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的寒风卷着初雪掠过燕大校园,孟宴臣裹紧羊绒围巾,目不转睛地盯着教学楼大门。
五点零七分,丁佳慧抱着教案出现的瞬间,他立刻小跑上前接过沉甸甸的公文包,连保温杯都拧开递到她嘴边,“尝尝,这次煮了双倍的桂圆。”
“孟先生最近泡茶的手艺愈发精湛了。”丁佳慧笑着抿了口热茶,睫毛上落了片雪花。
孟宴臣伸手替她拂去,指腹擦过她眼角细纹时动作放得极轻。
曾经叱咤商界的孟氏掌舵人,如今卸任后,最熟练的事,就是把妻子的围巾系成可爱的蝴蝶结,每天按时接送妻子上下班,成为妻子最黏人的“丁师丈”。
雪粒子打在伞面上沙沙作响,孟宴臣固执地把伞倾向她那边,自己左肩很快积了层薄雪。
路过街角咖啡厅,他突然拽住她手腕,“屿汀说知韫怀孕后超爱吃这家的草莓蛋糕,让我们打包些回去。”
说话间,手机屏幕亮起孟屿汀发来的新消息,锁屏界面是上个月在海边拍的大头贴——丁佳慧戴着遮阳草帽,笑起来眼角弯成月牙,完全看不出真实年纪。
拐进梧桐大道时,雪势突然变大。
丁佳慧望着漫天纷飞的雪絮,松开他的手转了个圈,藏蓝色羊绒大衣扬起温柔的弧度,“黏人的丁师丈愿不愿意和我跳一支舞呢?”
孟宴臣毫不犹豫地放下手里的蛋糕盒子,摘掉手套,温热的手掌稳稳托住她的腰。
“求之不得。”他嗓音低沉,带着岁月沉淀的温柔,跟着她哼起那首珍藏多年的舞曲。
皮鞋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轻响,路灯将两串交叠的脚印拉长。
不远处,戴着毛线帽的年轻摄影师正举着相机抓拍雪景,不经意间将相拥旋转的两人框进镜头。
快门声响起时,丁佳慧靠在孟宴臣肩头轻笑的模样,与飘落的雪花一同定格成冬日最动人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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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傍晚的风裹着紫藤花香,孟宴臣和丁佳慧并肩漫步在公园的鹅卵石小径上。
五十五岁的他身姿依旧挺拔,藏青色衬衫袖口随意卷起,腕间的腕表泛着低调的光泽。
丁佳慧戴着蝴蝶发夹,浅紫色丝巾随风轻扬,突然拽住他的袖口指着湖边的蔷薇花丛,“老公你看,是重瓣龙沙宝石诶!”
孟宴臣立刻掏出她最爱的复古相机,镜头里,丁佳慧凑近盛放的蔷薇,指尖轻触花瓣。
“再侧一点,光打在你发梢上。”他半蹲下身调整角度,笑着连拍十几张。
首到丁佳慧嗔怪着伸手抢相机,“拍这么多,内存又要满了。”
正闹着,远处传来小奶音,“爷爷奶奶!”
孟屿汀抱着女儿小葡萄快步走来,沈知韫拎着野餐篮跟在身后,发间别着的樱花发卡和孟屿汀胸前的樱花领带夹相映成趣。
小葡萄挣脱爸爸怀抱,跌跌撞撞扑进丁佳慧怀里,肉乎乎的小手还攥着朵野雏菊,“送给奶奶当发夹!”
返程路上,丁佳慧翻着相机里的照片,突然想起什么。
“今天视频,长清说她和林皓跑去冰岛看极光了,还给我发了很多雪山的照片。”她转头看向身旁的孟宴臣,眼里闪过少女般的期待,“我们是不是也该去旅游?”
孟宴臣立刻掏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
“明天就走?夏威夷的海滨别墅还有空房,或者去京都看晚樱?”他顿了顿,侧头看向她耳畔的野雏菊,目光温柔,“你想去哪,我就订哪。”
晚霞将西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孟屿汀和沈知韫并肩走在前方,偷偷牵起的手被小葡萄眼尖发现,奶声奶气地起哄。
丁佳慧望着孟宴臣认真订票的侧脸,忽然伸手摘下他肩头的紫藤花瓣,“去海边?”
孟宴臣顺势扣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裹着熟悉的沉香气息。
“全听夫人安排,不过……”他倾身靠近,在她发间落下一吻,“前提是要带上专属摄影师。”
丁佳慧看着两代人交叠的身影,忽然觉得时光从未走远。
夕阳西下,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