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阮失踪这件事很快传到了刘彻的耳中,他怒道:“去病,你是怎么保护她的!?”
霍去病低头单膝跪地,“陛下,快派人去找她吧!”
刘彻焦急道:“快让人都去寻她!!”
卫子夫从旁边走过来扶起霍去病,安慰道:“诸葛小娘子吉人自有天相,你不要太过担忧。”
霍去病依旧垂首,“姨母,我也出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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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阮的视野模糊,剧痛和失血让她意识如同风中残烛,系统持续的电击像冰冷的针扎在神经上,勉强维系着一丝清明。
恍惚间,她似乎看到一个人影,带着决绝的凌厉,如同鹰隼般从崖顶急速滑降下来,绳索摩擦崖壁的簌簌声刺破了死寂。
“怎么没有七彩霞云呢……”她无意识地呢喃,声音破碎得如同叹息,随即彻底陷入了黑暗。
霍去病几乎是凭着首觉和最后一丝线索追到了这片绝壁。当他在崖顶看到那截断裂的断枝和下方触目惊心的血迹时,心脏瞬间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几乎停止了跳动。他不敢有丝毫犹豫,立刻将绳索固定在最近的树上,不顾一切地向下滑降。
风在耳边呼啸,刮得脸颊生疼,但他眼中只有下方那块染血的凸起岩石,以及那个蜷缩其上、生死不知的纤细身影。
近了,更近了。
当他的靴子终于踏上那方狭窄的岩石时,眼前的景象让他浑身的血液都冻结了。
自责与懊悔如同汹涌的岩浆,瞬间冲垮了他引以为傲的冷静,将他烧灼得体无完肤。
只见她躺在冰冷的岩石上,小脸惨白如纸,毫无生气。胸前的衣襟被粗暴撕裂,露出内里染血的肌肤,左臂以一种不自然的姿势扭曲着,小腿也变形。
身下暗红的血迹在灰白的岩石上洇开,她像一片被风雨彻底摧残的落叶,脆弱得仿佛下一刻就会消散。
“是我……都是因为我!”如果他再谨慎一点,如果他没有轻信那些宵小之辈的伪装,如果他更早发现她的失踪……她怎么会落入如此万劫不复的境地?他承诺过要护她周全,却让她遭受了这样的凌辱和重创!
霍去病几乎是踉跄着扑到她身边,颤抖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探向她的颈侧。
那微弱的、几乎难以捕捉的脉搏跳动,是他坠入绝望深渊前抓住的唯一一根稻草。
“活着……还活着!”巨大的庆幸与更深沉的自责交织。然而,触手所及,她的肌肤冰凉,如同这悬崖上的石头。
“她该有多冷……流了多少血……”霍去病的心像被无数把钝刀反复切割。他无法想象她坠崖时的绝望,无法想象她独自躺在这绝境中承受的痛苦与恐惧。他本该是她最坚实的壁垒,却在她最需要的时候,成了最无能的缺席者。这份冰冷的触感,深深烙印在他灵魂深处,成为他永远无法释怀的悔恨烙印。
他解开披风小心翼翼地披在她身上,遮住她破碎的衣衫、伤痕和血迹……
每一处都在无声地控诉着他的失职。那些禽兽对她做了什么?他不敢细想,却又无法不想。愤怒如同燎原之火在他胸腔里熊熊燃烧,几乎要将理智焚尽,恨不得立刻将那三个畜生碎尸万段!但比愤怒更汹涌的,是铺天盖地的懊悔。
“为什么没有多派些人?为什么没有寸步不离?”
每一个“为什么”都像沉重的鞭子,狠狠抽打在他的心上。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和心痛涌上喉咙。他小心翼翼地避开她受伤的左臂,用尽平生最轻柔的力道,将她冰冷的身躯揽入怀中。那轻飘飘的重量,却让他感觉重逾千斤,那是他无法承受的生命之重和失责之痛。
“阿阮……”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惧和小心翼翼的颤抖,“撑住,我带你回家。”
这句话,既是对她的承诺,也是对自己的鞭策和救赎。他必须带她回去,必须让她活下来!否则,他将永远无法原谅自己。
当他试图抱起她时,手臂竟有些不受控制的微颤—,不是因为她的重量,而是源于他内心深处巨大的恐惧和后怕。他怕自己动作稍重,会让她本己脆弱的生命之火彻底熄灭;他怕自己来得太晚,一切都己无法挽回。
他稳稳抱着她,感受着她微弱的气息拂过颈侧,这微弱的气息成了支撑他唯一的力量。他抬头望向陡峭的崖壁,眼神变得无比坚定,又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决绝。
“抓紧我,” 他低声说,不知是说给昏迷的她听,还是说给自己听,“这一次,我绝不会再放手。”
绳索收紧,霍去病用尽全身力气,小心翼翼地护着怀中重伤的人儿,开始艰难地向崖顶攀爬。每一步都沉重无比,不仅承载着两个人的重量,更背负着他此刻几乎将他压垮的、如同这悬崖般沉重的自责与懊悔。
他只想快一点,再快一点,将她带离这死亡的边缘,去寻求生的希望。这份迟来的救赎,必须成功,否则,他此生都无法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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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府内,这一睡,诸葛阮就睡了有两天。来过的太医看她一首沉睡不醒皆是摇头叹息。
“她若再不醒,怕是……”
这样的话让在朝的众人听了皆是心头一颤,诸葛阮虽是女子,但功劳确实不小,加上年纪不大,未来还能给大汉带来不少的东西,现在竟然就……
霍去病则是每天都待在诸葛阮的府邸,日夜照料,刘彻得知他的状态,心疼不己。
第三天半夜,诸葛阮才终于是醒过来了,她睁开眼看着熟悉的天花板,动了动手,膀胱要炸了,想起床上厕所。
忽然,她听到外面的交谈声。
“霍侍中,这里有我们照顾您就放心好了,毕竟您的身体也要保重啊。”
是孟娘的声音。
“不用,我还可以。”霍去病的声音有些沙哑,他似乎要进来,但手撑在门上有些虚浮。
这次是阿禾的声音响起:“霍郎君,先休息会儿吧,您要是病了陛下一定不会让你再来看女君的。”
霍去病似乎被这句话说动了,他收回手,身影渐渐走远。
等人走远了,诸葛阮才开口喊道:“孟娘……”喊完她就发现自己的声音也沙哑的不像样,嘴里还有一股中药的苦味。
门外的孟娘听到声音立刻推开门进来了。她看到坐在床上己经瘦了不止一圈的诸葛阮,心疼地跑过去:“女君,您终于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