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疗后银霭后,它变成小银鱼,在鱼缸里动都动不了,甚至都翻肚皮了。
沈知安看着好玩,戳了好几下,然后被小鱼嘴嘬了一口才罢休。
算算时间,也快到沈明祈回来的时间了,因为回来去测试异能等级,沈明祈己经荣升为S级异能者,而苏言翎也到了SSS级异能者。
现在异科局的两个红人,可以说是忙得脚不沾地。
苏言翎本来就是S市的,加上申子默,S市足足有两个SSS级异能者,算得上是遥遥领先了。
要是记得不错的话,今天任务结束之后,应该是要做污染度检查,避免两个人异能过载失控。
沈明祈肯定会有麻烦的,毕竟她可是为他彻底净化了一次。
就算他想要把她的事情瞒下,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身上污染度的异常也会被人知晓,到时候沈知安的存在也会暴露,不过这正是她想要的。
之前想要装成个普通人,只是因为想要过普通人的生活;可是现在的情况,绝对会有越来越多的【诡异】找到她。
既然早晚都会暴露,那么沈知安就要准备好对自己有利的条件,顺便也用这个让人眼红的异能去试探一下异科局的态度。
如果是威逼利诱,或者是监禁实验之类的,那么她就转头到【诡异】那边,把全世界的异科局端了,然后重新建立她的世界——人与【诡异】共生的世界。
很难做到,但是她之前做到过,也还算是有信心。
如果异科局是个好的,那么她也很乐意维护这个她本来就很喜欢的世界,好好地将【诡异】收到身边,归顺的留下,叛逃的杀掉。
心中盘算着,发现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沈知安的心情不由得开朗起来,至于那个“归安教”的事情,则暂时被她按下了。
有智力和能力诱惑那么多人的【诡异】数量还是挺多的,沈知安没办法从中准确地把罪魁祸首挑出来。
但是既然是要找她的,那么也不用她费心,只等着他找到她,来到她面前去选择臣服或是死亡就是了。
——
皎洁的月华如蜜蜡般淌过玫瑰庄园的琉璃穹顶,将廊柱下的身影浸成一幅流动的古典油画。
那人身着烟灰色丝绸睡袍,领口松垮地露出精致的锁骨。
微卷的黑发在夜风中泛着黑曜石的光泽,最是那一双琉璃盏般的眼眸——浓稠的赤红里仿佛盛着将凝未凝的熔岩,每一次眸光流转都似有琥珀色的光纹在眼底晕开。
他垂首细嗅花束的姿态堪称造物主最偏心的杰作:指尖拂过艳红的花瓣时,真丝睡袍的袖摆
如蝶翼般滑落,露出腕骨处几近透明的肌肤。
可就在这温柔似水的注视下,那丛刚刚还在月光里盛放的玫瑰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 娇艳的花瓣先是泛起霜白,如被抽走魂魄的蝶翅般簌簌颤抖,继而化作深褐的碎屑,在他掌心聚成一小捧灰烬。
夜风吹过廊柱的刹那,那堆灰烬突然腾起幽蓝的火星,如被吹散的星屑般消失在沉沉夜色里,只余下空气里一缕若有似无的焦苦,混着未散尽的玫瑰甜香。
"Votre Altesse, ces roses sont déjà... fort beaux."
(“殿下,这批玫瑰,己经……很美了。”)
身后执事的呼吸声陡然顿住,喉间像被无形的手攥紧。
廊下的水晶灯在男人发顶投下碎银般的光斑,那张噙着笑意的脸上,眼尾的绯红如泣血海棠般妖冶,可望向他的眸光却冷得像墓地里凝结的——某种更令人毛骨悚然的、看待无生命物体般的漠然,仿佛在注视一具早己失去生气的空壳。
就当执事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那道冰冷的视线却忽然移开了。
男人指尖轻轻捻起一片凋零的玫瑰灰烬,唇角的笑意未减分毫,只是垂眸时,睫羽在眼睑投下的阴影里,掠过一丝比夜色更沉的晦暗。
"'est pas assez, 'est pas assez beau, cela ne lui est même pas digne."
(“还不够,还不够美,更配不上她。”)
这是【王】时常念叨的玫瑰,如果不是最美的,最无法复刻的,又怎么能够将它让【王】过目呢?
更何况,【王】即将被他囚禁在这里,如果不是最好的,又怎么与之相配呢?
月光照亮他唇角的弧度,那笑容里糅杂着痴迷与怨毒,仿佛两种剧毒在血管里厮杀。
整片玫瑰园随之战栗,花枝交缠着发出细碎悲鸣。
快了...
他松开手,被碾碎的花瓣飘落在泥土里。
这次定要...万无一失。
夜风吹起他丝绸睡衣的下摆,露出脚踝处蔓延的暗淡的烙印。
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男人歪了歪脑袋,轻声询问道:
“乌列尔,还没有找到【王】的踪迹吗?”
从玫瑰庄园的另一侧,一道纯白的身影缓缓走近。
他浑身雪白,仿佛由月光雕琢而成,及肩的金发在夜风中漾起涟漪,每一缕都像被晨曦反复淬炼过的金丝,即便覆着朦胧月色,仍流淌着液态黄金般的光泽。
一块近乎透明的白色薄纱覆在他的眼上,随风轻扬,隐约透出其后紧闭的双眸。
六对雪白的羽翼在他身后舒展,每一片羽毛都纯净得不染纤尘,在月光下泛着圣洁的银辉——与男人那堕落诱惑的美截然不同,这位"天使"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不容亵渎的高洁气息,仿佛多看一眼都是僭越。
然而,若有人能窥见那羽翼之下的真相......
每片看似无瑕的白羽之下,羽茎两侧竟密密麻麻嵌着无数瞳孔。
那些眼睛大小不一,虹膜泛着珍珠母贝的诡异光泽,正透过羽毛的缝隙缓缓转动,星轨般排布的眼瞳里映着扭曲的月光。
仅仅是瞥到一眼,便让人感觉脑内神经如被无形之手攥紧,视野里瞬间迸裂出无数旋转的光斑,仿佛灵魂正被拖入布满眼睛的深渊,连呼吸都跟着泛起铁锈味的恐慌。
“莫尔甫斯,不要用那种语气跟我说话。”
乌列尔厌恶地皱起了眉头,手中出现了一张中文的报告单,不想要跟这个男人有更多的接触,只用风带着纸张飞到莫尔甫斯手上。
那是一张任务汇报,有关人鱼诡异出现而又消失的。
“【王】果然偏疼他。”
莫尔甫斯叹了口气,
“我们也该准备了,去觐见【王】,总不能让【王】等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