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攥着一叠材料走进市工商局大厅时，衬衫后背还沾着夜市烤鱿鱼的油星。
他特意把阿婆新晒的杏子干装在粗麻小布袋里，系了根蓝布绳——这是他昨晚在“地摊仓库”里挑了半小时的包装，“青·地摊王”的手写标签端端正正贴在袋口。
商标注册窗口的玻璃反光刺得他眯眼。
穿藏青制服的女工作人员正低头整理文件，发梢沾着点碎发胶，腕间银镯子磕在键盘上，叮铃作响。
“您好，我要注册‘青·地摊王’的商标。”李青把材料推过去，指尖无意识着布袋上的绳结。
工作人员抬头，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阴影。
她翻开材料的动作很慢，翻到“商标名称”页时，眉峰突然拧成个小疙瘩：“这个名字……可能涉及地域歧视。”
“歧视？”李青的后槽牙咬得发酸。
他昨晚对着系统面板改了七版名字，“青”是自己名字，“地摊王”是想给所有小摊贩挣面旗子，怎么就成歧视了？
“‘地摊’这个词在部分审核案例里被认定为带有标签化倾向。”工作人员合上材料，推回来时指尖碰了碰那袋杏子干，“建议换个更中性的名字，比如‘青记’或者‘小青铺子’。”
李青攥着材料转身时，系统的“情绪感知”突然发烫。
他顿住脚步——刚才那工作人员的情绪波动像团灰雾，里面裹着细针扎似的烦躁。
他侧头看过去，正撞见她对着电脑揉太阳穴，屏幕上跳出“本月未完成审核指标”的红色提示。
夜市收摊后，李青蹲在老张的陈皮摊前剥柚子。
老张往他手里塞了把陈皮糖：“咋啦？看你跟霜打了似的。”
“商标申请卡壳了。”李青把柚子皮掰成小月牙，“那工作人员好像有心事。”
系统面板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目标人物情绪异常，是否启动“情绪感知”深度分析？】
他指尖点下确认键，眼前浮现出半透明的数据条——焦虑值82%，疲惫值79%，最底层还埋着丝愧疚。
“她不是故意卡我。”李青把柚子皮扔进垃圾桶，“她今天审核了二十七个商标，全被驳回，指标压力大。”
第二天清晨，李青揣着个青瓷罐来到工商局。
罐子里是他用阿婆的杏子干、老张的陈皮和自己调的蜂蜜熬的果干，系统“营销鬼才”技能提示过：甜酸比例1:0.7最能缓解焦虑。
“阿姨，这是我自己调的果干。”他把罐子轻轻放在窗口前，“昨天看您揉太阳穴，我摆摊时总备着这个，缓解压力挺管用。”
工作人员抬头，眼尾的细纹里还沾着隔夜的眼霜。
她捏起一块果干，杏肉的甜先漫开，接着是陈皮的微苦，最后蜂蜜的润把所有味道揉成一团。
她的眉毛慢慢舒展开，把空了一半的罐子推回来：“你这手艺，该注册商标的是果干。”
“我就想给‘青·地摊王’正名。”李青把材料重新推过去，“阿姨，能跟我说实话吗？这名字到底卡在哪儿？”
工作人员低头翻出一份档案，推到他面前时指尖发颤：“有个同行三天前提交了‘地摊王子’的申请，名称高度近似。”
档案照片上的商标申请书刺得李青瞳孔收缩——申请人姓名栏写着“林晓雪”，样品图竟是他摊位的照片！
照片里阿婆的杏子干、老张的陈皮罐整整齐齐码着，背景里还能看见他手写的“晒足九十天”标签。
“她偷我的图！”李青的指节捏得发白。
系统“鉴宝神眼”自动启动，他盯着照片放大，右下角隐约能看见自己手机的水印——那是上周他拍的进货记录。
“我现在就联系律师。”李青掏出手机时，系统面板跳出【品牌维权】任务：收集侵权证据，举报成功奖励“法律知识精通”技能。
两个小时后，李青带着律师和公证员冲进工商局。
他把手机里的原图、拍摄时间戳、摊位监控录像一一摊开：“这是我的原创内容，林晓雪未经授权使用。”
工作人员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抬头时眼睛亮得像星子：“她的申请被驳回了，理由是虚假材料。”
“青·地摊王”的商标注册成功那天，夜市像过年。
阿婆把杏子干装在印着新商标的粗麻包里，老张的陈皮罐贴了烫金的“青·地摊王”标签，阿强骑着电动车绕着摊位喊：“咱们有自己的牌子啦！”
李青把商标证书挂在摊位最显眼的位置，证书上的红章在夕阳下泛着暖光。
张阿姨往他兜里塞了把枣子：“我就说咱青子能成！”
夜幕降临，李青坐在小马扎上整理货单。
系统面板的“品牌打造”技能图标闪着金光，他摸出手机想给阿婆报喜，屏幕突然亮起一条陌生短信：“李先生，我是《都市创业周刊》记者，想采访您关于品牌注册事件的看法。”
手机还没放下，又震了震。
阿强的消息弹出来：“青哥，你快看——”后面跟着个首播链接。
李青刚点开，弹幕就像潮水般涌出来，最上面一条被顶成红色：“这不是‘青·地摊王’的老板吗？他的商标注册故事上热搜了！”
晚风卷着烤肠香钻进衣领，李青望着摊位前飘起的新招牌，“青·地摊王”五个字被串灯照得发亮。
系统提示音在耳边响起：【检测到公众关注度提升，开启“首播带货”技能前置任务——明晚八点，夜市摊位首播。】
他笑着把招牌又扶正了些，远处传来阿强的吆喝：“青哥，来尝尝我新买的音响！试试首播设备？”
手机在掌心持续震动，李青划开屏幕，最新一条弹幕正在刷屏：“求链接！想支持正宗‘青·地摊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