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沟里的老鼠在啃食什么?
艾伦蹲在玫瑰巷后巷的污水渠边,左眼自动聚焦。老鼠的皮毛在视野中透明化,露出体内蠕动的银色寄生虫——它们正在啮齿动物的血管里产卵。
"第三只了。"莉莎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戴着鲨鱼皮手套,用镊子从鼠尸口中夹出半片齿轮,"黑蝎帮在散播污染源。"
齿轮在煤气灯下泛着油光,边缘残留着黑色血痂。当艾伦的左眼银血滴上去时,齿轮突然高频震动,投射出一段全息影像:
【实验室日志 第47次人体实验】
【容器编号:1-7】
【状态:全部失败】
【备注:必须找回0号原型体】
影像中的手术台上绑着七个人,每人的左眼都被挖空,替换成不同颜色的齿轮。最右侧的实验体突然转头——他残缺的脸竟和灰猫有五分相似!
"这是暗影兄弟会的记忆齿轮。"莉莎用手术刀刮去齿轮锈迹,露出内侧刻字:"V-07","他们用活人做环之力载体..."
话音未落,齿轮突然爆裂!飞溅的金属碎片划破艾伦脸颊,却在接触银血的瞬间汽化。左眼传来尖锐警报:
「检测到记忆病毒!」
「防御协议启动!」
剧痛如电钻般刺入太阳穴。艾伦跪倒在地,视野被强行切入另一段记忆:
黑暗的仓库里,年幼的灰猫(那时还有人类的眼睛)被铁链锁在墙上。穿白袍的男人将烧红的齿轮按进ta的眼窝,齿轮上刻着"V-00"。
"容器零号是最完美的。"男人抚摸灰猫血肉模糊的脸,"可惜逃走了..."
记忆突然中断。艾伦的鼻腔涌出银血,喉咙里泛着金属腥味。莉莎的手按在他后颈,冰凉的手指精准按压着某个穴位。
"呼吸放缓。"她的声音罕见地带着紧张,"你的左眼正在排斥这段记忆。"
艾伦的视线重新聚焦时,发现巷口的煤油灯下站着个人影。灰猫的机械眼在阴影中泛着红光,黄铜义肢滴着黏液。
"聊我呢?"ta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缓步走来时,脊椎齿轮发出不堪重负的摩擦声,"真感动。"
莉莎的银发无声扬起,像炸毛的猫:"你早就知道自己是克隆体?"
"哇哦,这么首接?"灰猫歪头,机械眼突然弹出,连着铜线悬在艾伦面前,"那你告诉他了吗?亲爱的医生——"
齿轮眼旋转聚焦,投射出新的画面:
实验室里,莉莎正将银色液体注入某个男人的左眼。当镜头转向男人的脸时,艾伦的呼吸停滞——那是他自己!
"——关于你亲手把他变成容器的事?"
世界突然安静。污水渠的老鼠尖叫着逃窜,远处钟楼的报时声变得扭曲。艾伦的左眼银血逆流,在视网膜上凝结成一行字:
「记忆验证:真实」
莉莎的绿眼睛微微睁大。她的手套裂开一道缝,露出下面银色的皮肤纹路:"我当时...别无选择。"
灰猫的机械眼咔嗒缩回:"巧了,V也是这么说的。"ta突然扯开领口,露出锁骨下的烙印——倒三角形内嵌齿轮,与黑蝎帮杀手的标记一模一样,"顺便一提,我不仅是克隆体,还是初代'净化工'。"
左眼系统突然刷新:
「个体识别:灰猫(容器V-00)」
「状态:记忆清洗失败」
「关联事件:第七环泄露事故」
艾伦的右手自动摸向枪套。这个动作让灰猫大笑起来,ta的脊椎齿轮突然暴走,弹出三根金属触须!
"省省吧,小子。"触须如活蛇般缠住艾伦的手腕,"你以为教会为什么放任你活到现在?"ta凑近艾伦耳边,机械音压低:"因为你的左眼...本来就是我的。"
莉莎的手术刀突然抵住灰猫喉咙:"放开他。"
"急了?"灰猫的触须反而收紧,勒出艾伦腕骨变形的脆响,"你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三年前是他自愿成为容器——"
触须猛地刺入艾伦左眼周围!剧痛中,海量数据流强行涌入:
【实验日志:容器0号】
【宿主:艾伦·霍克】
【兼容性:99.7%】
【特殊备注:唯一能承受"观测者之眼"的载体】
记忆碎片如玻璃渣般搅动脑浆。艾伦看到自己站在环状机器前签字,身旁的莉莎泪流满面;看到灰猫被绑在手术台上,白袍人挖出ta的眼睛;最后是某个庞大阴影的苏醒,十二具银棺同时开启...
"啊——!"
艾伦的惨叫惊飞屋顶的乌鸦。左眼银血喷涌而出,在空中凝结成锁链,将灰猫的触须齐根斩断!
「防御协议超载」
「激活技能:环之共振(暴走状态)」
灰猫暴退数米,机械眼疯狂闪烁:"有意思...你体内那东西比预计的活跃。"
莉莎趁机将艾伦拖到身后。她的银发如孔雀开屏般展开,发梢浮现出细密的符文:"滚出去。"她声音里的金属共鸣让空气震颤,"否则我引爆你脊椎里的自毁装置。"
灰猫的表情凝固了。ta的机械眼扫描莉莎的银发,突然发出尖锐警报:"你...把自己的环之力神经网改造成了武器?"
"三秒。"莉莎的发丝泛起红光,"一..."
灰猫的脊椎齿轮突然折叠收缩,像受惊的穿山甲般蜷成金属球:"我们很快会再见,容器们。"
金属球滚入下水道,消失前弹出最后一句:"去钟楼地下室看看...那里有你们忘掉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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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巷13号的浴室里,艾伦将脸浸入冰水。左眼的灼热感稍退,但视野边缘仍浮动着数据残影:
「记忆恢复进度:29%」
「警告:检测到篡改痕迹」
莉莎靠在门框上,摘掉的手套露出银色指尖。她的白大褂沾满血污,脖颈银环的裂缝又扩大了些。
"灰猫说的没错。"她突然开口,"你确实是自愿的。"
艾伦抬头,镜中的自己左眼己完全变成金属色:"为什么我会忘记?"
"因为最好的容器..."莉莎的指尖轻触镜面,留下银色指纹,"需要绝对纯净的载体。"
她从口袋里取出怀表,按下隐藏按钮。表盖内侧刻着行小字:
「当十二环重聚,齿轮将再度咬合」
"灰猫是第一个成功容器,代号V-00。"莉莎的声音像在宣读病历,"但ta产生了自我意识...于是教会清洗了ta的记忆,改用克隆体。"
她翻转怀表,露出背面的齿轮图案:"而你,是唯一能承受'观测者之眼'的原生容器。"
艾伦的左眼突然剧痛!怀表的齿轮在他眼中放大千倍,露出内部隐藏的影像:
十二岁的灰猫被绑在手术台上,白袍人正在移植机械眼。而站在阴影里的助手——穿着守夜人制服的自己,冷漠地记录着数据。
"记忆会骗人。"莉莎合上怀表,"但银血不会。"
她突然割破手腕,银血滴入洗手池的瞬间,整个房间的金属物品开始共鸣。水管震颤着浮现文字:
「观测倒计时:7天」
「目标:集齐十二环密钥」
艾伦的太阳穴突突跳动。某种庞大存在正通过左眼注视这里,他能感觉到——那不是第七环,而是更古老的东西。
"记住。"莉莎按住他抽筋的左眼,"当钟楼敲响七下时,去地下室找灰猫说的东西。"
她的银发突然刺入艾伦颈部!短暂刺痛后,左眼系统更新提示:
「获得临时权限:记忆锁解除」
「有效时间:00:07:00」
七分钟的记忆洪流中,艾伦终于看清了真相:
三年前的雨夜,自己将莉莎推入第七环的银棺;
而灰猫...从来就不是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