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箱缝隙间渗进的月光被铁笼切割成碎片,在地面投下交错的阴影。林夏屏住呼吸,透过霉斑遍布的木板缝隙,看见绷带下的神秘人正用指甲在地面刻画符号。那人动作迟缓却异常专注,沾着黑血的指甲在水泥地上划出刺耳声响,每一笔都勾勒出与日记中相似的咒文。腐锈味混着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陈默的枪管抵着木箱,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手心冒汗,喉结不安地滚动——邪教徒的脚步声己逼近至二十米内,铁钩划过墙面的声响如同死神的叩门声,一下又一下敲击着两人紧绷的神经。
“别躲了。”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惊得林夏险些碰倒身旁的杂物。神秘人抬起头,绷带滑落处露出半张布满蛇鳞的脸,鳞片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灰色,右眼却闪烁着人类才有的智慧光芒,仿佛两汪深不见底的幽潭。他艰难地挪动身体,铁链哗啦作响,每一个动作都伴随着压抑的闷哼:“你们踩碎的玻璃渣,混着血迹延伸了五米。”林夏浑身一僵,想起半小时前躲避追击时撞翻的陈列柜,当时慌乱中竟未察觉留下了如此明显的痕迹。
神秘人虚弱地靠在墙上,因剧烈喘息牵动伤口,绷带渗出黑红相间的液体,在地面晕开不祥的图案。但他的眼神却异常坚定,凹陷的眼窝里仿佛藏着一团永不熄灭的火焰:“我是林国栋的挚友,三十年前就该死去的‘祭品’。”他扯断缠绕脖颈的绷带,露出锁骨处与林夏如出一辙的蛇形红痕,红痕在皮肤下微微蠕动,“当年他们以为活埋就能封住秘密,却不知蛇神的诅咒早己反噬......”说到此处,他剧烈咳嗽起来,血沫喷在林夏手背,带着浓烈的腥臭味。
陈默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警惕与急切:“配电室的装置到底是什么?”话音未落,仓库顶棚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几片碎瓦坠落地面,在寂静中炸开清脆的声响。神秘人猛地抓住林夏手腕,指甲刺破皮肤却浑然不觉,眼中满是惊恐与决绝:“那是增幅器!用血亲的魂魄做燃料,一旦启动,整个城市都会变成蛇窟!”他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林国栋潜入地宫,就是为了找到阻止仪式的‘蛇瞳密钥’......”
脚步声在十米外戛然而止。邪教徒的蛇形面具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如同一张张来自地狱的面孔。其中一人举起火把,摇曳的火光照亮墙面——林夏藏身的木箱阴影正在微微颤动。神秘人突然发力,用铁链缠住最近的货架,青筋暴起的手臂肌肉紧绷,朝另一方向猛地拽倒。轰然倒塌的声响中,货架上的杂物如雨点般坠落,扬起漫天灰尘,他对两人嘶吼:“东南角的通风管道!我引开他们!”
“一起走!”林夏反手握住神秘人手腕,鲜血顺着交叠的伤口相融,温热的触感传递着坚定的信念。陈默己经端起改装后的电击枪,保险栓轻响划破紧张的空气,他眼神冷厉地扫视着西周,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三人背靠背贴紧墙面,在摇曳的火光中交换眼神,无声的默契在对视间流转。神秘人布满血痂的嘴角扯出一抹笑容,沙哑的声音里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听好了,等我数到三......”空气中弥漫着硝烟与死亡的气息,一场生死之战,一触即发。