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二狗的哭声被夜风吹散时，李青的太阳穴突突跳着。
他盯着手机里那条模糊的背影照片，陈总定制的手工皮鞋鞋跟在茶馆红木地板上的声响突然在耳边炸响，上午那男人说“年轻人要识时务”时，西装下摆扫过藤椅的褶皱，和照片里如出一辙。
“青哥……”赵二狗膝盖压着青石板，指甲抠进掌心，“我奶奶的药得靠他们供，媳妇摆摊的位置也是他们给的……”他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左眼皮肿得只剩条缝，“我对不住你，可我真的没办法……”
李青的手指悬在“心理干预”技能图标上，终究没点下去。
系统面板泛着幽蓝的光，映得他眼底一片清明，赵二狗脖颈处那道暗红的抓痕还在渗血，这不是装的。
他蹲下身，掌心虚虚覆在赵二狗肩头：“起来吧，明天跟我去医院看你奶奶。”
话音刚落，熟悉的机械音突然在脑海里炸响：“叮，连续七日日销售额破万任务完成，‘地摊仓库’功能升级中。”
李青眼前一黑，再睁眼时己站在仓库中央。
原本空荡荡的空间像被人扯开了帷幕，左侧多出片黑黢黢的土地，土块松得能漏下阳光；右侧则立着个竹编栅栏，里面铺着软软的干草。
“种植区？收容区？”他摸着下巴凑近土地，指尖刚碰到泥土，系统提示便弹出来：“时间加速种植区，可调节1-1000倍时间流速，当前默认100倍。”
李青从裤袋里摸出几颗白菜种子，是今早帮张婶挑菜时顺的，蹲下身撒进土里。
“启动时间加速。”他话音刚落，泥土突然翻涌起来，豆大的水珠从地底冒出来，了干燥的土粒。
嫩绿的芽尖像被人拽着往上窜，转眼间就抽出两片圆滚滚的子叶；再眨眨眼，茎秆拔高，叶片舒展成巴掌大的椭圆，叶尖还挂着亮晶晶的露珠。
“我去！”李青伸手碰了碰最顶端的叶片，凉丝丝的，带着股清甜的草香。
他掰下片叶子放在嘴里嚼，脆生生的，比菜市场刚摘的还鲜。
“成本能降一半不止。”他摸着下巴笑，指甲在掌心掐出个月牙印，之前找菜农进货，每斤白菜要三毛五，现在自己种，连种子钱都能省。
“汪！”
小黑狗的脑袋突然从他腿缝里钻出来，湿漉漉的鼻子在新翻的泥土上嗅来嗅去。
这狗是他三个月前在垃圾桶边捡的，左耳朵缺了块，现在正用前爪扒拉栅栏，喉咙里发出呜呜的轻响。
李青顺着它的视线看过去，栅栏角落蜷着只小麻雀，翅膀上沾着血，尾巴蔫蔫地垂着。
“你捡的？”他蹲下身，小黑狗立刻叼着麻雀轻轻放在他手心里。
李青把麻雀放进收容区，刚松手，那小玩意儿突然扑棱着翅膀飞起来，在栅栏里转了两圈，又落回干草上，歪着脑袋啄自己的爪子。
“行啊你，还会救鸟了。”李青揉了揉小黑狗的耳朵，系统面板突然弹出提示：“动物收容区触发‘治愈’效果，被收容生物恢复速度提升200%。”他眼睛亮得像星子，“以后夜市里的流浪猫流浪狗，都有地方歇脚了。”
当晚首播时，李青特意从仓库里挑了颗最大的白菜。
暖黄的台灯下，菜叶上的水珠闪着光，菜帮白得像玉，叶尖还挂着没褪尽的嫩黄。
“我去青哥，你这是刚从地里拔的吧？”
“超市卖的菜哪有这么水灵，叶子都蔫巴巴的。”
弹幕刷得太快，李青不得不把手机支架往近挪了挪。
他举起白菜，对着镜头晃了晃：“这是我刚种出来的。”
“刚种？你今早撒的种子？”
“青哥该不会偷偷承包了块地吧？”
李青笑着把白菜一切两半，截面渗出晶莹的汁水：“我有个秘密基地。”他没提仓库，只说“以后咱们摊儿上的菜，都能保证新鲜”。
弹幕里“青哥靠谱”的刷屏几乎要把屏幕挤爆，他盯着“己售128单”的后台数据，拇指在桌沿敲了敲，之前卖卤味要找三家供应商，现在自己种，品控能抓得更死。
手机突然在桌角震动，是阿珍的消息：“青哥，我刚看首播了。你这要是能稳定供应有机蔬菜，夜市管理办能给你开绿色通道，摊位位置往主街挪五米。”
李青的手指在键盘上顿了顿，回了个“好”。
他望着摊位外的夜色，路灯把树影投在红漆木牌上，“青·地摊王”五个字被风吹得晃了晃。
系统提示适时响起：“是否进入‘绿色生态摊位’建设模块？完成可解锁‘有机认证’特权。”
他刚要点击“是”，手机又震了。
这次是小王叔，夜市最东边早餐铺的老板：“李老板，我听说你能提供有机蔬菜？我想订一批试试，明早五点能送过来不？”
李青盯着消息，喉结动了动。
小黑狗不知什么时候趴在他脚边，尾巴一下下扫着他的裤管。
他伸手摸了摸狗头，抬头望向仓库的方向，那里的土地在夜色里泛着暖光，仿佛能看见明天清晨，十筐带着露珠的白菜整整齐齐码在仓库门口。
“能。”他按下发送键，屏幕蓝光映得他嘴角上扬，“当然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