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黎持器凝视,目光如炬,瞬间让张老爷面色惨白,黑阎王临终所言,这是张老爷的“厚礼”,器物造型奇特,工艺复杂,皆为海外奇物,在奉天城里很难找到。
张老爷手中的茶杯发出一声脆响,随后茶杯就破裂成很多片,茶水也西溅开来,可他一点也不知道,仅仅过了一瞬间,他额上的冷汗就跟泉水一般往上涌,顺着那满脸油腻腻的地方急速流下。
“此言差矣!”张老者气急败坏,声调一转,“冤枉啊!无缘无故的栽赃诬陷我,老夫是正经商人,哪里会跟匪徒搞勾结?‘黑阎王’死前的话都是污蔑诬陷,胡说八道!”
李黎嘴角抽动一下,把怀表胡乱的塞进包裹里,掉出来“啪”的一声,李黎说,“黑阎王账簿上记着某年某月某日,张府给黑阎王孝敬金表二十枚,合计大概三千元整,要保障商队半年安安稳稳的经营下去,就要照着约定的钱打出去,而且合同也得签下来,让对方按个手印才成,这个条款是不是要拿账簿原件,还要有黑阎王签字手印才成?
李黎每一句都说得张老爷一张脸越来越白,身体不停地在发抖,一听到“账簿”“指纹”这些词,张老爷就两腿发软,然后首接扑到地上,身子像是被筛子筛过一样,不停地抖着,抖得跟筛子似的,太吓人了。
李黎扫了一眼面色惨白、有些哆嗦的几个乡绅,沉声道,“‘黑阎王’账簿上,把诸位送粮送款送械的事都写得明明白白,把名字,钱数,时辰,也列得清清楚楚,要是逐条念给诸位听听,各位有兴趣吗?
乡绅们纷纷跪地,磕头不止。
“李司令饶命!饶命啊!”
“我们……我们是被逼的啊!”
张胖子为主谋,胁迫他人参与。
张胖子难辞其咎,恳请司令明察。
张老爷被气得浑身肥肉抖动,指着那几个恩将仇反的乡绅,话都说不利索。
李黎不愿再目睹这些丑态百出的蠹虫。
他朝门外一挥手,声音冰冷如西伯利亚寒风:“来人!''
虎贲营亲兵早己在外候命,此刻如猛虎般涌入,手持鬼头刀,杀气腾腾。
“抄!”
李黎只吐出一个字。
亲兵们齐声应诺,迅速行动,气势汹汹地冲向花厅内外。
“将军,求您开开恩!”张老汉几乎是哭喊起来,身子爬着,想要扯住李黎的衣角,“我愿意把家中所有的钱都拿出来,来支持抗日救国,只求将军放过我家的老小!”
李黎把人推到了一边,目光中透着冰冷:“这个时候再提起捐钱的事情,己经晚了。
这并不是为了钱,而是想要将你置于死地。
他要对付的只是奉天地区与土匪勾结,侵害百姓权益的那些贪官污吏,要用严酷的法律来惩罚他们。
他根本不把张老爷和行跪拜礼的乡绅们的哀求哭泣放在眼里,他大义凛然地从这座既华贵又让人讨厌的宴会上走了出去。
紧接着就是一通乱翻箱子摸抽屉的声音,周围全是女眷们惊恐的尖叫声,是张老爷痛苦的长叹,是乡绅们互相推诿、互相骂街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到了张府前这条街巷口就聚集了许多人,虎贲营的那些士兵就把几十个箱子一个跟着一个抬到街道正中间的位置,然后一个个箱子打开了,里面装着各种各样的金银财宝,绫罗绸缎,古董书画,各种各样的契约文书之类的珍贵物品都在阳光底下闪烁光芒,引得旁边的路人停下脚步看个热闹,议论纷纷。
“陈大锤嘴角上扬,站在一箱满满的子弹面前,指着张府大门碰撞倾斜的方向,挥着手指头大声地叫嚣着:“大家看看吧,这就是跟土匪勾搭的下场!你们一个个贪污民脂民膏,给土匪供应军需,这就是你们的下场!”李司令以前说过,这一笔钱,和这些粮食,都是老百姓的,要拿回来给老百姓。
在这钱当中,有些可以当抗战军费,有一部分发到粥厂里去,帮帮那些过日子不好的百姓。
人群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震天欢呼。
“李司令青天!”
“虎贲营万岁!”
“杀得好!抄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