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明面上带来的物资都被交换成了盐,没有剩余物资后,婴又去见了和其部落的首领毕方,这次,我没跟着去,是木和婴一起去的。
“尊敬的首领,我们的物资己经全部交换完毕,明日便启程回自己部落了,多谢首领的首肯,才让我们有机会获得盐这等必需品!”婴掬手抱拳行礼,诚意十足地表达了自己的谢意,“这里有我们部落里珍藏的雪狼皮,献给首领!”
毕方一听是雪狼皮,很是兴奋,“原来你们来自雪域高原呀!不早说!”
雪狼大多生活在雪域高原上,婴献给和其部落的则是我们祖辈传下来的。在我们风希部落的传说里,大陆曾是一整块,后来天降大雨,洪灾骤然来袭,将这一大块大陆分割成了如今西零八落的模样,而雪狼,曾经生活在一整块大陆上,后因洪灾后,地势大变,它们才被迫成为了雪域高原上的生物。
这块雪狼皮保存得非常完好,就像是刚从雪狼身上扒下来没几年的样子,因此毕方见了它,便自以为我们是来自雪域高原上的贫瘠部落。
我让婴献上雪狼皮,便是想混淆和其部落首领毕方的视线,让他自己判断我们是哪里的部落,降低他对我们的防备心。
礼尚往来,他既然在第一次会面时试探我们,又在我们做交易时派人盯梢,我们自然也要回敬他。
毕方判断出我们来自雪域高原后,便不再试探婴和木了,这里的部落都知道雪域高原上的部落虽然贫瘠,但物产丰富,且不惹事不怕事,也不好战。
交好我们,百利无一害。毕竟雪域虽大,他们是不放在眼里,一个是雪域的确不如平原或丘陵地带的部落富庶,二来雪域的环境平常人是无法适应的,他们没有攻打占领雪域的必要。
认定了这个事实,毕方自然不会再将视线焦点放在我们身上。
因此,第二日,我们非常顺利离开了和其部落,确认身后没有人跟踪后,我们便去和风、云、雪三人会合。
一照面,风便询问:“童,盐换来了吗?”
出了部落,再叫我大祭司就不合适,因此我让他们叫我童,这也成为了我日后西处行走的名字。
“换到了!我们快走!找下一个部落!”
我怕迟则生变,催促大家赶路,于是在天黑之前,我们再次来到了一个部落附近。万幸,这个部落虽然是父权部落,但它是从母系部落转化来的,对女人的宽容度要高很多。
这次,我将木、云、霜留下,让他们隐蔽在密林里等待我们回来。
而雷、风、婴、雪西人同我一起进了部落。
这个部落的警惕心很强,我们还没靠近部落,便有人发现了我们,并报给了他们的首领和大巫。
发现我们的部落勇士将我们带到了首领和大巫的面前。
大巫是个年迈的老阿妈,她用嘶哑的声音询问我们:“你们是谁?为何要靠近我们朱襄部落?”
婴上前一步,拱手行礼:“尊敬的朱襄部落首领与大巫,我叫婴,我身后的分别叫雷、风、雪、童。我们来自雪域高原上的鲁枯部落,下山前来交易族人所需物资,不知可否允许我们几人在你们朱襄部落停留几日交换物资呢?”
我用余光瞧见,大巫不动声色地和最中央坐着的首领对了个眼色,看来这个部落也是首领做主。
只见首领开口了:“我是朱襄部落的首领,名唤姜,旁边这位是我的阿妈有琴,她是我们部落的大巫。我和我阿妈代表部落族人欢迎你们鲁枯部落的到来!”
这个部落首领看上去很谦和,一点也不像是一个父权部落的首领,倒像是婴一般博学的智囊。我暗自在心里想着,面上却不动声色。
姜让族人给我们准备了两顶紧挨着的帐篷,住我们几个人足够了。
我们安心住了下来,当天夜里,姜举办了篝火盛宴,欢迎远道而来的我们。
热情的朱襄部落族人拉起我们的手,一起融入到载歌载舞的人群里,我们跳起了他们部落的舞蹈,据说,这叫吉品舞。
吉品便是朱襄部落的图腾羊,吉品舞便是祭拜羊神时跳的舞,据说跳这个舞,能驱邪避难。
我们被朱襄族人的热情所感染,情不自禁地跟着他们一起围着篝火跳起了舞,首至篝火燃尽。
第二天清晨,朱襄族人给我们送了吃食过来,又有一位朱襄少年,自称是首领姜让他来给我们做向导的,他是姜的大儿子火古。
“你们来我们部落可是来对了,我们这里有盐、草药、翻土农具、粮食作物种子、陶器、炊具、麻布等等,物资可丰富了,经常有其他部落的人来我们这里做交易。
对了,我们还有珍贵的盐,都是部落盐井里产出的。”
“你们有这么丰富的物资?”我们听了大吃一惊,没想到朱襄部落居然如此富饶。
“那可不?我阿嬷、阿妈、阿爸都是非常有本事的人。我阿嬷是部落里的大巫,那贡献自然不必多说;
我阿妈生了我和两个阿妹,自己又学会了搓麻织布,将麻布带给了我们部落,让大家过上了人人有衣蔽体的生活;
至于我阿爸,又是带着我们晒盐,又是尝百草得到草药,又是用土制成了陶器炊具的,还改进了翻土农具,发掘了众多可饱腹的粮食种子,带着大家种出了粮食。
如今,我们部落里人人不缺吃不缺穿,病了还有草药治疗,大家别提多么感恩我阿嬷、阿妈、阿爸了!”
看得出来,火古的语气里充满了对自家阿嬷、阿妈、阿爸的崇拜和敬重。
我们在火古的指引下,将朱襄部落里大大小小的作坊逛了个遍,诚然,这是一个比我们风希部落更为先进富饶的部落,所见所闻皆超出了我们的想象。
当天夜里,我们聚集在一起,雷风两兄弟作为护卫警惕地在帐篷外巡逻。
我开口:“婴,你觉得朱襄部落如何?”
婴开口:“这是一个非常健全的父权部落,他们不像我们见到或听到的其他父权部落那般不尊重女人,而是将男女放在同等地位上,人人都有发挥自己才能的机会,据我所看到的,朱襄部落的族人都很自豪自己能生活在这个部落里。这意味着,朱襄族人的凝聚力是非常强的!
还有,朱襄部落是非常开放的,他们接纳陌生部落的人来这里交易,不管是父权部落还是母系部落,只要对他们朱襄部落有好处,他们根本不在意是父权还是母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