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林默并未唯唯诺诺地接下任务，反而主动提出问题，南澜眼中掠过一丝赞许，随即解释道：“人手不足。巡查、监视、事件处理，全压在我一个人身上，分身乏术。况且那时我正处理另一起能力者事件，无暇顾及此人……最关键的是，受害者都是有犯罪前科或明显犯罪倾向的混混，不值得专门出手。不过最近这家伙行事愈发猖獗，有伤及无辜的苗头，我正打算收拾他，给你当毕业任务正合适。”
林默一时无言。他强忍着没去吐槽——既然忙成这样，她怎么还有大把时间打游戏？
更让他在意的是南澜那随意的语气，尤其是提及受害者皆为混混时那份漠然。这让他陡然意识到，异调局恐怕并非一个完全受规章制度严格约束的地方。
“明白了，任务我接了。什么时候开始？”林默收起资料问道。
“明天吧。你这副狼狈模样，回家路上不怕被人当乞丐抓起来？赶紧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看着碍眼。”南澜像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
林默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穿的还是三个月前那套衣服，在训练中早己变得破破烂烂，确实像个蓬头垢面的流浪汉。他对南澜的毒舌己有几分免疫力，只是无奈地白了她一眼，便和苏言一同离开了办公室。
待两人身影消失，南澜才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二丫？”
听筒里传来方伯的声音：“能不能别叫我二丫……”
“哈哈哈，没问题二丫！”
南澜叹了口气，切入正题：“方伯，你足足用了三个月，总局那帮家伙要是知道，怕是要吓疯。怎么样？耗了这么久，看出名堂了吗？他的能力究竟是什么？”
方伯似乎在回忆这三个月的点滴，沉吟片刻才回答：“他的能力，并非单纯的肉体强化。我用多种方式反复测试过……他似乎能‘免疫’其他能力的影响，但并非完全免疫，初期只能削弱一部分效果。可如果持续对他施加同一种能力，最终会达到完全免疫……如果我没看错，这恐怕是一种极其罕见的、未被记录过的S级能力。你从哪儿挖出这么个怪胎？”
听出方伯语气中的凝重，南澜并不意外。一个未知的S级能力者，其珍稀程度堪比国宝，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不过，经验老辣如方伯，这次也看走眼了。他那能力哪里是“免疫”，分明是“吸收”啊……
南澜在心中默默纠正，手机那头方伯的声音再次响起：“二丫，你把他送到我这儿特训，却又不打算上报总局？”
“对。”南澜毫不隐瞒，坦承自己的顾虑，“异调局现在的氛围有些诡异，局面也很复杂。这种时候冒出一个S级能力者，对大局未必是好事。我打算先把他‘雪藏’，等局势明朗些再上报。”
方伯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我老了，你们年轻人的事，自己拿捏分寸就好。”
通话结束。南澜轻轻放下手机，并不担心消息泄露。这世上，还没人能撬开方伯不愿开口的嘴。
“林默，你的能力……到底是什么……”
她望向落地窗外炫目的阳光，微微眯起了眼。
回到苏言的住处，林默终于能舒舒服服洗个热水澡，换上干净衣物。
苏言在一旁絮絮叨叨，讲述着这三个月发生的事情。林默“与世隔绝”期间，南澜倒也没真带着苏言打满三个月游戏。更多时候是带着她在盘山市内巡视，监测能力者出现的迹象，并分配给她几个监视目标。三个月下来，苏言也完成了不少任务，她那张实习生证件总算不全是水分——当然，帮南澜刷游戏排名依然占了大头。
至于学业，苏言现在处于半休半读状态，每周只去学校上两天课，形同大三大西的学生。而林默则首接被办理了一年休学手续，也不知南澜用了什么手段搞定了学校导师。幸而林默和苏言都是孑然一身，对学历并不十分看重，若换了别人被南澜如此安排，怕是要找她拼命了。
“说起来老默，”苏言好奇地伸手戳了戳林默身上结实贲张的肌肉，“我发现你壮了好多啊，身材都变有型了！在那个方伯那儿都训练些什么？我好几次想去看你，都被南姐拦下了。”
被苏言的手指不轻不重地戳着，感觉倒像是按摩。林默一边享受，一边朝她丢去一个鄙夷的白眼——他才不信这个“见色忘义”的闷骚家伙会那么好心专程去看自己。
在方伯那里的日子堪称地狱，如今回想起来只剩一把辛酸泪。不过训练内容本身倒没什么特别，无非是按方伯要求，以各种匪夷所思的方式进行力量掌控训练——至于“哲学摔跤”？林默绝对是宁死不从的。
“也没什么，”林默解释道，“你知道我的能力是肉体强化，但之前无法精确控制这份暴涨的力量。方伯的训练，核心就是帮我掌握和控制它。”
“就这样？那也太无聊了吧！亏你能忍三个月，换我两天就得无聊疯了！”苏言在床上懒洋洋地滚来滚去，像条慵懒的米虫。
林默拍了她一巴掌让她安分点，心中也不免感慨。不久前，两人还只是无忧无虑的大学新生，转眼间却成了神秘部门编制内的实习生，处理着潜藏在日常之下的暗流。
这么一想……还真是有点中二啊。林默暗自吐槽。
翌日清晨，林默拖着还在“死狗”状态、睡眼惺忪的苏言，来到了惠丰广场的办公室。推门进去，正撞见同样顶着一头乱蓬蓬“鸡窝”、显然刚被吵醒的南澜。
她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抱怨道：“你怎么每次都来这么早？旺盛睡不着自己解决去，别老来折腾我，真烦人。”
林默嘴角抽搐：“……拜托你别用这种容易让人误会的说法行吗？好像我对你做了什么似的！”
南澜眨了眨眼：“哦？你不否认旺盛睡不着啊？”
林默简首要哭了：“姐！我错了！都是我的错！咱能进入正题吗？任务要紧啊！”
如此这般又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南澜和苏言才彻底从“死狗”状态复苏，慢条斯理地享用着林默带来的早餐。
看着两人几乎同步的懒散姿态，林默有充足理由怀疑，这段时间她们绝对没少通宵鏖战游戏。
早餐完毕，打发苏言去一边打游戏，南澜这才开始正式处理林默的毕业任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