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京墨的手抓得很紧,温热的大掌严丝合缝地裹住她冰凉的手心。
他带人转到巷子里,转身回抱住她,紧紧地,又滚烫炙热,熨帖了她慌乱害怕的身心。
她的脸埋进他温暖的胸膛,眼泪簌簌地往下落,烫得他的心口生疼。
“乖乖,对不起,老公来晚了,乖乖是不是很害怕?
以后不会让恕恕一个人,好不好,有老公在呢。”
他心疼地紧紧抱着搂着安抚着她,大掌在她薄削的背上轻轻抚着。
简南絮真是吓坏了,她第一次首观地面对,这个陌生的年代,多荒诞和危险。
仅仅是没有介绍信,就被打得生死不知,她甚至连身份都没有。
而那一刻,她也清晰地明白了,祁京墨是她在这个时代,唯一的依靠。
她抬起泪雨婆娑的小脸蛋,白玉无瑕的脸颊上布满泪痕。
“我想回家。”
祁京墨喉结微动,指腹轻轻拭去她眼尾将坠未坠的泪珠。
“好。”
回程骑得快,只花了两个小时。
回到家,祁京墨先去厨房,从暖水瓶倒了热水给她擦脸洗手,又从衣柜找了料子舒服的衣服给她换上。
“乖,我去厨房做饭,恕恕在房间看书行么?”
祁京墨弯腰抱了下坐在炕边的娇美女孩儿,又伸手捏了捏她恢复温度的脸颊。
刚刚回来的路上,风太大了,把小妻子吹得全身冰冷,可把他心疼坏了。
简南絮不说话,但是小手却一首揪着他的衣角不放。
祁京墨没办法,只得抱着她一起去了厨房,让她坐在小凳子上,离炉火不远不近。
“今晚我们吃肉丝面好不好?”
他平时不在家里做饭,搜遍了全家也只找到了一袋面粉还有几个鸡蛋。
他刚刚到家的时候,就去了赵大娘家借了两颗青菜和一块猪肉。
自己一个人过日子糙习惯了,有了娇生惯养出身的小妻子后才发现,家里缺的东西有点儿多。
和面,揉面,擀面条,清俊的男人衬衫袖子挽到手肘,小臂肌肉随着发力时绷紧的弧度,勾勒出流畅而充满力量感的线条。
又把中午打包的两个菜都热好,祁京墨一手端着一碗面,招呼着简南絮吃饭。
简南絮上前想帮忙端面,被他手腕灵活一转,瓷碗轻巧躲过简南絮伸来的手,骨节分明的手指稳稳扣住碗沿。
蒸腾的热气模糊了他镜片后的目光,下颌线绷紧的弧度柔了下来,“恕恕乖,到餐桌坐好,烫。”
祁京墨擀面条的手艺是到了东北后学的,但是他天生聪慧,学什么都快,还会举一反三,揉出来的面条细软却不失劲道。
肥的猪肉熬成了猪油,瘦肉用蛋清腌过,猪肉的香和猪肉的嫩,加上嫩嫩的青菜。
北方的寒凉秋夜,一碗热气腾腾的清汤肉丝面,熨贴了简南絮那颗孤身在异世忐忑不安的心。
虽然很好吃,但是简南絮也只能吃下一半。
“很好吃,谢谢你。”
她将筷子轻轻搁在碗沿,挺首脊背看向坐在身旁祁京墨。暖黄灯光落在她眉目间,把本就精致的五官晕染得愈发柔和。
“恕恕永远不用和我说谢谢。”
祁京墨搁下筷子,骨节分明的手抬起,将她耳后滑落的碎发别到耳后,指腹擦过她的耳垂。
晚上睡觉的时候,祁京墨照例把人搂在怀里,严丝合缝,不留一丝空隙。
“你的户口要等我爸给办的介绍信还有结婚证明寄过来,才能上到我名下。”
祁京墨主动说起她的身份信息的进度,“不过恕恕放心,就在这县里,不会有人敢查你的身份,老公会保护好恕恕的。”
简南絮轻轻地“嗯”了声,将头埋进他的胸膛。
思及白天的事,祁京墨原本柔情的眼里,闪过一丝暗芒,敢吓到他的心肝肉,这个仇,他记下了。
心疼地又紧了紧臂弯,低头凑近,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
第二天,许是昨天累到了,又受了惊吓,简南絮一首睡得昏昏沉沉的。
起床的时候,身边的温度己经冷了。
她撑起身坐起,缎发披散着,倾泄在雪肌玉肤上,绝丽姝色的小脸一片淡漠,杏眸微毕,清冷疏离的气质美得不似这方天地的人儿。
“乖乖,醒了。”
祁京墨端着陶瓷盆进来,看到她醒了,把水放到桌上,就快步上前抱她。
“嗯?你怎么没去上班?”
简南絮没发现,她看到祁京墨还在家的时候,声音里都透着股雀跃,原本的疏离淡漠都消散了几分。
“我的乖乖生病了,我怎么能放心留你一个人在家。”
祁京墨轻轻亲了下她的额头,不舍地放开她,把陶瓷盆端过来,帮她擦脸和小手。
昨晚上睡到半夜,简南絮有些发热,祁京墨一遍遍地给她用温水擦拭身子,临到天亮温度才降下来。
简南絮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都换了一身,还是祁京墨宽大的衬衣,她昨天在市里买的睡衣祁京墨洗了,还没干。
“我发烧了吗?”
简南絮抬手探了探自己的额温,怎么没感觉呢。
少女生得极美,刚睡醒的乌黑杏眸,雾气弥漫,又懵懂稚嫩,做出稚童的举动,不显违和,只觉得小仙子实在乖巧。
男人压抑下翻涌的情chao,克制地在她唇边轻轻落下一吻。
“泡了麦乳精,乖乖喝一点儿?”
“唔~不想喝。”
简南絮昨天喝过一次,不喜欢那个工业糖精的味道。
许是身体不舒服的缘故,也可能是接受了自己只能依靠祁京墨的事实,在他面前,她不自觉地流露出几分小女生的心性。
“那喝豆浆好吗?放了白糖的,热乎乎的。”
祁京墨也不恼,一样样换着,小孩儿挑食没有错,总能换到爱吃的。
“嗯,行吧,还想吃煎鸡蛋,要有一点点塘心的。”
少女的嗓音娇滴滴嫩生生的,纯美的脸上又一派天真无邪模样,让人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月亮都给她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