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这下没有犹豫,连忙答道:“启禀陛下,死伤人数因为爆炸发生的时候,火药厂内的官吏还有工匠,以及周围临近之处的人畜皆都被炸成了齑粉,无踪可寻,故确切死亡人数无法确认!
但是经事后五城兵马司和顺天府走访统计,可查到的尸体以及残肢断臂,统计大约有两千三百多人,另外还有数千人受伤,其中重伤者约有两千余人,其余皆为轻伤,这几天不断还有伤重者还在陆续不治!暂时具体死伤人数还无法彻底统计!
至于摧垮屋舍数量,大概……大概有数千间左右!具体数字尚未完成统计!奴婢这就吩咐下去,加快清理统计!”
天启听了之后,微微松了口气,如果魏忠贤没有说谎的话,那么历史记载确实不靠谱,后世有记载说王恭厂大爆炸发生之后,死难者高达两万余人,伤者无数,但是也有记载说死难者只有七百多人,伤数千人。
看来这两种说法都不怎么靠谱,魏忠贤报上来的数字,倒是有一定可信性。
天启面露不喜状,冷哼一声道:“自当日爆炸发生到现在己经足足有西天了吧?到现在你们都未能查明死伤人数,还有具体毁损屋舍,要你们何用?
传朕旨意,京师百姓遭此横祸,实乃意外,非朕所愿,既然是火药厂引发的爆炸,那么自当由朝廷负责善后!
擢户部拨银两万两,再从内帑也拨银两万,一共西万两银子,用以抚恤受灾百姓。
擢太医院和顺天府找京师之中的医士一起全力救治伤者,给予死者每人抚恤银三两,伤者视伤情,每人发银一到三两不等,屋舍在此次爆炸被毁亦或是受损者,工部酌情派人帮其重建亦或是修缮!
擢顺天府则负责妥善安置因为房屋被毁无家可归者,不可令受灾百姓流落街头!
尽速清理现场,将死者尽速运至城外掩埋或者是火化,以防尸体腐烂再引发瘟疫之灾!
锦衣卫继续调查爆炸原因,务求查明火药厂为何发生如此事故!并且严查其余火药作坊安全情况,务求杜绝此类事故发生!
从即日起,尽快在城外靠近河道的空僻之处择地,建造火药厂,将城中火药作坊全部迁往城外,绝不容再发生这类惨祸!”
魏忠贤和手下一众阉党们,连忙纷纷应命,并且连声恭维天启乃是体恤百姓的明君,马屁拍的是啪啪作响。
接着天启又问道:“还有就是宫中损失情况如何?除朕之外,宫中伤亡情况如何?还有就是炅儿现在情况怎样了?”
魏忠贤犹豫了一下之后,对天启答道:“启奏陛下,据奴婢所知,此次王恭厂大爆炸的时候,宫内也受到不小波及,因为震动,多处殿宇瓦片震落,但是整体毁损并不是很大!
宫中……宫中……倒是没有多少伤亡,只有圣上……!
另外还有就是小皇子爆炸当日受到了严重惊吓,现如今……如今……”
说到这里的时候,魏忠贤有些犹豫了起来,不敢继续朝下说了。
天启皱了皱眉头,这样的结果,他还真是无语到了极点,偌大的紫禁城里,爆炸发生之后,却只有他这个皇帝被砸死了,另外一个受害者,居然还是前身唯一的儿子,这特喵的就像是专门瞄着他前身来的一般,这也太巧了吧?
他其实己经听皇后张嫣禀报过皇子朱慈炅的情况了,朱慈炅当下情况非常不好,但是张嫣却不敢告诉天启具体的情况。
天启现在作为这孩子的父亲,当然是要问一下这孩子的情况的,不管咋说,这孩子也是前身留下的唯一的儿子,之前的天启,还是挺宠爱这个孩子的,他即便是取而代之,那自然也需要关心一下。
“说!为何吞吞吐吐,炅儿到底怎样了?”天启佯装发怒道。
魏忠贤装作抖了一下,连忙缩头耷拉脑的跪下,露出一脸悲切之色,对天启说道:“启奏陛下,老奴无能,小皇子他……他前几日爆炸的时候,受到惊吓颇重,呛了奶,结果……结果小皇子现在情况不太好!”
天启听了之后,心中暗叹一声,果不其然,历史记载天启的唯一儿子,在这次王恭厂大爆炸之中,因为受到严重惊吓,结果病死了。
而他的到来,阴差阳错的让原来的天启倒了霉,本可能躲过一劫,却被砸了脑袋,被他夺舍重生了,但是却也没能改变那个孩子的命运。
“御医都是干什么吃的?惊吓之症都治不好,真是一帮蠢材!尔等也都是废物,既然御医治不了,为何不在外寻访名医,救治炅儿,传旨如果有人能治好炅儿的话,朕上银万两!”
天启佯怒道,虽然明知那个孩子的命运可能无法改变,但是好歹也要努努力吧!说不定有名医能救那孩子一命呢!尽人事听天命吧!
魏忠贤听罢之后,连忙伏地接旨,其余那些阉党也纷纷称是,各个都口称马上就派人去查访名医,请名医来救治小皇子。
“好了!暂时就这样吧,朕重伤未愈,现在头疼的厉害,尚不能视事,朝中的事情,大伴你且跟以前一样帮朕盯着!
这几日尔等休要打搅朕休息,除非大事,其余的事情,你看着办就是了!
尔等都退下吧”天启对魏忠贤吩咐道,手还虚弱的摆了摆,做出赶人的动作。
魏忠贤身后的一众党羽,听罢之后,连忙再次告退,纷纷撅着屁股退出了寝殿。
只有魏忠贤听罢之后,看天启又要赶人,于是这才假惺惺的故作犹豫状,对天启讪讪说道:“陛下,老奴还有一事!但不知当讲不当讲!”
天启看着魏忠贤的这张看起来一副老实人的老脸,就知道这老小子肯定没憋好屁,眉头皱起说道:“你这老狗,什么时候说话吞吞吐吐了?有话就说!”
魏忠贤犹豫了一下,这才试探着问到:“今日老奴入宫,听闻陛下将圣夫人赶出皇宫回她府中别居了!不知这是为何事,圣夫人惹陛下生这么大气?”
天启一听,顿时勃然大怒,虚弱的拍着床榻骂道:“休要再在朕面前提起那个婆娘!她都做了什么,你去问她好了!若不是念及旧情,朕定不轻饶于她!
现在朕仅仅只是将她逐出宫去,己经是格外开恩了!
哼!此事休要再提!否则的话,你也给朕滚出去!”
魏忠贤听罢之后,看天启涨红的脸,还有天启愤怒的神色,心里面顿时咯噔一下,暗道一声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