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落下，焦土之上，空气一度凝固。
下一刻，那条黑鳞毒蛇忽然低伏身形，猛地一弹，带着它的哨兵冲向姜眠的方向！
“别动手了！”豹形哨兵低吼，“拉近距离，她控不了这么多！”
三个哨兵一左一右迅速推进，身影掠过废墟，风刃、毒液、火焰几乎交错封锁，逼近目标。
但冲到十米内时——
他们身体同时一震。
风停了。
毒液断了。
火焰熄了。
他们的动作突然失去了控制，整个人仿佛撞进了一团无形丝线编织的精神网中。
力量被抽离，精神力紊乱，身体僵住，却又不完全麻痹。
——他们还能动，却不是为自己而动。
下一瞬，风豹忽然调转方向，一爪划向毒蛇哨兵的肩膀！
“嘶！！”
利爪撕裂护甲，鲜血飞溅。
毒蛇暴怒，长啸着缠绕上豹躯，毒液从鳞片中渗出，顺着脖颈滴落！
“住手！！”两人同时怒吼，却压根无法阻止自己出手。
另一边，火系哨兵原本还在强撑，忽然手掌翻转，火焰再次凝聚，这一次对准的是自己胸口！
“快停下——停下！！”
他眼角迸出血丝，发出一声宛如撕心裂肺的咆哮：“她在——控制我们——！！”
可谁也无法脱身。
他们像是落入了一张无形的蛛网，挣扎越剧烈，束缚得越紧。
——而网的主人，安静地站在最外圈，手指未动，眼神平静。
姜眠站在尘沙中，低头吹了吹指尖，一缕游丝般的精神力，淡淡地在她指背环绕。
她看着这几人相互撕扯，表情没有起伏。
风刃划破血肉，毒液腐蚀皮肤，火光映照出破碎的影子。
——她没有杀他们，只是把他们手里的刀，转了个方向。
这并不复杂。
只是精准而己。
最终，三个哨兵倒在地上，气息紊乱，精神体残影萎顿在沙尘里。
有人嘴唇颤抖，还在低声喃喃：“不……不是她……我们……自己……”
姜眠终于抬步，走向他们。
风静了。
沙落了。
精神丝收回。
她从三人中间穿过，如同经过一群己经被阉割过的野兽。
什么都没说，只是淡淡吐出一句：
“太吵了。”
战斗结束得太快。
沙尘落下时，周围一片死寂。
姜眠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那三具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尸体，确认无生命波动后，缓缓收回精神丝。
她走上前，动作不急不缓。
先检查呼吸——停了；再搜物资。
三个A级哨兵，身上的确不差。两人带了备用军粮和急救剂，一人随身携带了光学伪装披风。最重要的是，每人身上都有一串晶核挂坠——总共，加起来有一百多个。
她蹲下身，一颗一颗收走，动作熟练得像是干惯了。
晶核，101区唯一能流通的硬通货。
她低头扫了眼对方掉落的光脑，识别码显示：A级。
果然不是小角色。
她嘴角几不可察地动了下，没什么喜悦，也没多余反应。
只是站起身时，身体微微一晃。
有些脱力了。
——同时精准控制三个A级哨兵，不让他们挣脱、不让他们互控失衡，还要维持局面稳定，的确有些勉强。
她垂下眼，默默感受精神海里那片微微撕裂的区域。
太久没动用全域操控，她生疏了。
现在的她，还太弱了。
如果是当初在末世最巅峰的时候——
她曾经能在方圆一公里内，同时操控超过两千具感染体，让它们转向、撕杀、护卫、引爆。
她是末世战场上最危险的“精神领域兵器”。
从感染者到高级丧尸，再到尸潮主脑，她全都靠单体压制解决掉了。
那时她不用动手，只需站在高地上，精神丝一层一层铺出去，整片战场都会随她意志倾斜。
靠着这份异能，她才在那种地狱一样的地方活了九年。
如今不过控制了三个人，就己经觉得疲惫了。
……远远不够。
姜眠垂下眼帘，把地上的晶核一颗颗拣起，收入兜中。
这些晶核原本她只打算留作换取食物和庇护点通行凭证——但在最后收起那枚通体透亮、微微发热的晶体时，她忽然顿住。她隐约察觉到，晶核中有一道极其细微的精神流动，像呼吸般极慢，却真实存在。
她犹豫片刻，坐下，捏住一颗最完整的晶核，缓缓调动自身的精神丝，尝试渗透——
“……啧。”
轻微的灼痛感顺着精神脉络划过，像某种排斥反应。但她咬牙继续引导——晶核骤然碎裂成光粉，下一瞬，一道温热的精神流涌入她的精神海。不暴烈，但极为精纯。
她睁开眼，眸光微变。不是错觉。
这种晶核，也能被她吸收——并且比末世尸核更加纯净，不带污染，不伴侵蚀感。
她的精神海泛起一圈清晰的涟漪，原本因战斗变得虚弱的区域正在缓慢修复。
她释放出一缕精神丝，静静观察。
……变粗了一点。
还是那么细，却更有“密度”——那是一种实感的锋利，比先前更加清晰、沉稳、富有张力。
她手指微动，精神丝无声地掠过地面，划起一片碎沙，精准如线雕。
风渐渐变凉。
天色开始昏沉，黄沙卷着余光在地平线上画出一道浅红色的雾线，像是血染过的天。
她站在半塌的废铁后，望着那片被战斗余波搅动得焦黑的土地，忽然生出一点荒诞的念头：
——她开始想念有空间异能朋友了。
她末世时有个好朋友，分化空间系异能。总是能在最糟糕的地方掏出一顶帐篷、一份热食、甚至一张还能软一点的床垫。即使在尸潮淹没城市的夜晚，那人也能在精神墙边找出一块半平米的“安全角落”，把他们都藏进去。
但那个人早就死了。
死在她之前。
姜眠低头，把记忆封回心底，点开光脑地图。
附近区域数据缓慢加载。
地图上闪着几个微弱的标记点，【R-带 · 废旧居民设施 · 地下残存层】。
她点开详细坐标，是一处标注为“残留建筑结构 · 无能量供给 · 无人登记记录”的标注房屋。
正适合她这种不打算“登记入场”的黑户罪犯。
姜眠收起光脑，随手拔下一块废铁作遮光板。
风沙被挡开一瞬，落日完全沉下地平线。她没什么情绪，只是用末世人的本能快速搜索可能落脚之地。
【目标建筑 · 距离 1.3 公里】
她加快脚步。这片荒漠看似静，但她能感受到远处传来的低频异能波动，也许是……刚刚那场混战的余党。
她必须尽快找到一个能锁门的地方。
今晚风会更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