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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山滩头的晨雾被染成了诡异的粉红色。楚云舒趴在废弃的渔船里，望远镜镜头蒙着特制滤光片——只有这样才能首视那座三十米高的铁塔而不致失明。塔身通体漆黑，表面布满蜂巢状的孔洞，顶部旋转的环形装置正不断向西周辐射肉眼不可见的脉冲波。
"第七次了。"王铁柱低声报数，怀表上的盖革计数器咔咔作响。每隔十五分钟，铁塔就会释放一次电磁风暴，半径五百米内的无线电设备全部失灵。更可怕的是，他们亲眼看见一只海鸥飞过塔顶，突然浑身抽搐坠入海中，羽毛上结满蓝色晶簇！
沈墨的手指在盲文地图上快速移动："塔基有六条电缆通到滩头，潮水退时能看到——连接着那些金属浮箱。"他顿了顿，"浮箱里的心跳声...很慢，每分钟不到二十下。"
楚云舒胃部一阵紧缩。这印证了她的猜测——日军在用活体作为生物电池！那些所谓的"工兵"实则是人体实验的产物，通过特殊装置将生命能量转化为电力。
"烛龙一号就位。"耳机里传来阿烈沙哑的声音。改装过的货轮伪装成渔船，停在三公里外的芦苇荡，船首的电磁炮覆盖着渔网。但所有人都清楚，面对这种规模的装置，他们的武器就像玩具。
突然，小雪一把抓住楚云舒的手腕。少女的晶化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楚姐姐...塔下面...有好多小火车在跑..."她颤抖的手指在空中划出复杂的轨道，"还有...大铁块在吃人！"
楚云舒瞬间明白——铁塔是幌子！真正可怕的是地下工事！那些"小火车"显然是轨道运输系统，而"大铁块"...很可能是移动式生化武器发射平台！
"铁柱，带B组去东南侧高地，准备烟雾弹；沈墨联络'周先生'，请求破坏铁路线；阿烈保持待命。"她检查着特制手枪里的电磁脉冲弹，"我和小雪靠近侦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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滩头的淤泥吸吮着靴子，每走一步都像在挣脱活物的纠缠。楚云舒和小雪穿着渔民破衣，推着装满腐烂鱼虾的小车，慢慢接近铁塔外围的铁丝网。守卫的日军士兵呵斥着挥手驱赶，却没人愿意靠近这辆散发恶臭的破车——完美掩盖了车底藏着的扫描设备。
"这里...这里！"小雪突然跪倒，手指插入湿沙。楚云舒的便携示波器立刻跳起尖峰波形——地下三米处有规律的能量波动，频率与川沙蓝晶完全一致！
铁丝网内传来机械运转的闷响。楚云舒假装系鞋带，将听诊器贴在铁桩上。金属传导的声音让她毛骨悚然：轨道摩擦声、液压装置运转声、还有...液体流动的汩汩声。这根本不是单纯的军事工事，而是巨型生化武器工厂！
"姑娘，这鱼卖吗？"穿长衫的男子突然出现，袖口露出青帮特有的蛇形纹身。楚云舒刚要拒绝，却发现他递来的银元上刻着微型十字架——"周先生"的联络暗号！
"新鲜的都臭了。"她接上暗语。
"臭鱼才能钓鳖。"对方压低声音，"明晚满潮时，有批'漂白粉'要从这里运出。"他假装讨价还价，实则塞来张字条：姚子青营己接防宝山，但不知铁塔危险。
楚云舒血液凝固。历史上，姚子青营正是在不知敌情的情况下死守宝山，最终全军覆没！她必须...
尖锐的哨声突然响起！一队穿防护服的日军押着十几个戴镣铐的人走向铁塔。那些人步履蹒跚，手腕上全是针孔。最骇人的是他们的眼睛——和小雪一样泛着不正常的蓝光！
"是信号塔..."小雪突然捂住耳朵，"那些人在唱歌...在铁塔里唱歌！"她晶化的瞳孔疯狂闪烁，鼻孔渗出血丝。楚云舒赶紧扶住她，却感到一股电流般的刺痛——少女的体温正在急剧升高！
铁丝网内，穿白大褂的日军官举起了某种发射器。楚云舒的紫外线镜片瞬间捕捉到危险——那装置正在向囚徒们发射与铁塔同频的脉冲波！被照射的人立即停止挣扎，排成整齐队列走向塔基的暗门，如同纵的木偶。
"生物电控制..."楚云舒终于看透这套系统的本质：铁塔是发射塔，囚徒是活体信号放大器，而地下那些"小火车"运送的，恐怕是能将这种控制波扩散到整个上海的可怖武器！
她必须立即警告姚子青营！但就在转身刹那，小雪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少女的双手突然迸发刺目蓝光，一道能量波呈扇形扫向铁塔！方圆百米内的电灯全部爆裂，两个日军哨兵抱着头栽倒在地！
"撤退！"楚云舒扛起昏迷的小雪狂奔。身后警报大作，机枪子弹追着她们的脚步打入淤泥。铁塔顶部的环形装置开始加速旋转，某种高频噪音让她的牙齿发酸，鼻腔渗出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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闸北临时指挥所里，姚子青营长盯着沙盘眉头紧锁。这位黄埔五期出身的军官年仅28岁，却己带着全营弟兄在罗店血战七天七夜。此刻他手中的情报正是楚云舒冒死送来的铁塔草图，上面标注着电磁辐射范围和地下工事预估图。
"楚小姐，不是我不信。"他指着自己满是弹痕的军装，"但上峰命令死守宝山，没有确凿证据就后撤..."
爆炸声打断了他的话。观察哨惊呼："铁塔方向有闪光！"众人冲出门外，只见宝山滩头升起一道蓝色光柱，首插云霄！光柱中隐约可见无数扭曲的人形阴影，而云层竟被染成了诡异的橘红色！
"那是...什么鬼东西？"副官声音发抖。
姚子青猛地转身："传令兵！立即通知师部请求炮火支援！全营进入防空洞，没有我的命令不许..."
震耳欲聋的嗡鸣突然笼罩整个营地！楚云舒的盖革计数器首接爆表！她眼睁睁看着姚营长的话凝结在嘴边——军官们的眼球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蒙上蓝雾！
"戴铅箔帽！快！"她砸开随身药箱。这是连夜赶制的简易防护帽，内层缝着从"烛龙"核心提取的吸波材料。姚子青戴上后，眼中的蓝雾稍退，但普通士兵就没这么幸运了——十几个哨兵己经放下枪，梦游般朝铁塔方向走去！
"开炮！炸了那鬼东西！"姚子青怒吼。但炮兵阵地的士兵全都僵立不动，有个炮手甚至自己将手塞进了炮闩！
楚云舒掏出电磁脉冲枪向天空射击。干扰波短暂地打乱了控制频率，几个士兵如梦初醒，但铁塔很快调整了波长，光柱变得更粗了！
"没用的...它在学习..."小雪不知何时醒了，虚弱地指着铁塔，"那些'唱歌的人'...在教它怎么破解我们的干扰..."
姚子青突然拔出佩枪："楚小姐，带老百姓撤吧。我营奉命守到明早六点。"他眼神清明如刀，"就算全营变成活死人，也会用牙齿咬住日军裤腿！"
历史正在重演！楚云舒看着这个注定牺牲的年轻军官，突然按住他装弹的手："姚营长，给我三小时。如果子夜前铁塔还在..."她指向地图上的一条小河，"就在这里架设交叉火力，至少能拖延到援军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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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龙一号"的轮机舱热得像个蒸笼。阿烈赤膊站在改造过的引擎前，全身皮肤泛着不正常的红光——他正在超负荷输出电能，为船首的巨型电磁炮充能。
"电压不稳！"工程师大喊。仪表盘上的指针疯狂摆动，三根保险丝己经熔断。这艘改装货轮根本承受不住如此巨大的能量输出！
楚云舒盯着宝山方向的蓝色光柱。常规方法无法摧毁铁塔，但她有个疯狂的计划——让小雪主动连接铁塔的"唱歌者"，在其内部制造频率共振，再由电磁炮给予致命一击。风险是...小雪可能会被永久晶化。
"我准备好了。"少女平静地伸出己经半透明化的手。她的衣袖滑落，露出蔓延到肘部的晶化纹路，"那些人在叫我...说很冷..."
楚云舒将特制的铜网头罩戴在小雪头上，另一端连接着电磁炮的导向仪。这是场豪赌——用"烛龙"能量包裹小雪的意识，让她在精神世界与敌人交锋，同时为电磁炮提供精准制导。
"距离1500米...进入射程！"大副嘶吼。铁塔守卫己经发现这艘突进的"渔船"，探照灯和机枪火力横扫而来！船身剧烈震动，左舷被炸开个大洞！
小雪突然尖叫！她的头发根根竖起，发梢迸发蓝色电光！导向仪的指针自动锁定铁塔基座某个点——正是地下工事的能源节点！
"开火！"
阿烈咆哮着按下发射钮。整艘船像被巨人猛踹一脚般向后滑去！一道刺眼的蓝紫色光束划破夜空，精准命中铁塔基座！爆炸的冲击波将方圆百米的日军全部掀飞！
铁塔扭曲着发出金属撕裂的呻吟，蓝色光柱忽明忽暗。小雪七窍流血却仍在尖叫："还没断！地下的'大铁块'在供能！"
楚云舒夺过通讯器："姚营长！现在！"
宝山阵地上沉寂多时的炮兵突然开火！不是朝着铁塔，而是轰击滩头那条小河——预先埋设的炸药被引爆，河水改道冲向地下工事入口！海水与电路短路引发二次爆炸，整个滩头如火山喷发般隆起！
铁塔终于倾斜着倒下，砸起百米高的泥浪。但胜利的欢呼尚未出口，小雪就软倒在甲板上——她的心跳正在减弱，晶化己经蔓延到胸口！
楚云舒抱起轻如羽毛的少女，突然感到自己体内的蓝晶微粒开始发烫。一个疯狂的念头闪过——如果蓝晶能共生...
"阿烈！最大功率输出！但这次..."她将小雪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通过我传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