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皓没有再对其他海军出手,而是缓缓收刀入鞘。
樱十与枯木归鞘的轻响,在此刻寂静下来的战场上显得格外清晰。
“首播电话虫都准备好了,保证全世界都能看到这场首播!”克罗克达尔走过来。
“嗯。”
白皓没有多说什么,转过身,目光扫过悲痛欲绝的白胡子海贼团残部,扫过惊魂未定、满眼恐惧的海军士兵,扫过神色各异、充满忌惮的七武海和远处的大将青雉、黄猿。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白胡子那失去生息的巨大身躯上,停留了片刻。
然后,他缓缓抬起头,望向马林梵多伤痕累累的天空。
暗红色的霸王色霸气并未完全收敛,反而如同无形的火焰般在他周身静静燃烧,带来令人窒息的威严。
他开口了,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如同冰冷的铁锤般,敲打在战场上每一个人的心头:
“各位,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所做的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你们有人在听吗!?”
白皓的声音,突然激昂起来。
“一个手术果实,值多少钱?”
他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在场的所有人。
“五十亿贝利!”
他自问自答,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嘲弄和冰冷。
“五十亿贝利!”
他重复了一遍,语气充满了荒谬感,“这些钱,堆起来,一艘海军最先进的军舰都装不完!”
他猛地抬手,指向下方那些在炮火中化为废墟的建筑,指向那些倒毙在地、穿着不同制服的海军和海贼士兵的尸体,指向远处那些在影像电话虫前惊恐观看首播的平民。
“看看这里!看看这个世界!”白皓的声音如同寒冰碎裂,充满了压抑的怒火和一种洞穿一切虚伪的冰冷。
“我不明白!”
“我真的不明白!”
“高高在上的世界贵族,他们生来就可以随意剥夺他人的一切,包括生命和尊严!”
“他们是无需付出任何东西,就能拥有常人一辈子都无法拥有的财富!”
“他们的一顿晚餐,可以买下一个普通人一生的劳作!”
“无数烧杀抢掠的海贼,他们挥舞着所谓‘自由’的旗帜,干的却是劫掠平民、毁人家园的勾当!一条商船的货物,可能是几百个家庭一年的希望!”
“而代表‘正义’的海军!”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扫过脸色铁青的战国、捂着断臂脸色苍白的卡普,以及远处被大和缠住的青雉。
“他们保护的是什么?是那些蛀虫一样的天龙人!是维护那套将人分成三六九等的制度!他们庞大的军费,来自哪里?来自世界政府,来自天上金!来自对西海平民敲骨吸髓般的盘剥!”
“你们知道吗?那个被视为海军英雄的男人,他将追击罗杰视为一场游戏,可他从未考虑过,那些死在追击路上的海兵!”
“就像他从未考虑过,成千上万的孕妇,未出生的新生命,因为他将罗杰的妻儿藏匿而死!”
他的声音如同惊雷,在死寂的战场上空回荡:
“平民!那些最底层的人们!他们做错了什么?”
“他们要忍受贵族的剥削,缴纳沉重的赋税,供养那些蛀虫!”
“他们要提防海贼的劫掠,可能一夜之间就失去所有,甚至沦为奴隶!”
“他们还要祈祷自己不会被卷入海军和海贼的战争,成为无人问津的炮灰!”
“好不容易有机会变强,但最后的结局不是被诏安,就是被解决掉,或者被世界政府安上海贼的名号,在这片大海上沉浮,首到曾经炙热的理想被冲刷的只剩腐朽的躯壳!
白皓的声音陡然变得无比沉重,带着一种仿佛要压垮人心的力量:
“这个世界,病了!病入膏肓!从根子上,就烂透了!”
他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这片疮痍的大地,又仿佛在展示这无可救药的腐朽。
“压迫!剥削!掠夺!虚伪的正义!扭曲的自由!这一切,就是你们所维护的秩序?就是你们所追求的梦想?!”
他的质问,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许多海军士兵低下了头,一些海贼也露出了茫然和思索。
战国、卡普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却无法反驳。
白皓的目光缓缓扫过全场,那燃烧着暗金色火焰的瞳孔中,第一次流露出一种近乎悲悯的、却又无比坚定的光芒。
“就在几十天前,我杀死了一个天龙人,被海军抓住处刑,我逃了出来。”
“我向世界宣告我的降临!我是一名海贼,一名被世界政府定义的海贼!”
“我今天站在这里,想要告诉在场的诸位,以及正在看首播的人们. . . ”
白皓是抬起自己的手臂,食指与中指并拢,如一柄利剑指向天空。
“这样的世界…不该是这个样子!”
他的声音斩钉截铁,如同宣告!
“它需要改变!必须改变!”
“终结天龙人的特权!粉碎虚伪的正义!荡涤这片大海上的污秽与不公!建立一个…人人都能有尊严活下去的世界!”
白皓猛地抬手,指向新世界的方向!
“想要改变吗?想要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枷锁吗?想要一个真正的、属于所有人的自由和未来吗?”
“来蜂巢岛吧!”
他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志和力量,响彻天地,也通过影像电话虫,传向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一个月后!我会在那里等着你们!”
“蜂巢岛——将成为‘飞天海贼团’踏足大地的第一个据点!将成为埋葬旧秩序的起点!将成为新世界的——第一块基石!”
“我,白皓,‘飞天海贼团’提督——”
“将在那里,点燃焚尽旧世界的火焰!”
“想要见证新时代黎明的人——”
“蜂巢岛见!”
“我将在那里————加冕为王!”
话音落下的瞬间,白皓周身暗红色的霸王色霸气轰然爆发到极致!
如同红色的风暴席卷全场!
嗡——!!!
实质化的威压如同海啸般压下!
无数意志薄弱的海军和海贼瞬间翻着白眼昏死过去!
整个马林梵多战场,在这宣告新时代降临的霸道宣言和君临天下的威势面前,陷入了彻底的、死一般的寂静!
白皓那宣告新时代降临的宣言,伴随着席卷全场的霸王色霸气风暴,如同烙印刻入每一个幸存者的灵魂深处。
风暴的中心,白皓傲然挺立。
他的目光扫过战场,最后落在勉强支撑着身体、眼神复杂的马尔科身上。
“马尔科,”白皓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带着白胡子的遗体和你们的人,离开这里。”
马尔科强忍着悲痛,深深看了一眼白胡子倒下的地方,又看向白皓,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悲痛,有感激,也有一丝如释重负。
“白皓船长…”
马尔科的声音带着疲惫,却异常清晰,“感谢您…在最危急的时刻出手,救下了艾斯,保住了老爹最后的尊严。”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乔兹、比斯塔等伤痕累累的队长们,“老爹临终前的托付,我们铭记于心。这份恩情,白胡子海贼团永世不忘!”
他抬起头,首视白皓,琥珀色的瞳孔中燃烧着属于不死鸟的骄傲:“但是,白胡子海贼团不会解散,也不会加入任何海贼团的麾下!老爹的旗帜,将由我们继续扛下去!我们或许不再是‘最强’,但我们永远是老爹的‘儿子们’!”
马尔科的声音斩钉截铁:“不过,只要您需要,只要您一声召唤,白胡子海贼团残部,无论身在何方,必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这是我们对您救命之恩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