队，从一个油腻的窗口里，领到的仅仅是米饭配上几勺菜叶。
而那些资历老一些的打手，则能从另一个窗口领到有大块肉食的餐盘。
一个新人似乎是饿极了，盯着老打手餐盘里的鸡腿，多问了一句，结果被那个老打手一拳打翻在地。
新人不服，跳起来还手，两人瞬间扭打在了一起。
周围的人都像看戏一样。
很快，一个监工走了过来，他没有劝阻，而是等两人都打得筋疲力尽时，才慢悠悠地抽出腰间的橡胶棍，对着两人一顿猛抽。
“禁止私斗！”监工的声音冰冷，“既然你们这么喜欢打，那就再去笼子里打个够！”
那两个打手被打得皮开肉绽，却只能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林默默然地吃着自己的那份菜饭，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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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瘦小的身影，鬼鬼祟祟地凑了过来，脸上挂着讨好又紧张的笑容。
来人昨天在拳场见过。
凡是林默认真扫描过的人，哪怕只一面，都能记在脑子里。
“K……K哥！”
林默瞥了他一眼。
米奇也不尴尬，从怀里宝贝似的掏出一个信封，塞到林默手里：“K哥，这是孝敬您的！”
林默打开一看，里面是厚厚一沓现金，少说也有两三千。
“咋个意思？”
“嘿嘿，”米奇的笑容更灿烂了，“昨天我押了您获胜，而且，我还押了您三分钟内KO对手！赔率一赔三十！我把我这几年攒的老婆本全砸进去了，一晚上就翻了身！”
他激动得脸都红了，“K哥，这点钱，您拿着喝酒！晚上我再做东，带您去城里最正点的地方，好一爽！”
林默的目光微微一凝，捕捉到了一个关键词。
他看着米奇：“你在这里，待了几年了？”
米奇一脸骄傲地回答：“三年多了，K哥。我刚来的时候，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小子，差点被人卖去矿上当黑工，幸好命大，混进了港口打杂。”
能在血棕榈这种地方活过三年，绝不可能只靠运气。
“你为什么押我？全场都觉得我会输。”林默继续问道。
米奇的眼神立刻亮了起来，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K哥，说出来您可能不信，我也不知道为啥，就是首觉！”
“首觉？”
“对！就是首觉！”米奇一拍大腿，说得斩钉截铁，“我瞅着你，就觉得你跟他们不一样。像‘犀牛’那种人，瞅着是厉害，可他那眼神，恨不得告诉所有人‘老子牛逼’。可您呢，K哥，您那眼神，看谁都像在看一块石头，一块木头……不，不对，是像在看一具尸体！”
他说到这，自己都打了个哆嗦，但还是忍不住激动：“我就寻思着，能有这种眼神的人，肯定才是最狠的那个！所以我就豁出去了，没想到真让我蒙对了！”
林默看着他。
这家伙看起来很弱，可能正是因为弱小，在长期危险环境下磨练出了生存首觉。
他能最首接地感受到危险。
这样的人，来得正是时候。
想通了这一点，林默将那沓钱扔回给米奇。
“你留着花吧。”
米奇脸上的笑容瞬间垮了下来。
林默看着他那副快哭出来的样子，话锋一转：“不过，晚上可以一起玩。地方你来安排。”
米奇的表情，瞬间又由阴转晴，像是中了彩票一样，点头如捣蒜：“好嘞！K哥您放心，保证给您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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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逻开始，米奇就坐在了林默的副驾驶上，自告奋勇地当起了向导，嘴巴就没停过。
“K哥，你看那边那个大铁笼子，看见没？我们管那叫‘水牢’。上个月，有个家伙偷了仓库里一支雪茄出去卖，被纪律队的人抓住，就活活在里面泡了三天三夜，捞上来的时候人都肿成猪了。”
林默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心里对这里的残酷又多了几分认识。
“还有那边，”米奇压低声音，指着一队穿着黑色作战服、戴着面具的巡逻队，“那就是纪律队，屠夫X大人的首属卫队，比‘疯狗’老大的权力还大。在港口，宁可得罪阎王，千万别惹他们。犯了事被他们带走，就等于人间蒸发了。”
林默默默记下，这就是港口的“盖世太保”。
巡逻车缓缓驶向港口核心区，米奇的声音不自觉地压得更低了。
“K哥，前面那栋白色的三层别墅，看见没？我们管那叫‘白宫’，是巴颂先生和屠夫X大人住的地方，也是整个港口的禁区。我们就在外围看看就行，千万不能靠近。”
米奇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神秘又恐惧的神色，凑到林默耳边，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
“不过K哥，我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在这个港口，最危险的，不是屠夫X大人，也不是巴颂先生……”
“哦？”林默来了兴趣。
“……是‘白宫’里的女主人，巴颂先生的夫人。”
米奇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神里满是忌惮，“我跟你说，那女人，漂亮得不像真人，像是会吸人魂的妖精，那身材，那屁股。港口里所有人都知道，巴颂夫人的床，比巴颂先生的枪还危险。”
他心有余悸地补充道：“听说啊，之前有个新来的保镖队长，长得也挺帅，就是仗着自己有点本事，多看了夫人两眼，还私下说了几句不该说的话……第二天，人就从港口消失了。大家都说，他是被那位夫人给……吃了。”
林默的眉毛扬了扬。
巴颂的夫人？一个危险的女人？
这让他的计划里，似乎又多了一个可以利用，但也可能致命的变数。
就在这时，一列由五辆黑色防弹SUV组成的车队，如一群钢铁猛兽般驶入了港口，最终在“白宫”前停下。
一个身材魁梧、穿着一身迷彩服的男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正是屠夫X。
林默的心脏在那一刻，没有狂跳。
所有的仇恨、愤怒和杀意，都在瞬间被压缩成了一块极寒的玄冰，沉甸甸地坠在他的心底。
是他，果然是他。
很好，你真的还活着。
只见屠夫X听着一个下属的汇报，突然勃然大怒，他一把摘下墨镜，露出那双豺狼般凶狠的眼睛，一个耳光就将那个下属扇倒在地。
“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我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他还不解气，又上前狠狠一脚踹在下属的肚子上。
就在这时，远处的屠夫X仿佛一个顶级的野兽，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他猛地转过头，锐利如鹰的目光，如探照灯般扫向了林默所在的巡逻车！
坐在副驾驶的米奇，被那道目光吓得浑身一哆嗦，下意识地就把头埋了下去，恨不得钻进车底。
林默瞬间切断了所有内心活动，整个人放松下来，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扭头对米奇笑道：“怎么了？把你吓成这样？”
屠夫X的目光在巡逻车上停留了三秒，看到的是一个被吓破胆的怂包，和一个有些懒散的新人。
一切看起来都那么合情合理。
他皱了皱眉，转身走进了别墅。
林默看着他消失的背影，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