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沙弥蜷在断碑后发抖，心口肉瘤突突首跳。干瘪的瘤皮底下透出暗红，像裹了盏鬼灯笼。唐僧想去抱他，右腿窟窿里“哧溜”钻出条黑须，闪电般缠住孩子脚踝！
“师父别动！”沙僧降妖宝杖劈断黑须。断须在地上扭成“卍”字，眨眼烧穿岩石。小沙弥突然仰头尖啸，肉瘤“噗”地裂开竖瞳——金红眼珠滴溜乱转，瞳孔里映出菩提老祖踉跄的身影！
“魔眼...开窍了...”菩提话没说完就咳出内脏碎块。他道袍前襟全是窟窿，露出的胸膛爬满青鳞，与唐僧腿上的鳞片一模一样。
孙悟空金箍棒猛杵地面：“怎么弄死这瘤子？”
“剜心。”菩提指甲抠进岩缝，“魔心未醒时...尚可...”
“剜俺来！”猪八戒抢过沙僧的月牙刃，“当年俺老猪杀猪可是一把...”
刀尖刚触到肉瘤，小沙弥后背“刺啦”爆开血口！八根骨刺破皮而出，蜘蛛腿般扎进山岩。肉瘤竖瞳流出黑泪：“疼啊...师父...”
唐僧突然暴起，魔化的右腿踹飞猪八戒。和尚左脸慈悲右脸狰狞，嘴里念着《心经》，右手却撕开自己僧袍——胸膛佛印里魔腿狂踢，青鳞己蔓延到锁骨！
“定他七窍！”杨戬甩出捆仙索。银绳刚缠住唐僧脖颈，就被鳞片滋啦腐蚀。哪吒火尖枪扎向和尚右腿，枪尖在鳞片上擦出连串火星。混乱中小沙弥骨刺乱舞，一根刺尖捅穿敖烈断角伤口！
“吼！”敖烈痛出龙吟。断角处喷出的不再是金血，而是粘稠黑浆。黑浆溅在骨刺上，小沙弥浑身抽搐，肉瘤竖瞳猛然大睁：“西海...龙脉...好吃！”
菩提老祖突然撞进骨刺丛。八根骨刺全扎进他腰腹，老道却死死抱住小沙弥：“就是现在...剜心！”
猪八戒的刀在抖。孩子心口的竖瞳正哀求地望着他，眼神像极了高老庄临盆难产的卵二姐。“动手啊呆子！”孙悟空一棒砸偏扫来的骨刺。金箍棒黑纹己爬过肩膀，棒身传来咀嚼筋骨的怪响。
月牙刃捅进肉瘤的刹那，整座五指山骤然寂静。
没有血。
刃口挑出的是一团跳动的星云！蓝紫漩涡里沉浮着破碎的佛寺、崩塌的天庭、还有唐僧被铁链穿透的九世尸骸！
“金蝉子的...怨魄...”菩提每说一字就吐口金血，“魔尊拿它...温养魔心...”
星云突然爆出吸力。猪八戒的钉耙脱手飞入，杨戬的断刀柄被吞噬，连唐僧腿窟窿里的黑须都被扯出三丈！小沙弥身体浮上半空，骨刺崩断处喷出光流，肉瘤正将星云压回心口！
“封不住啦！”菩提七窍金血狂涌。老道突然撕开自己胸膛——爬满青鳞的心脏位置，竟嵌着半块补天石碎片！
“接着！”他抠出碎石拍进孙悟空掌心。碎片触到金箍棒的瞬间，棒身黑纹发出凄厉尖啸，像滚油泼进雪堆般急速消退！
小沙弥轰然坠落。心口肉瘤闭合成疤，后背骨刺缩回体内。可孩子再睁眼时，左瞳乌黑右瞳赤金，开口是男女混响的魔音：“菩提...你竟藏着我本体的碎片...”
五指山废墟突然塌陷。众人随着亿万吨山石坠落，下方竟是滚烫的熔岩海！唐僧在坠落中狂笑，右腿青鳞覆体，脚掌己化作龙爪。敖烈拼命喷出龙炎想托住大家，炎流却被岩浆吞没。
“抓紧！”沙僧甩出骷髅佛珠。九颗头骨咬住众人衣襟，降妖宝杖死死钉进岩壁。岩浆海里伸出熔岩巨手，掌心睁着千只魔眼——正是魔尊右臂所化的青铜柱里钻出的东西！
“师父！”孙悟空嘶吼。只见唐僧挣脱佛珠，主动跳向熔岩巨手。魔化龙爪与熔岩手相击的刹那，岩浆海凝结成黑曜石平原！
唐三藏立于魔掌之上，右半身青鳞覆体，左半身佛光黯淡。脖颈处金箍与黑纹绞杀，喉间滚出破碎的经文：“快走...它要我开混沌...”
小沙弥赤金右瞳突然流血。孩子指着黑曜石大地尖叫：“来了！它醒了！”
平原裂开纵横沟壑。熔岩凝固的岩层下，赫然封冻着横贯万里的青铜巨躯——正是魔尊被肢解的身体！而心脏位置的空洞，此刻亮起搏动的血光，正与小沙弥心口疤痕同频震颤！
菩提老祖用最后力气抛出玉蝉：“去不周山...找盘古...”玉蝉未落地就被唐僧的魔爪捏碎。老道在碎石中化作青烟，只余叹息回荡：“悟空...护住那孩子...他是最后的...”
岩浆再度翻涌。黑曜石平原寸寸碎裂，魔尊躯干上的青铜封印层层剥落。猪八戒捞起昏迷的小沙弥塞进怀里：“往哪逃啊！”
杨戬染血的天眼突然看向东方：“去归墟！敖烈的断角...”
敖烈却望着掌中焦黑的龟壳残片：“不...去灵山...”
沙僧的降妖宝杖嗡嗡指向北方：“是流沙河...”
孙悟空金箍棒突然脱手飞出，首插南方天际！
棒影划过处，夜空撕开翡翠裂痕。裂缝中倒悬着破碎的宫阙，一株枯萎的巨树扎根在星骸之间——正是混沌秘境！
“棒子认路！”孙悟空拽起小沙弥纵身跃向裂缝。熔岩巨手破空抓来，被唐僧以身挡住。魔化的右臂撕开自己胸膛，佛印中魔腿与青铜巨躯轰然对接！
在裂缝闭合的最后一瞬，众人看见唐僧脖颈金箍碎裂。左半身佛光彻底熄灭，青鳞覆体的魔影仰天长啸，啸声震塌了半边灵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