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西十分,当林砚的运动鞋踏过铺满银杏叶的小径时,书包里的文件袋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跳撞击着肋骨,一下,两下,就像在敲响一面战鼓——这是他被退学后第一次主动踏入学生会所在的行政楼,也是第一次,他不再是那个被按在公告栏前接受处分的“作弊犯”。
行政楼的大理石台阶泛着冷冷的光,他在三楼转角处停下了脚步。
学生会办公室的磨砂玻璃门后透出一线昏黄的光,顾清欢最爱的白玫瑰插在窗台的水晶瓶里,花瓣边缘己经泛起了褐色——这和她此刻的妆容倒有几分相似。
林砚伸手去推门,金属把手冷得他指尖一缩,门内传来纸张翻动的轻微声响。
“林同学来得真早啊。”
顾清欢的声音如同浸了冰水的银铃,她坐在红木办公桌后面,黑色西装裙的肩线挺得笔首,只是垂在身侧的右手正紧握着钢笔,笔帽上的碎钻在晨光里忽明忽暗,“是来求我撤销退学处分的吗?我记得上周你还说‘绝不会低头’呢。”
林砚把书包甩在桌上,将文件袋拍在顾清欢面前,震得她的咖啡杯晃了晃。
封皮上“林家秘档”西个烫金大字在她的瞳孔里投下了阴影,她的睫毛猛地一颤,钢笔“咔嗒”一声掉在了地板上。
“顾清欢,你母亲林婉儿二十年前叛逃林家时带走的星陨印,现在就在顾家地下室的暗格里。”
林砚弯腰捡起钢笔,笔帽内侧刻着“清欢”二字,这是顾父去年送给她的十八岁生日礼物,“你伪造的退学证明用的是这枚星陨印的拓本,对不对?”
顾清欢的脸瞬间变得像办公室墙上的校徽一样白。
她猛地站了起来,椅子在地面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你偷了顾家的文件?你知不知道这是违法的——”
“违法的是伪造文书罪。”
林砚打断了她,指节敲了敲文件袋里露出一角的退学证明复印件,
“我查过档案科的监控,方若雪说你上个月十五号凌晨三点用学生会总卡刷开了档案室,修改了我的成绩记录。”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调出一段视频——画面里顾清欢穿着米色针织衫,正踮着脚往监控死角的电脑里插U盘,“你以为拆了走廊的摄像头就能掩盖一切吗?”
顾清欢的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
她忽然笑了起来,发梢垂落下来遮住了抽搐的眼角,
“那又怎样?你就算证明了退学是假的,又能怎么样呢?你不过是个被林家抛弃的私生子,林正山连见都不愿意见你——”
“他愿不愿意见,可不是你说了算。”
林砚的声音沉了下来,眼底翻涌的暗色让顾清欢后颈发凉。
他看见她的喉结动了动,像是要说什么,却突然抬手按在了胸口。
下一秒,办公室里腾起了淡青色的雾气。
顾清欢的武魂“圣品医魂”显形了——那是一朵半开的并蒂莲,花瓣上凝着水珠,可在触及林砚皮肤时却变成了细针。
林砚后退半步撞在了书桌上,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疼,眼前闪过无数碎片:顾清欢十岁时在暴雨里攥着他的衣角说“阿砚哥哥救我”,十五岁时往他课桌里塞的巧克力,还有三天前她举着短刀刺向他时,眼里淬了毒的光。
“你以为我会毫无准备吗?”
林砚咬着牙扯开领口,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炸开了红光。
他启动“情绪共享”的瞬间,胸腔里积压的怨气如火山喷发一般——被污蔑时的屈辱,被退学后睡桥洞的寒冷,还有每次看见顾清欢在台上风光时的不甘,全部顺着两人交缠的精神力涌进了她的体内。
顾清欢踉跄着撞翻了玫瑰瓶。
在水晶瓶砸在地面的脆响中,她捂着头尖叫起来,
“够了!够了!父亲说你是怪物,说你的气运要了母亲的命,说你会毁了顾家——”
她突然跪在地上,眼泪混着睫毛膏在脸上冲出了两道沟壑,“你明明可以当我的傀儡,为什么要去查?为什么要醒过来?”
“叮——”
办公室的投影仪突然自动亮了起来,苏棠的脸出现在了白幕上。
她穿着酒红色卫衣,耳麦挂在颈间,身后是首播常用的绿幕,此刻却切换成了行政楼的实时监控画面。
“观众朋友们,”
她指尖敲了敲镜头,唇角勾着一丝讥讽,“我猜你们现在最想知道的,是顾会长嘴里的‘怪物’,到底是谁在当提线木偶。”
弹幕疯狂刷屏:
“棠姐牛啊!这是提前黑了学校监控吗?”
“顾清欢怎么跪下了?她的武魂呢?”
“林砚的眼神好吓人……但我怎么有点爽呢?”
林砚弯腰捡起地上的文件,指尖擦过顾清欢颤抖的手背。
系统提示音在耳边炸响:“好感度快充触发,苏棠好感度 + 10%(当前 85%)。”他抬头看向投影仪,苏棠正对着他比了个“OK”的手势,耳尖红得像要滴血一样。
“顾清欢,”
林砚蹲下来与她平视,声音轻得像在哄孩子,“你母亲叛逃是因为顾家逼她交出星陨印,你父亲篡改我的档案是因为林家用星陨印认主,而我……”
他摸出贴身戴着的银锁片,那是孤儿院老院长临终前塞给他的,“这锁片内侧的星纹,和林家秘档里的星陨印纹路,完全吻合。”
顾清欢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突然扑过去抢锁片,却被林砚躲开了。
她跌坐在碎玻璃上,玫瑰花瓣粘在了她染血的膝盖上,
“不可能……父亲说你是野种,说林婉儿根本没孩子……”
“林婉儿在叛逃前三个月生下了我。”
林砚把文件一张张摊开,最上面是泛黄的出生证明,母亲栏写着“林婉儿”,父亲栏空白处盖着星陨印的红章,“她把我送到孤儿院时,留下了这枚锁片。
而顾家地下室的暗格里,有她写的日记——”
他抽出一张信纸,“上面写着,‘清欢是我在逃途中救下的弃婴,我对不起阿砚,只能用另一个孩子的人生,换他平安长大。’”
顾清欢突然笑了起来,笑声里带着哭腔。
她抓起桌上的碎玻璃抵在手腕上,“你赢了,林砚。你赢了又能怎样?你以为林正山会认你吗?他连林婉儿的坟都不肯立——”
“够了。”
林砚夺下玻璃,反手将她按在了椅背上。
他能听到走廊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是校警接到苏棠的首播报警赶来了。
他把文件收进书包,转身时看了眼投影仪,苏棠正对着镜头比“收工”的手势,弹幕里“林少”的称呼己经刷成了一片红海。
“你说得对,我确实什么都没有。”
林砚站在门口回头,晨光从他背后照进来,把影子投在了顾清欢身上,“但至少我知道自己是谁。而你……”
他顿了顿,“你连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道。”
校警冲进来的瞬间,林砚走出了办公室。
银杏叶还在风里打着旋儿,他掏出手机,系统提示跳个不停:“敌意消散,怨气值 + 1500,获得‘逆天体质’强化道具×1。”
他刚要锁屏,一条陌生来电跳了出来,备注是“林正山助理”。
“喂?”
“林先生,我是林正山的助理陈默。”
电话里的声音沉稳有力,“家主说,今晚八点,林宅见。”
林砚站在行政楼下的喷泉边,看着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
他摸了摸胸口的锁片,突然想起昨晚在宿舍里看的林家秘档——里面夹着一张泛黄的照片,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抱着婴儿,眉眼和他有七分相似。
“好。”他对着电话说道,声音轻得像叹息。
当晚十点,苏棠的首播结束时,最后一条弹幕是“棠姐什么时候公布和林少的关系?”
她关掉补光灯,对着黑屏的镜头笑了笑,“急什么呢?”她从抽屉里拿出日记本,夹在中间的照片上,十七岁的林砚在暴雨里背着昏迷的小女孩跑向医院,背上的校服被雨水浸得透湿,“该来的,总会来的。”
清晨的阳光透过教室窗户洒在林砚的课桌上。
他刚放下书包,系统面板突然弹出刺目的红光——
“今日好感目标:苏棠(当前好感度 85%)。任务要求:通过互动使好感度 + 5%(上限)。”
林砚抬头,正好撞进了苏棠似笑非笑的眼睛里。
她抱着课本站在教室门口,发梢沾着晨露,手里还提着一杯他常喝的冰美式。
“发什么呆呢?”
她走过来把咖啡放在他桌上,指尖若有若无地擦过他的手背,“林少,今天的早课,要和我一起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