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付了黄衣丫鬟的诊金,为她做了保,便是承认了她的孩子,收做妾室当是稳稳的了。
另一个杏色衣裙的丫鬟还是日日跟着县主伺候,三日后,县主带着孩子回了杨府。
县主回杨府第二日的早上,杨家二子杨州便又来到了医馆,送了个人照顾黄衣丫鬟,小丫头容貌一般,远远不及黄衣丫鬟,入病房伺候当日给带来了不少好东西。
“二公子说,翠珠姐姐受委屈了,让我好好照顾姐姐。”新来的丫头叫小南,“二公子还说,以后小南就跟着姐姐。”
“绿瑶如何了?”翠珠问。
“绿瑶姐姐,县主让二公子收了房。”小南道。
“什么?”翠珠急了。
论长相绿瑶是比不上她的!就是县主,也不过就是有个好家世。说她下贱,那县主,那绿瑶又好到哪里去,县主为了嫁给二公子,婚前便将身子给了二公子。绿瑶,比她还早爬了二公子的床!折腾了这么多日子,说不定是个连孩子都生不出的。
她越想越气,胸腹起伏,小腹也突然坠痛起来。小南见状,急忙拉绳,很快有护士进来,看了翠珠的情况,又急忙去找肖暖暖。
“你这个孩子到底想不想留?你再这么折腾,我也帮不了你!”肖暖暖也来了脾气。明明这几天都稳定了,再观察观察便可以出院了,如今这么一来,怕是又要住上几日。
翠珠此时倒是收了满身娇气,就是眼泪如何也止不住。
“你这么哭,情绪波动太大,容易伤了孩子。”肖暖暖道。
“绿瑶没有孩子,公子也收了房,我如今名声都坏了,也不过就是被公子收了房,我拼命争来的,凭什么她那么容易就得到了!”
“我们从小一起伺候县主,县主高兴了便赏,不高兴随意打杀,县主有爹娘,我没爹娘,就活该被人欺负?”
“我也想好好活,好好嫁人。可没爹没娘我想好好当个乞丐都不行。六岁被人逮住,就卖就卖了,有钱人有门道,说我是贱奴,我就是贱奴,十个刀币,我就成了贱奴。”
“六岁啊,讨到吃的就吃,没讨到就饿着,我不偷不抢,不害人,我怎么就贱了?”
翠珠自言自语,有些语无伦次,肖暖暖听的手有些抖,宋思莲的眼泪己经流了下来,小南呆呆的。
“既想靠着孩子过好日子,就好好养着孩子,让她好好出来,没有好爹娘,就自己做个好娘,将来让你的孩子有个好归宿。”
肖暖暖软了语气。
翠珠猛的抬头:“你说,我能做个好娘!”
“你觉得自己做不了好娘?”肖暖暖反问。也不等翠珠回话,转身离开。
翠珠总算安静下来,对小南也不似先前挑剔。
宋思莲出生便是嫡女,翠珠虽可怜,但她也做不到感同身受,难道自己吃过苦,就要让别人一样吃苦?至于翠珠恨上的绿瑶也不过是可怜人,平阳县主为什么让自己夫君收了绿瑶?不过是她知道了,这绿瑶生不出孩子!
“姑娘,刚听前面小厮说有宾客议论,户部尚书的长子又要纳妾了。”夏荷道。
“户部尚书的长子?那不是……”肖暖暖一时忘了病患名字。
“对,就是前两天来诊过脉的那个尚书府长媳刘静文的夫君。”夏荷道。
“说是刘夫人生不出儿子,在家里也不敢说话,家里三个庶子,西房美妾,这又要纳。还有人说,是这户部尚书太娇惯儿子,把儿子养废了,总是在外面惹风流债,前面的西房美妾,有三个是有了身子抬进府的,搞不好这第五房也是这么进的府。”夏荷道。
这女子医院一开,肖暖暖这儿俨然成了八卦消息集散地,虽说病人信息保密,但这八卦不保秘啊,京城之地,高门大户众多,小老百姓为生计奔波,权贵们不同,只要他们手中的权足够,这生活于他们来说就是找新鲜,寻刺激。哪个府里不是妻妾成群。
正房夫人只要生出了儿子就地位稳固,任着她们去蹦跶,想管了,随意处置就好,不想管,眼不见为净。苦就苦了那些生不出儿子的。而那些个妾室一个个的使尽了浑身解数,也不过为了求个孩子,一旦顺利生下,便也能就此在豪门大族里安身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