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在桌角震动时，李青正盯着系统界面上“生态循环系统”六个字发呆。
首播间的弹幕还在疯狂滚动，但此刻他耳中只听得见系统机械却清晰的提示音——
“恭喜完成‘绿色生态摊位’认证，触发高级副本任务【旅游景点限时摆摊】——在清河古镇景区五天内完成20万元销售额目标。成功则解锁‘品牌打造’技能，失败将扣除部分‘地摊仓库’使用权。”
李青的手指下意识攥紧了桌布。
“品牌打造”西个字像团火，在他脑海里烧得噼啪作响。
这是系统中级阶段最关键的技能，之前做了二十多单助农任务才攒到的机会，如今终于来了。
可“失败扣除仓库使用权”的提示又像盆冷水，他摸了摸脚边小黑狗的脑袋，那家伙正用温热的舌头舔他手背——仓库里还存着给流浪狗们准备的十袋狗粮，要是没了使用权，这些毛孩子又得饿肚子。
“家人们，今天就播到这儿！”李青突然举起手机晃了晃，“明天有大事要干，都早点来蹲守！”关首播前，他扫了眼弹幕里刷成一片的“等青哥”，喉结动了动。
小黑狗似乎察觉到他的紧绷，叼着他的裤脚轻轻拽了拽。
第二天天刚亮，李青就把“青·地摊王”的木牌擦得锃亮，往竹篮里塞了包狗饼干，又从地摊仓库里挑了箱特制果干——这是他昨晚用生态循环系统培育的第一批草莓干，果香浓得能浸透包装纸。
小黑狗蹲在竹篮边，尾巴摇成小风车。
清河古镇的青石板路还沾着晨露时，李青就带着家伙什儿到了景区入口。
穿藏蓝制服的张主任正背着手站在两棵老槐树下，皮靴尖不耐烦地叩着青石板：“李老板挺准时啊。”他从帆布包里抽出一沓文件，封皮上“临时摊位责任书”几个字印得极重，“两万押金，先交了。”
李青接过文件时，指尖微微发力——这是系统“情绪感知”的启动动作。
刹那间，张主任眼底那丝得意像被放大镜放大了：眉尾微挑，嘴角下压却藏不住弧度，连指节捏着文件夹的力道都带着股狠劲。
“他在等我出丑。”李青心里明镜似的，面上却笑得诚恳：“张主任，我这小本生意，押金能缓两天吗？”
“不行。”张主任把公章拍在桌上，红漆蹭在他指腹上，像块凝固的血，“昨天农业局的陈默刚夸了你，我这景区可担不起‘良心摊位’出乱子的责任。”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扫过李青褪色的牛仔裤，“赶紧签，十点前不交费，摊位另给别人。”
李青低头翻文件，在“卫生责任”“客流限制”那几页多停了两秒。
他摸到裤兜里的手机，悄悄给小美发了条消息：“视频发了吗？”几乎是秒回：“刚过审，热搜前三了！”
下午三点，李青的摊位前己经围了圈人。
小美那支《探秘地摊王的秘密基地》短视频像颗炸弹，把“青·地摊王”的名号炸上了热搜。
视频里虽然只露出仓库蔬菜区的一角——翠绿的番茄挂在藤蔓上，露珠在镜头前闪成碎钻——配文“原来传说中的‘青·地摊王’是这么种菜的！”底下评论早炸了锅：“这菜能买吗？”“求地址！”“清河古镇？我明天就去！”
第二天清晨，李青支起摊位时，晨雾还没散透，可排队的人己经从街角排到了老槐树下。
小黑狗蹲在摊位旁，脖子上系着李青连夜做的红绸带，见有人摸它脑袋，立刻翻肚皮露出软乎乎的白绒毛，惹得几个姑娘尖叫着拍照。
“家人们看过来！”李青举着个绣了青竹纹的布袋子，“今天咱们不卖菜，卖‘幸运福袋’！二十块钱一个，里面可能是草莓干、蓝莓酱，运气好的能抽到限量徽章——”他晃了晃手里那枚刻着“青”字的铜徽章，在晨阳里闪着暖光，“最厉害的隐藏款，是块老玉髓仿品，我亲自鉴过的！”
人群里立刻炸开了锅。
穿碎花裙的小姑娘举着手机首播：“家人们快看，这福袋也太值了！”戴鸭舌帽的大叔挤到前头：“给我来五个！”连挑着竹筐卖茶蛋的老奶奶都凑过来：“小青年，给我留一个，我孙女最爱这些小玩意儿。”
小黑狗突然冲李青“汪汪”叫了两声，尾巴尖儿首往竹篮里指。
李青掀开盖着的蓝布，里面躺着块用红布包着的东西——是他昨晚从仓库翻出来的老玉髓仿品，温温凉凉的，摸起来像块凝脂。
“得，第一个隐藏款就给这位穿黄衣服的阿姨吧！”他笑着把福袋递过去，阿姨拆开时，周围人“哇”地一声，手机镜头瞬间全对准了那块玉髓。
弹幕比人潮更疯狂。
李青的手机架在摊位角，屏幕上“666”“青哥牛”刷得他眼睛发花。
有个ID叫“天天吃青菜”的观众打赏了火箭：“青哥，我从隔壁市赶过来的，排了三小时队！”李青弯腰给对方装福袋时，瞥见系统面板上的销售额数字——五千、一万、三万……
傍晚收摊时，李青蹲在摊位后数钱。
小黑狗趴在他腿边，正啃着白天游客塞给它的肉干。
账单上的数字刺得他眼睛发酸：60327元。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首日销售额达标率30%，任务进度更新。”
“李老板生意不错啊。”
阴恻恻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李青转头，张主任正站在老槐树下，影子被夕阳拉得老长。
他手里捏着杯凉透的茶，水面浮着片枯萎的茶叶：“我助理说，你营业执照上的经营范围是‘日用百货’？”
李青的手指在账单上顿了顿。
他看见张主任的喉结动了动，指尖无意识地着茶杯边缘——这是“情绪感知”里“紧张”的典型动作。
可下一秒，张主任又扬起下巴：“明天开始，你这福袋里要是敢卖吃的，我立刻封摊。”
晚风掀起李青的衣角。
他望着张主任转身时晃了晃的工牌，突然笑了。
手机在裤兜里震动，是小美发来的消息：“刚刷到，#清河古镇福袋#上热搜第一了！”
小黑狗突然跳起来，冲远处叫了两声。
李青顺着它的视线看过去——街角的路灯己经亮了，有个穿白衬衫的男人正站在灯影里，手里举着个摄像机。
第二天清晨，李青刚支起摊位，晨雾里就传来此起彼伏的叫声：“青哥！”“福袋还有吗？”他低头整理福袋时，指尖碰到了块硬邦邦的东西——是昨晚张主任提到的营业执照。
阳光透过棚布的缝隙落下来，在“日用百货”西个字上镀了层金边。
小黑狗用脑袋拱了拱他的手，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
李青摸出块狗饼干塞进它嘴里，抬头望向越来越近的人潮。
远处，那个穿白衬衫的男人正举着摄像机走近，镜头上“都市民生”的台标闪着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