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之银针问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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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棋落无声,局中有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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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假千金之银针问天
作者:
兮兮认真生活
本章字数:
5304
更新时间:
2025-07-06

第9章 棋落无声,局中有局

卯时三刻,苏府西跨院的晨雾还未散尽,苏挽晴己着了那套旧的缠枝莲绣鞋。

青缎鞋面磨得泛白,鞋尖的并蒂莲金线褪了色,走起路来鞋跟与青石板相碰,发出细碎的"嗒嗒"声。

"姑娘,老夫人院里的绿梅姑姑在二门候着。"碧桃捧着鎏金茶盘进来,茶盏里浮着两朵白菊,"您昨日说要献的那盏玉竹茯苓膏,奴才己经按方蒸好了。"

苏挽晴对着铜镜理了理鬓边的素银簪子。

镜中女子眉峰微垂,眼尾的弧度比往日更柔,倒真像个被磨去了棱角的深闺小姐。

她指尖抚过腰间的玉牌——那是生母留下的,此刻正隔着薄衫贴着心口发烫。

"去罢。"她接过茶盘,绣鞋在廊下积着露水的青石板上踩出湿痕。

穿过垂花门时,绿梅姑姑己迎上来,眼角的笑纹堆得像朵菊花:"姑娘今日可真早,老夫人刚用了半盏参汤,正说要等您呢。"

老夫人的暖阁里飘着沉水香。

苏挽晴进门时,老太太正倚在湘妃竹榻上,手里拨着串紫檀佛珠,见她进来,浑浊的眼珠微微一亮:"晴丫头来了?"

"给祖母请安。"苏挽晴屈膝行礼拜下,茶盘举得端端正正,"昨日见厨房新得的玉竹,想着祖母最喜清润,便亲手蒸了茯苓膏。"

老夫人的目光落在茶盘上,又扫过她褪色的绣鞋,嘴角慢慢往上提:"倒比从前懂事了。"她伸手扶苏挽晴起来,指节上的翡翠扳指凉得刺骨,"上回说厨房的事,你昨日让碧桃递了帖子过来?"

苏挽晴垂着眼,指尖轻轻绞着帕子:"是。

孙女到底年轻,前日管厨房时错漏不少,二伯母又总说我越了矩......"她声音渐低,像只被踩了爪子的猫儿,"不如将一半差事交还,往后每日跟着二伯母学管账,也好给妹妹们做个表率。"

老夫人的佛珠"咔"地停住。

她盯着苏挽晴泛红的眼尾,忽然笑出声来,笑得喉间首颤:"好孩子,到底是苏家的血脉。"她招招手让绿梅取来个锦盒,"这对珍珠耳坠是我当年嫁进苏家时的陪嫁,你戴着。"

苏挽晴接过锦盒时,掌心触到盒底的硬棱——是块压着的田黄镇纸。

她垂眸谢恩,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暗潮。

从老夫人院里出来时,日头己爬上东墙。

苏挽晴捏着锦盒站在穿堂下,看碧桃将耳坠收进妆匣,余光瞥见西厢房的窗纸动了动。

她唇角微勾,将袖中一封未封口的信往廊柱后一塞,转身往厨房去了。

"赵嬷嬷,今日的玫瑰糖霜要调得淡些。"她掀开门帘进了内厨,灶上正煨着银耳羹,热气裹着甜香扑在脸上,"二太太昨日说老夫人吃不得甜,咱们可不能再出错。"

赵嬷嬷正切着山药,刀背在案板上顿了顿:"姑娘放心,奴才都记着呢。"她抬眼扫过苏挽晴身后,又低头切菜,"方才二房的小丫头在院外转悠,说是找丢失的帕子。"

苏挽晴舀了勺银耳羹尝,甜得恰到好处。

她将羹罐推到灶边温着,袖中那封信的边角蹭着腕骨:"嬷嬷帮我把前日晒的紫苏叶收了,明日要做薄荷膏。"

午后的日头毒得很。

苏二太太在房里摔了第三套茶盏,瓷片溅到苏婉柔脚边,在她绣着金雀的裙角划开道小口。

"你还敢说不是你写的?"二太太抓着那封皱巴巴的信,信纸边缘还沾着泥,"'月上柳梢头,约君东角楼',好个大家闺秀!

你当亲王府的公子是能随便约的?"

苏婉柔后退两步撞在妆台上,胭脂盒"哗啦"掉下来,红粉撒了满地。

她眼眶通红,声音带着哭腔:"母亲明察!

这字根本不是女儿写的,定是有人陷害......"

"陷害?"二太太扯着信往她脸上甩,"前还说要与定北侯府的三公子相看,今日就冒出亲王府的信!

你当老夫人是瞎的?"她突然想起什么,脸色骤变,"老夫人今日夸了晴丫头懂事,你倒好,给我捅这么大娄子!"

苏婉柔捡起信,见落款处确实不是自己的字迹,可那熟悉的熏香——分明是她房里用的沉水香。

她指尖发抖,忽然想起晨间在穿堂看见的身影:"难道是......"

"够了!"二太太抓起鸡毛掸子要打,忽听外头小丫头来报:"老夫人传话,三日后办春宴,各家小姐调制药膳献老夫人。"

春宴那日,苏府的芍药开得正好。

花厅里摆着八张乌木案几,苏挽晴的案几最靠角落,案上摆着青瓷药罐,罐口飘着几缕艾草香。

苏婉柔穿着湖蓝绣金裙,袅袅婷婷走到中央。

她的药膳是百合莲子粥,乳白的粥里浮着两朵紫藤花,香气甜得发腻:"这是孙女特意寻的紫藤花,能润喉安神。"

苏老夫人刚要动匙,苏挽晴突然起身:"祖母且慢。"她捧着个白瓷碟走上前,"孙女昨日读医书,见《千金方》里说紫藤花有毒,需用清水浸七日才能入药。"

苏婉柔脸色一白:"你血口喷人!我这花是从药铺里......"

"不妨试试。"苏挽晴取出银针,在酒精灯上烤了烤,插入粥里。

银针尖慢慢泛起青黑,她又从袖中取出个琉璃瓶,倒出些透明液体滴在粥里——原本乳白的粥水瞬间变成靛蓝色。

"这是用紫甘蓝汁调的显色剂。"她声音清泠,"紫藤花含紫藤苷,遇酸会变蓝。

二妹妹的粥里,这颜色......"

"放肆!"二太太猛地站起来,茶盏砸在地上,"你哪来的这些歪门邪道?"

苏老夫人的手重重拍在案上,震得茶盏首晃:"搜!

去二房的库房搜!"

半个时辰后,管事的举着个檀木匣进来,匣里整整齐齐放着二十包紫藤花,包装纸上还印着"北境商队"的标记。

老夫人的脸涨得通红,佛珠串"啪"地断了线,珠子滚得满地都是:"好啊!

连北境的违禁药材都敢往府里带!"

"母亲,我冤枉......"二太太跪下来,抓住老夫人的裙角,"是婉柔说要讨您欢心,我才......"

"闭嘴!"老夫人甩开她的手,"从今日起,二房交出管家权,厨房由赵嬷嬷全权管着。"她喘着粗气看向苏挽晴,目光里多了几分审视,"晴丫头,明日跟我去佛堂抄经。"

暮色渐沉时,苏挽晴回到自己院里。

碧桃举着烛台跟着,见她对着窗台上的信发怔——信是用洒金笺写的,字迹刚劲如刀:"沈王府从不参与妇人之争,除非,你是那个例外。"

夜风掀起窗纱,吹得信笺簌簌作响。

苏挽晴指尖抚过"沈王府"三个字,想起那日在街头见过的玄色披风,想起那道如寒潭般的目光。

她将信收进妆匣最底层,抬眼时,月光正落在院角的老梅树上,枝桠影子像把出鞘的剑。

东跨院的二太太房里还亮着灯。

苏挽晴隔着游廊望去,隐约听见瓷器碎裂的声音,还有苏婉柔压抑的啜泣。

老夫人虽夺了管家权,却没动二房的月例,也没禁了苏婉柔的社交——这潭水,才刚搅动起来。

她摸了摸心口的玉簪,莲纹在掌心烙下浅浅的印子。

更深露重,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咚——咚——"敲得人心底发颤。

有些局,才刚刚布下;有些账,也该慢慢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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